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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月霜猛偏过头,尖声道,“那个女魔头她该死!我只恨没早点下手!” “啪!” 白君冥突然一鞭子甩在邬月霜身上。 邬月霜紧咬住嘴唇,一声不吭,愤恨地看着白君冥。 紧接着又是两鞭子重重抽下,这七星离魂鞭,沾了身瞬间切肤断肉,却不会对外边的衣物造成丝毫损伤。 邬月霜衣衫是大红的,连血色都不会透出来,唯有袖子下面顺着手指淌下血迹,证明她身上早已破溃不堪。 白君冥下手狠到极致,暗光下那张脸狰狞扭曲,握着鞭子的手背青筋突出,足见力道之重。 可邬月霜倒刚烈,被抽了几十鞭仍旧哼都没哼一声,到最后也只是微微喘气。 “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们这等魔物低头的!” 她浑身无力,却还执拗地挺着脊背。 终于见人快晕倒了,白君冥才暂时收手,看向一直在旁沉默的白梵路。 “白墨,作为你回来的见面礼,这个人就交由你处置了。” 白梵路低头看向摇摇欲坠的邬月霜,没说话。 白君冥似乎抽鞭子抽到累极,恰逢有魔卫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直接走出暗室,只留下白梵路和邬月霜。 白梵路看着对面掩住肩膀强忍颤抖的女子。 这就是害他父母的仇人吗? 说实话,白梵路自问心中并没多么深刻的恨意,自出生他就未能见过父母的样子,他是凌青子一手带大,养育四百年,知身世才一百年。 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父母之仇大于天。 刚才白君冥折磨邬月霜,白梵路只觉这场面不好看,但也并非怜悯她。 他更多是感慨于白君冥挥鞭子时浑身迸发出的煞气,和冲天的恨怒。 明明是为解恨才折磨仇人的,却是越抽仇恨越重。 他想到庭奴所说,白君冥和白楚郁姐弟俩,感情深厚非同一般。 仙魔皆有心,失去至亲的悲痛任谁都一样。 白梵路虽自幼受的是仙门那套正道熏陶,但对于因果报应还是深信的。 杀人偿命,何况杀的还是他父母,所以没什么可心慈手软的。 白梵路抬手,手中现出一把剑。 邬月霜定定地望着白梵路,像是在仔细分辨他眉眼,“我真是……从前我只觉得,你和灵珏师兄长得有几分相似,却没想到,你竟真是……” 她凄然一笑,“是我傻了,我以为他们没有孩子,所以也从未想过,你会是他的儿子。” “这算报应吗?若是报应,那来得也太晚了些。” 邬月霜喃喃,似是在对白梵路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白梵路看着邬月霜那状若痴狂的样子,想起他在水流居中见到的白楚郁的画像。 他的剑指向了地上的邬月霜。 剑光反射火光,映在邬月霜美丽的脸上,明晃晃的。 “呵!是我自己无能,输给白君冥,我技不如人,自不必再多说什么。” 缓缓闭上眼,邬月霜道,“动手吧,能死在你手里,也算给灵珏师兄一个交待了。” “你不是说,绝不向魔物低头吗?” 听到白梵路这淡漠的一句,邬月霜惊讶地睁开眼。 叮一声剑被扔到地上,扔在她面前。 邬月霜定定地望向那把剑,捡起来,半晌唇角浮起一个微笑。 “你还真是……很像师兄……” 邬月霜摇了摇头,“仙魔殊途,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走师兄的老路,纵使情深,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说完这句,邬月霜便横剑自戮了。 “仙魔殊途么……果真如此呵。” 白梵路自嘲一笑,转身步出暗牢。 “少主,长老说,您若办完事,可去议事厅找他。”庭奴已经等在暗牢门口。 “好,知道了。” 白梵路正打算与白君冥说说魔界之后的事。 不同于昨天他还是个陌生人,今日魔宫中侍卫巡逻走过,见到他都会停下来,恭称一声“少主”。 却是还未走到议事厅,就遇见了一个令他更加意外的旧相识。 “左护法。”庭奴先对来人抱拳施礼。 在白梵路打量他的同时,那人目光也不甚客气地在白梵路身上扫过。 “许久不见,你样子好像变了不少。”来人道,那一袭浅蓝衣衫纯澈柔美,与这幽暗魔宫格格不入。 正是东海鲛人河桑。白梵路诧异于他会出现在魔界,在瀛洲时魏蔺被杀,他应当也死了,怎么还成了魔族的左护法? “长老说你受到打击,意识不清,看来果真不假。” 河桑缓缓走近白梵路,苍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无害,“那你也一定,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了?” “……什么话?” 白梵路觉得河桑那眼神分明带着丝丝恶意,记忆中本该是无辜受害者的这个人,突然让他生出一股莫名的反感。 “其实也没什么,”河桑退后两步,似是为了展示什么,稍稍侧身。 水蓝色衣料下露出一截线条漂亮的小腿。 “我现在有了一双新的腿,如何,好看吗?” 白梵路不知河桑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他的腿好不好看与他何干。 河桑却还在顾影自赏,“连长老都说漂亮,你难道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