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 第92节

    刚刚还凶猛异常跟丧尸搏杀的alpha看着地上气息越来越弱的顾淮，感觉自己又一次被绝望和无助所笼罩，面对完全在自己处理能力之外的困境，原赦已经穷途末路，束手无策。

    大量的丧尸因为顾淮大量失血而被再次被吸引涌向他们所在的断层平面，原赦举目环顾，除了持续燃烧的火焰与被烧得糊黑面目全非的丧尸，再也看不到其他。

    顾淮还在咳出大口的血液并发出嘶哑的喘气声，在一阵强烈到原赦按都按不住的痉挛过后，顾淮面容扭曲极度痛苦地在地上反弓起腰身，向上顶起的胸膛一阵急促的起伏，脖子上青筋暴起甚至在皮肤上浮现出一条条深红色的网状细线，顾淮无意识地挣扎，张口近乎喷射地吐出了一大口血，待那血从他口中吐尽，身体上的一切强烈反应终于静止。

    alpha的身体又一次瘫软落回地面，顾淮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却是再也没有半点声息了。

    还握在掌心的注射管被原赦猛然捏爆，他想要去探顾淮的鼻息和心跳，却怎么都无法把手伸向顾淮鼻间，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住顾淮的胸膛，却怎么都无法看出哪怕半点的起伏。

    原本在血管里沸腾的血液一点点冰冷，原赦浑身僵硬，盯着已经不再有任何反应的顾淮，突然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吼叫，挥起手臂像对待仇人般一拳又狠又重地砸到了顾淮的胸膛上！

    “嘭——！”

    “嘭——！”

    “嘭——！”

    一连三下，原赦往顾淮胸膛砸下三记重拳，每一下都落在顾淮心脏的位置，紧接着跪立在顾淮身侧，双手交叠按到顾淮胸骨下半段伸直肘关节给他进行胸外按压。

    “dragon你他妈赶紧给我睁开眼！！”原赦声嘶力竭地对顾淮大吼，猩红的双眼眼角几欲开裂，“你不是tyr的alpha吗？！现在是tyr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到底还想要在这里浪费多长时间？！”

    原赦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给人做急救是什么时候，他就连自己到底做得对不对都不知道，已经彻底混乱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顾淮不能死，顾淮是提尔的alpha，绝不会就这样死在这种鬼地方！

    从成为特种兵起到脱离部队成为雇佣兵，再到现在，原赦已经见过太多的死亡，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对生命的消逝感到麻木，直到跟提尔一起战斗看到提尔为了自己爱的人和心中的信念一路无所畏惧地奋战，还有鲁尔跟威烈的牺牲，他才重新感受到生命的鲜活与重量。

    顾淮是提尔的alpha，是在他看来最强大不存在对手可言的顶级alpha，这样一个连腺体受损时都还能自救想办法从军事基地逃离吊打所有人的alpha，已经连疫苗都研发出来了，他不信顾淮还会输给丧尸病毒，就这样丢下提尔死掉！

    已经狂掉的原赦又是一拳捶在了顾淮胸口。

    嘶哑至极的扯气声响起，几分钟前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顾淮猛地张口倒吸一口气，下一秒，紧闭的双眼睁开，顾淮浑身毫无预兆地弹跳几下后便挣扎着往旁边翻过身去，他一手抓住胸口处的战斗服一手撑地，伴随激烈的呕吐声，顾淮吐尽了最后一口黑血。

    愣愣地看着真的恢复意识醒过来的顾淮，原赦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往顾淮后肩上的伤口看去，那伤口虽血淋淋一大片看起来极为可怖，却是再也不见半点腐肉与黑血了。

    “疫苗，真的治愈你体内的丧尸病毒了？！”原赦在短暂的呆愣后陷入到顾淮活了下来以及疫苗真的研发成功的激动狂喜中，以至于一时间竟忘了他跟顾淮还陷在变异丧尸的包围中，尚未真正脱险。

    单手撑着地面艰难喘气，顾淮整张脸仍呈现出一种不像活人的死白，唯有沾血的嘴唇和眼眶是惊人的红，他弓起后背的身体还在摇晃，却又颤着手从战斗服领口的位置扯出一条吊坠来。

    说是吊坠也并不准确，因那链子不长，上面挂着的也不是什么饰品，而是一个小瓶子。

    顾淮一用力就将链子扯断，然后就把针管造型的小瓶子盖帽咬掉，反手将那露出来的细小针头扎进了后颈的腺体里。

    那是他贴身带着的提尔的信息素。

    顾淮的每一个动作都能看出费劲，他微微撇头看一旁的原赦，嘴唇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来。

    也没有时间让他说更多的话。

    高浓度的信息素直接注射进腺体，堪比直接往心脏打肾上腺素，神智仍有些恍惚中的顾淮几乎是立即就感受到心脏与血液流动加速，他大口的急促呼吸，神经也因受到刺激分泌激素，醒来时的阵阵耳鸣迅速消退，无法聚焦的视线也终于清晰起来，后颈腺体灼烧出熟悉的热度。

    原赦其实并没有看清顾淮是怎么站起来的，他只觉眼前一花，为了给顾淮做急救而随手扔下的长刀从他身旁的地上消失，而刚刚才从死亡线上活过来理应还虚弱着的顾淮则已不在原来的地方。

    雪松信息素呈具象化在空气中爆发，所有丧尸都在一瞬间被震慑以致停止了活动。

    长刀在烈焰的照映中闪出寒光，原赦错愕震惊地抬头，根本不敢相信，跟提尔互相标记的alpha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体构造，怎么会有人在受重伤后还能放出强悍到无法被撼动充满镇压感的信息素。

    长刀在手上翻转几下，顾淮站在原赦身后，神情冷峻地看着从下面爬上来努力想要冲向他们的丧尸，开口道：“待着别添乱。”

    沙哑到难以听清的声音，还能听出大量吐血后声带的损伤。

    原赦很想从地上站起来，然而顾淮的信息素压制过于强大，在信息素的碾压以及周围环境的高温包围下，原赦头脑发胀呼吸越发困难。

    他不太懂顾淮的意思，但很快，他就通过顾淮的行动弄明白了顾淮的话。

    雪松信息素的压制强度和范围还在不断增加扩大，顾淮脚后跟一蹬，如出膛的子弹般冲进了丧尸群中。

    在这个基地里的丧尸毕竟是变异过后的丧尸，顾淮的信息素并不能让他们彻底无法动弹，具象化的信息素压制只能让丧尸的行动更加迟缓，步伐更加趔趄，然而这对顾淮来说已经足够。

    顾淮冲进丧尸群的第一刀就将一只丧尸的半颗脑袋削去，脑浆和腥臭因变异而彻底变成黑色的尸血迸射而出，而那丧尸伸出的如枯枝的焦黑手臂甚至还在不断朝前乱抓。

    丧尸四面八方地围堵上来，可顾淮却以一把长刀将丧尸砍得七零八落，没再让一只丧尸碰到自己。

    面前好几只丧尸同时伸出手抓向顾淮，而在他身后还有几只丧尸张口就要咬上来，顾淮面不改色，半张脸上还留有适才自己持续吐血时留下的干枯血痕，额角已溅上了新的尸血。

    他侧过身抓住一只已经快把脸凑到他后肩伤口的丧尸，手臂一用劲将丧尸掼到在地，快被烧成焦炭的丧尸直接就被掼得躯体断裂，紧接着顾淮将左手长刀向后捅进了另一只丧尸的喉咙，向上一挑从下往上将丧尸整个脑袋一分为二，旋身踢起一脚，脑袋被劈开的丧尸当即被他踢飞撞到了另外两只丧尸身上将它们压倒。

    长刀的刀长就是顾淮给自己划出的安全距离，没有一只丧尸能真正避开锋利的刀刃挤到顾淮面前。

    蜂拥而至的丧尸站不起来就用爬的，顾淮脚下和周围的丧尸尸骸在堆积，却不断有新的丧尸爬过同伴的尸体扑向顾淮。

    顾淮也同样踩在越积越多的尸堆上，依靠叠高的尸堆占据高点。

    高大的alpha将一把长刀舞得只能看见白色的刀影，不论刀刃挥向何方，刀影总会带出一串黑色尸血，alpha因没有时间修剪而过长的头发在脑后绑成一束已被血污浸透，几缕额发黏在了他毫无血色的额头与脸颊，不见狼狈却更透出了萧杀之意。

    原赦强顶住顾淮对他来说过于强大的信息素，看着顾淮用脚跟下掼就将一只丧尸的脑袋掼爆，终于迟钝地意识到，顾淮是在醒过来后，立刻就用提尔的信息素刺激自己的腺体强行进入了oe状态。

    地下层火坑最底部又再发生小爆炸，已经摇摇欲坠的基地大幅倾斜，原赦身体不稳地滑倒撞到了一面断墙上后反弹，整个人向断层边缘滑去。

    半截身体滑出断层平面，原赦在差点就要整个人滑下去前堪堪用十指抓住了从断墙上支出来的两截钢筋，他仰起头往上看，却见到头顶压着黑压压的一片浓烟，竟已看不清战机是否还在。

    四处都是丧尸的哀嚎以及基地各处随着小爆炸持续不断坍塌解体的轰隆声，原赦全然无法听辨，头顶上方的轰隆声是源自建筑物解体还是源自不知道还在不在的战机。

    基地从中间开始大范围坍塌，原赦从最顶层摔落时，亲眼看到在二层和一层的战士，不论敌我，眨眼就被爆炸烈焰和丧尸吞噬，可以说一旦掉入这个火坑生还几率不足百分之一；并且这个基因实验基地马上就会跟悬崖一起坠落深渊，从结果上看维塔斯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在这种情况下，维塔斯马上带重伤的提尔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去接受治疗才是正确的决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即使他跟顾淮能回到最顶层，最终也还是会再次掉下去，跟这个基地和丧尸一起葬身峡谷深渊。

    意识到这个无比残酷的现实，原赦突然感觉已经无力再抓住钢筋。

    一根绳索从侧上方甩来，准确地卷住了原赦的一条手臂，在原赦即将要支撑不住掉下去之际将他拉住。

    已经在反复的绝望感中丧失了恐惧感的原赦愕然地顺着绳索看过去，随即看到顾淮已经把尸堆当踏板，在刚刚的爆炸震动中抓住了丧尸被摔落无法彻底围堵他的空隙，顺着一块半塌下来的斜面冲上已经极接近第三层的断层位置。

    挥刀将一只爬到脚边的丧尸脖子砍断，顾淮一脚踩爆地上另一只丧尸的脑袋，面不改色地藉由转身旋踢丧尸再抓住迎面扑上来的丧尸喉咙将丧尸掼倒后割喉的连贯动作，令拉住原赦的绳索带出惯性将人甩上了比他所在位置稍矮一点却暂时不会有丧尸的建筑碎块上。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不欠你

    从一层回到原来所在的最顶层，顾淮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

    当原赦又一次被顾淮从建筑碎块上用绳索一拉一甩地弄上最顶层时，他看着顾淮斩杀超过上百只丧尸，感觉自己已经无法理解这个世界。

    人跟人的差距怎么会那么大？

    如果顾淮用的是枪械弹药也就罢了，可偏偏顾淮用的是冷兵器长刀，用这样费力气难以一击致命的武器跟变异丧尸战斗，而且是刚刚从死亡边缘爬回来身体并不在最佳战斗状态，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像顾淮那样，不仅成功将围攻自己的丧尸一一斩杀，居然还能顾及到他把他也一起带上来。

    顾淮释放的信息素威压太强，一直保持在具象化的状态，原赦别说是加入战斗，就连站起来都很困难，他几乎分不清到底是周围爆炸火场浓烟滚滚的环境更让他窒息，还是顾淮的信息素更让他难受。

    事实上，由于雪松信息素极冷，具象化后在一定程度上让周围的温度受到了控制，不再持续升高令人恍若置身于火山岩浆的包围之中。

    并不是所有alpha都有能力将自己的信息素具象化，更不是所有能将自己信息素具象化的alpha都能将具象化维持那么长时间。

    原赦再一次无比清晰的认识到，顾淮是完全站在食物链顶端的alpha。

    尽管刚刚是他亲手将顾淮救活，可面对此刻进入oe状态后被丧尸包围也毫无惧色掌握战局的顾淮，原赦还是忍不住疑惑，这样的alpha真的需要战友，真的会把别人当成自己的同伴吗？

    与原赦不同，战斗中的顾淮并没有那么多的杂念，他始终都在判断周遭的状况变化。

    在重新回到最顶层后，可以确认战机已经离开，只是无法确认，是因为受到基地爆炸的冲击，所以选择暂时升到高空盘旋，找到合适时机再重新下降，还是维塔斯确实已经让人带着提尔一起离开。

    顾淮并没有过多去揣测维塔斯的心思，在跟丧尸的战斗对抗中，他已经在脑中拟好两套方案。

    最理想的状况是维塔斯让战机回来救他们，因为基地很快就会随着悬崖彻底断开而坠落，但如果三分钟内，没有等到战机回来放下滑降索，他会带原赦另辟途径。

    悬崖是因为基地周围都布置了地雷，并且深入悬崖内部建造的地下层发生爆炸，再加上之前就受到了导弹轰炸，所以最终不堪负重断裂。

    但是，断裂也只是一部分，悬崖起始部分的高山森林平地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从已经接近完全解体的基地脱离时能落在平地上，就能安全脱困。

    然，这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却更像是不可能任务。

    顾淮很清楚，自己的oe状态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他本来就是靠提尔的信息素强行进入oe状态，否则，以他更换腺体、重新标记、再到现在作为第一个疫苗试验体在极度惊险痛苦的情况下战胜丧尸病毒但也耗尽身体能量的状态，是不可能进入oe状态的，所以，哪怕过去他能轻松长时间维持oe状态，现在在提尔信息素直接注入腺体激发身体潜能这一前提条件下，他最多也只能维持半小时，半小时过后，他的身体也就真正到达极限了。

    若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想要脱困难度并没有那么高，但要带上原赦，难度便会翻倍，因为他需要让自己的信息素保持具象化去压制变异丧尸的行动，否则丧尸会以比现在更快的速度一涌而上，一旦被丧尸群彻底包围，哪怕他有三头六臂也绝无可能在同一时间应对那么多的丧尸；可只要这种信息素压制持续，原赦作为alpha也同样会受到压制，无法跟他进行配合。

    一脚将从旁边扑上来的丧尸踹飞，顾淮抓准时机在几个距离相近的断面借力跃起横跨，暂时摆脱丧尸的围追堵截后才一跃跳到原赦所在的建筑碎块上。

    “两分钟后，没有见到战机回来，我会立即收起信息素并往下扔炸药。”顾淮一把将被信息素碾压得萎顿不起的原赦拉起来，语速飞快地交待。

    原赦人已经被信息素压制得头昏脑涨，反应速度完全跟不上顾淮，听到顾淮的话后脑子转不过来，反问道：“扔炸药？为什么要用炸药？再继续引发爆发不是会加速基地塌毁吗？！”

    顾淮警惕着周围丧尸的移动，回答道：“战机没有回来，我们就需要借助爆炸引起的冲击波脱困。”

    原赦呆愣了几秒才终于有点明白顾淮的打算，他摇摇头，说道：“dragon，你不用管我，我相信你自己一个人一定能安全脱困，没必要带上我这么一个拖后腿的累赘。”

    顾淮闻言瞥他一眼，说道：“我不会丢下并肩作战的战友。”更何况，刚刚如果不是原赦，他现在不是被丧尸啃成骨架子就是变成了丧尸。

    原赦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顾淮说出“战友”两个字，几分钟前他都还在质疑顾淮是否需要战友，又是否真的看得起他们这些s级以下的普通特种兵。

    没有人不想被承认和肯定。

    低下头，原赦掩饰性地用手挡住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然后便推开了顾淮的扶持，说道：“dragon，你自己逃吧，这里那么多火烧丧尸，空气里早就已经充满丧尸毒气，我的防毒面具和面罩都已经破损，加上我掉下去那么长时间，大概率已经感染了丧尸病毒。”

    他是刚刚才意识到，试图想要爬起来的时候，他察觉到身体出现不同寻常的肢体僵硬情况，而且并不像是信息素压制所引起，于是他拉起自己小臂的战斗服袖子查看，借由火光他立刻就看到自己的小臂皮下出现大量不寻常的斑点，皮肤颜色也起了变化。

    焚烧丧尸会产生丧尸毒气，已经成为了跟丧尸战斗的战士们其中一项常识，看看不断从底下火坑里爬出来的丧尸，原赦立刻就判断出，自己是在防毒面具和面罩都破损后还持续战斗以致吸入过多毒气感染丧尸病毒。

    “还有一支疫苗。”顾淮似乎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拿出疫苗就丢给原赦，“打了你就是第二个试验体，能不能活看你自己。”

    没有多一句废话，跟除提尔以外的人说话总是很简洁的顾淮，没有给原赦多半个字的解释或是多一秒的推拒时间，话音落下就又提刀离开去跟丧尸战斗。

    一来一回已经又过去了一分钟的时间。

    原赦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支疫苗，不明白顾淮为什么不干脆放弃他。

    他只是一个a级的alpha，顾淮作为s级的alpha都差点熬不过疫苗注射，这支疫苗如果用在他身上，恐怕相当于是浪费。他不认为顾淮是想把他作为实验对象之一，应该就只是为了救他。

    捏紧手里的疫苗，原赦莫名地笑了一下，横竖打不打这疫苗他送命的几率都远大于活下来的几率，那他就再赌一把好了，他在这末世里苟活这么长时间，已经比大部分战士的运气要好，况且他那死鬼对象指不定也在天上保佑他，说不定这一次他也能熬过去，替那死鬼再继续多活一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分钟一到，顾淮没有迟疑地收起一直保持具象化的信息素，转身一脚扫出膝弯勾住一只从身后扑上来的丧尸脖子，腿上肌肉发力一拧，丧尸颈椎被瞬间折断，与此同时，顾淮手中长刀刺入迎面而来一只丧尸的喉咙，丧尸却连停顿都没有，一边张合的黑乎乎舌头溃烂的嘴巴一边顺着刀刃逼向顾淮，两只丧尸四条烧焦的手臂在胡乱挥舞，顾淮眼也不眨，松开腿下的丧尸又再送出一脚，丧尸被踢得整只飞起撞到了卡在刀刃上的丧尸身上再一起往后摔出，两只丧尸就这样嚎叫着又一次从断层掉落底下的火坑中。

    s级alpha具象化的信息素压制消失，动作迟滞的变异丧尸立即又恢复原本的凶猛，张牙舞爪地纷纷涌向顾淮。

    顾淮几下飞踢与砍杀，在丧尸将他包围以前飞快地在高低不一的断层面上跃过，而原赦也在空气中的信息素压制消失后恢复了行动力，看到顾淮手势示意后也从建筑碎块上跳向离自己最近的断层平面，力求以最快的速度跟顾淮合流。

    底下传来巨大的轰隆声与爆炸声，马上就要完全解体的基地开始剧烈摇晃震动，顾淮从后腰的战术包里掏出了几枚小型c4塑胶炸药，每跃过一处断层便留下一枚炸药。

    c4塑胶炸药稳定性极强，哪怕着火都不会爆炸，只有通过雷管引爆才会爆炸，是比tnt爆炸威力更强破坏力也更大的炸药。

    大量的丧尸以让人心惊的速度爬上最高层，踩着同伴的尸骸争先恐后地扑向两名alpha。

    相较于顾淮砍杀丧尸也不受阻碍的敏捷，已经百分百确定自己感染了丧尸病毒的原赦好几次都被丧尸抓住了手臂和肩膀，他呼吸急促，用三棱刺将两只丧尸抓住他手臂的手腕砍断，却被身后那只抓住他肩膀的丧尸一口咬在了斜方肌上，他瞳孔收缩，骤然发力将丧尸过肩摔甩出后咬牙继续艰难地冲向位置最高尚未被丧尸占据的制高断层点，丧尸的纠缠大大拖缓了原赦的速度，他没有顾淮那样的战斗力，在好不容易摆脱了几只丧尸的纠缠后，基地一阵更加强烈的震荡让原赦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又一次向断层面的边缘摔去，他猛地抬头，却看见顾淮已经抵达制高点。

    “dragon，引爆炸药！”

    原赦在摔倒滚到边缘那一刻朝顾淮大吼，他意识到自己的四肢已经比刚刚更加僵硬，在即将从边缘摔落之际，他奋力甩出了手腕处的绳索，绳索在极限长度勉强勾住了制高点下方的钢筋，他向下坠去又被绳索拽住，惯性之下手臂几乎要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