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你的执念[快穿] 第431节
小鸢手一顿,后悔说了大皇孙的事,心口酸涩又在主子面前强装无事,轻快地说:“婢子看您和赵夫人聊了以后,气色好些了。” 十一摸了摸脸:“是吗?” 小鸢点头,给她喂水:“主子,虽然大家都说赵夫人彪悍,但是大皇孙很喜欢她,而且她每天过得开开心心,听说连教养姑姑都欺负不了她。您和她多处处,说说话,挺好的。如果能被影响一些,就不会再那样受人欺负了。” 十一若有所思,又想到了阿蛮的那些话。 “对了,我……姨娘是不是已经知道消息了?” 小鸢放下茶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无声叹气,但还是安慰:“就算知道了消息,也该知道您现在已经没事还进宫了,姨娘会放心的。只是主子,就算为了姨娘,您也不能再做傻事了。” 十一点头,躺回被子里,闭上了眼。 十一就这么被接进宫中,皇后用的名义是接十一回宫养伤,但当事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庆远侯当夜就绑着儿子向皇上负荆请罪。 据说皇帝狠狠申斥了庆远侯父子把人赶出宫去,但在阿蛮看来,也仅此而已了。官场上哪个不是厚脸皮,被上司骂一顿算什么的大事。 阿蛮的所作所为,皇帝从皇后那听完了全程,虽然心里依旧嫌弃不已,想要给自己最喜爱的儿子唯一的子嗣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妻子,但对阿蛮,却有了新的认识。 紧急关头挺身而出还颇有条理,赵阿蛮倒是个能撑事儿的人。 几日后,皇帝抽考蒋彦功课,再不用操心生计只需苦读圣贤书的蒋彦完全不怵,交出一份优秀答卷。 皇帝龙心大悦,要给蒋彦奖赏。 蒋彦斟酌了一下,要了一个带阿蛮出宫玩一天的机会。 皇帝脸立刻板住了,但金口玉言不能改,只好气闷答应。 阿蛮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坏了,仿佛即将飞出笼的小鸟,当晚睡觉都兴奋得睡不着。 其实蒋彦也兴奋,只是他很能装若无其事,看着阿蛮这样开心,跟着笑了一回,然后拉住大半夜眼睛还亮闪闪没有半点睡意的人:“睡不着我们做点别的事……” 阿蛮:“……” 还好她身强力壮,完全不影响第二天出行。 京城还是那个京城,只是进了宫再出来,两人只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就连路边的乞丐,都觉得体面了不少。 已经不缺钱的阿蛮立刻从蒋彦荷包里掏出几个铜板,给几个乞丐扔去。 蒋彦也不管她,自顾自赏着街景,看到好玩好吃的,就拉拉阿蛮,让她一起来看。 小夫妻两个清早出门,逛了一上午东西市,吃了不少好东西,最后打算去状元楼歇一歇,吃个午饭。 中午的状元楼人满为患,阿蛮和蒋彦算是运气好,在临近雅座的角落刚好空出一张桌子,他们也不挑包厢雅座了,直接坐下,听着大厅喧嚣下饭。 吃到半路,隔着屏风的隔壁桌客人们可能酒至三巡开始侃大山。 蒋彦笑了一声,对阿蛮说:“这大堂用食才是最有趣的,一边吃饭一边还能听到许多小道消息。” 阿蛮张嘴正要调侃他,就听到那屏风隔壁传来:“……赵阿蛮……” 阿蛮和蒋彦对视了一眼,放慢夹菜的动作,仔细听那边说话。 第397章 娘子的杀猪刀19 正感慨着做大堂能吃瓜,结果吃瓜就吃到了自己头上。 阿蛮和蒋彦竖着耳朵听隔壁到底在说什么,听着听着,脸色都黑了。 隔壁桌估计是一群书生,说话文绉绉的,引经据典,只是此刻却是引经据典地批判嘲讽阿蛮。 只听一个男声说:“女子本该贞柔,在家学闺训,出嫁守妇德。赵阿蛮这种女子,在乡野市井卖猪肉便罢了,如何配为皇子之妻?逢年过节、命妇拜见、家宴国宴……大家去看这位赵夫人耍大刀,杀肥猪吗?” 说罢,满桌哄笑。 蒋彦气怒攻心,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阿蛮这个被无尽嘲讽的当事人自然气得更狠,只是她还是拉住了蒋彦,用口型说:“再听听。” 听听这帮所谓的读书人,能说出什么狗屁话来。 果然,刚才那话不过是他们对着女人评头论足的起点,下一个声音说:“元实兄,你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可曾见过这位杀猪夫人?” 刚才那个声音说:“没见过,宫中家宴都是男女分开,只听说她认亲宴上就差点和大郡主打起来,言辞粗鄙,举止无端,仿佛一直山野乌鸦飞进了凤凰山。想来,杀猪屠户女,必然是膀大腰圆,脸若血盆。” 众人又是一阵笑。 有人说:“大皇孙真是命途多舛,有这样一位妻子,如何出门见人?” 又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当初不做……如何能读书呢?如今杀猪女不曾晋封,想必会迎娶门当户对的闺秀,倒也不必我们操心。” 言辞之间,倒没听出来放心,只听到了浓浓的酸味,估计是恨不得以身相替蒋彦,巴不得自己才是皇家遗落民间的龙子龙孙呢。 皇孙之事,可能说来较为敏感,这些人放低了声音说了几句,便转了话题说起别的。 一个说:“元实兄,听说你家夫人又进宫了?” 第一个声音顿时充满了不耐:“唉,别提了,娶妻娶贤当真是至理名言,真是羡慕赵兄能有嫂夫人这样贤惠能干的妻子,什么县主,身份尊贵脾气大,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三从四德,对下不仁,对公婆不敬,拈酸吃醋,手段阴毒,我母亲如今伤心得卧病在床……” 阿蛮走过去,一脚踹倒了屏风:“哟,我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天神下凡龙子凤孙啊,竟然连县主都看不上。” 这道屏风是实木雕刻的,份量很重,屏风内是雅座,屏风外是状元楼这段时间客流量太大,临时加的一桌。 李元实这帮人经常来这里吃饭,大多进包厢,偶尔包厢被大人物定了,他们就在雅座。因为早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知道一道屏风隔着,外头大厅里的人听不清他们说话声,又喝酒上头少了谨慎,便什么话都往外吐。 今日也是,喝多了,忘记了屏风外加了一桌,依旧背后说人指名道姓,十分肆意不羁。 他们自我感觉是效仿古人遗风,然而被他们谈论的人怎么想,可由不得他们了。 阿蛮力气大,穿着绣花鞋一脚踹向屏风,那实木屏风便轰然倒下,重重的倒地声惊得不止雅座众人,连大堂里都静了静。 待听完阿蛮的话,那就更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这边,等着后续发展,现场吃瓜。 而被所有人注视着的李元实等人,却一下子酒醒了。 李元实在这里身份最高,他率先站出来,气得脸色涨红:“你什么人!我们好好吃饭,与你什么相干!” 阿蛮柳眉一竖:“你说我膀大腰圆,脸若血盆,说我粗鄙不堪是山里的黑乌鸦,你说和我什么相干?” 蒋彦黑着脸走上前,站在阿蛮身前半步,方便随时能护着他,声音冷冷的:“我倒是不知,我和阿蛮有何不能出门见人,我当初不做什么?这未尽之言与我仔细说说?皇家县主,皇孙之妻,你们几个男子大庭广众之下大肆评判讨论,可有尊重女子之心?轻佻鄙薄,仿若街头长舌之妇,偏偏言语间还瞧不起妇人,读的什么圣贤书?算什么读书人?” 其他人听到这个大帽子扣下来,脸色变了变,只是在座不少都是官家子弟,倒也没有过于害怕,唯独李元实,突然反应过来,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大……大堂兄……” 蒋彦冷脸:“不必,我不配做你的舅兄。” 李元实更虚了,纵然他内心看不起民间出身的蒋彦,却也知道他是先太子独子,皇上最疼爱之人,这话自己哪里承受的起。 有人听了前后言论,总算反应过来,一下子脸都变了色。 只是到底不知道皇帝对蒋彦的心思,阿蛮没有被册封,蒋彦日日被皇帝关着念书,没怎么见过人,虽然都说皇帝心疼失而复得的长孙,却没亲眼见过,众人其实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心底想什么,眼神也好,动作也好,神色也好,都是能看出端倪的。 蒋彦和阿蛮都看出来了,蒋彦气得握拳,心里开始动起教训这帮人的心思,阿蛮却是个能开打绝不会动脑的性格,直接冲了出去。 她不认识其他人,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尊贵角色,却知道那个说话的李元实,是十一的人渣丈夫。这位人渣刚才还对她种种嘲讽,百般不屑。 状元楼有一道名菜,盛菜用的是一个精致的深陶罐,为了方便食客用菜,酒楼专门为这个深陶罐配了超长的竹筷,就像现代火锅长筷子。 阿蛮冲过去,直接抽了这双又长又粗的筷子,对着李元实抽了下去。 “你一个举人,不过有个能耐爹,娶了堂堂县主还敢嫌弃。你的俸禄有县主多吗?你爹有县主爹厉害吗?你爷爷有县主的爷爷厉害吗?你长得不如阿彦,科举不如阿彦,还嫌弃阿彦的堂妹,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李元实惊呆了,没想到阿蛮会二话不说上来揍人,他想反抗,想抵挡,结果刚抬手要抓阿蛮,小腿骨就被阿蛮狠狠踢了一脚,痛得他整个人弯了下去,后背被阿蛮抽了好几下。 阿蛮的力气多大啊,就算是长筷子,被她舞起来,抽人都跟鞭子似的。 李元实疼得哀嚎出声。 其他人见状想要过来帮忙,蒋彦大步走到阿蛮身边,看着众人:“这是我们姜家的事,你们作为李元实的朋友,也想管一管?” 姜家就是皇家,谁敢管一管皇家的事?闹到了皇帝跟前,反正蒋彦是不会有事的,他们这些人以后会不会被皇帝记账,甚至连累家里?现在皇帝显然对这个孙子最为在意,刚才那些话传到皇帝耳中……众人冷汗齐下。 有没怎么开过口的人,直接行个礼走了,再不管这是非。 其他人踟蹰时,李元实熬不住,瘸着腿狂奔出去,想要躲开阿蛮的抽打。 阿蛮可是从小杀猪的,最知道猪死到临头会有多大的挣扎甚至狂奔出圈,她也最擅长追着猪杀。 李元实刚跑,她就紧跟着追了上去。 “还说自己是个读书人,孔圣人教你在背后说女人坏话?还是教你对别家女眷评头论足?” 一边追,一边在身后口齿清晰地骂。 李元实估计被激起了逆反之心,终于胆子大了反驳了一句:“我何尝说错,哪有女子像你这样泼妇!” 阿蛮呸了一声:“就许你背后骂我,不许我出气?我看你是青楼妓院去多了,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能被你指指点点,挑三拣四!”说着,拿了根筷子直接投射出去,一下子击中李元实的腿弯处,李元实膝盖一软,跨门出去的人直接跪在地上。 阿蛮追上去,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抽:“我这个屠户女,还知道眼见为实,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哪里胖了!我脸大不大?” 李元实被抽的嗷嗷叫,彻底抛掉了读书人的矜持,捂着脸打滚躲避。 也不知是不是这人皮糙肉厚,还是阿蛮用力狠了,筷子很快就被抽断了。 阿蛮气都还没喘一下呢,很是不爽。 蒋彦捡起地上的那根筷子,默默递上去。 楼上包厢的人正开着窗看着这一幕,笑了,从腰间掏出一根长鞭扔了下去。 “阿蛮。” 阿蛮刚接过蒋彦递来的筷子,一抬头,就对上二皇妃含笑的脸。 她下意识接住了对着自己抛过来的鞭子,望着二皇妃。 二皇妃:“这等轻辱皇家、轻慢县主、不敬皇嫂的放浪之人,该好好教训。” 阿蛮立刻笑了,大声应:“是,二婶婶!” 说完,脸上的笑依旧,动作生疏地解开了收成几圈的鞭子,练手般对着地面一抽。 “啪――”在场的所有人都心颤了颤,这力道真大啊。 李元实的好友看不下去,上前来求情:“大皇子,元实喝多了酒口不择言,还请海涵恕罪,他已经吃了教训,罪不至此……” 蒋彦冷眼看着他:“他已经吃了教训,你们几位似乎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