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圈
漆黑的夜里，洛伊靠在阳台的栏杆边，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连着抽了好几根烟。 她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蒂熄灭，做出了决定。 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和季屿恒之间是因为性开始的。 但爱跟谁做都可以，不一定非得是季屿恒。 不过，季屿恒和她以前在俱乐部遇到的那些男人都不一样，她还是想正式地和他提出分手，给这段错误的感情画下句号。 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洛伊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无力感。 他们原本准备明天就一起去纹身的，把对方的名字永远地印在自己的身体上。 她还说过要在给他准备一个惊喜的，她还想和他一起过很多个生日。 但现实实在是太沉重了。 凌晨三点，季屿恒被一阵声音吵醒。 他微微睁开双眼，却发现身边是空的，坐起来一看，发现床尾坐着个人，弯着腰，像是在整理什么。 季屿恒又使劲揉了揉眼睛，打开台灯，却看到洛伊穿戴整齐地站起身，旁边还立了个行李箱。 “……伊伊，你这是干嘛呢？” 可洛伊只是定定地看着季屿恒，下一秒，她突然张口，说出一句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的话。 “季屿恒，我们分手吧。” 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季屿恒猛地愣住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利器轻轻敲了一下，他恍恍惚惚地看着洛伊，仿佛没有听懂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联想到他生日那晚两人的聊天，季屿恒沙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要分手？是关于我和你妈妈之间的事吗？是不是我有没解释清楚的地方？” “跟她没关系，是我不想继续了。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真的挺开心的，谢谢你。”洛伊的语气很平静，说完她就拖着行李箱往门口走去，开门前还补了一句，“对了，你花在我身上的钱，我都会还给你的。” 见洛伊要走，季屿恒连睡衣都顾不上穿，立刻飞奔下床。 “为什么不想继续了？”他伸手猛地攥住洛伊的手腕，“伊伊，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突然意识到，我们两个的确不合适。” 洛伊脸上的表情淡漠地令季屿恒感到陌生。 他呆站在原地，久久没动弹。 其实他在心里幻想过很多次洛伊离开他的场景。 她太年轻，甚至还没有成年，哪里会考虑一辈子那么长远的事情。 未来有太多变数，季屿恒想过他和洛伊可能没办法走到最后，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若是在以前，他大概会直接松手，任由对方离开。 可面对洛伊，他发觉自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难过。 “季屿恒，你弄疼我了……”洛伊想要挣脱季屿恒，但是他的力气很大，她怎么都甩不开，“你放开我！” 季屿恒没有松手，他红着双眼，睫毛不自觉地颤抖着，“我不信……伊伊，我不信你的理由……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问我发生什么了？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洛伊的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目光却变得凶狠起来，“从那家俱乐部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让我依赖你，让我喜欢上你，你还答应我的表白，以恋人的身份和我在一起！季屿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季屿恒的脸在洛伊的一句句质问中逐渐失去血色，“伊伊……” “你究竟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洛伊哭得很崩溃，她脱力地蹲坐到地上，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你和洛语熙一样，根本就没把我当作你的孩子……你们都是不配做父母的人渣……” 听到最后一句话，季屿恒紧握着洛伊手腕的手渐渐卸了力气。 思绪如同一团乱麻，完全理不出头绪。 他也蹲下身来，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伊伊，你，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到现在还在装糊涂吗，爸爸？”洛伊抬起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我这样说，够直白了吗？” 季屿恒的大脑瞬间宕机。 “……你，你叫我什么？” 洛伊拿出手机，打开那家鉴定机构的官网，输入相关信息开始查询，随后将手机扔到他腿上。 季屿恒连忙拿起，他看到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XX医学检验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出具的时间是二十天前。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他看到了两个数字——累计亲权指数gt;1000000，亲权概率gt;99.9999%。 鉴定意见为，依据DNA结果分析，支持两位被鉴定人之间存在亲子关系。 那一刻，季屿恒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整个人被寒气包裹住，从头到脚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连思维都变得迟钝起来。 惊慌，恐惧，无助，迷茫。 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又化作一片空白。 他和洛伊，竟然真的是，亲父女……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这段时间，他们竟然一直在乱伦…… 他想到自己曾经写过的许多有乱伦情节的剧本，却没想到，那些剧情竟然降临到了他自己头上。 那洛伊呢？ 她为什么会突然去做亲子鉴定？ 既然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 这些天里，她又是经历着怎样的折磨？ 季屿恒看着洛伊脸上的泪，心被撕得四分五裂。 他回想着她刚刚说过的话，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似乎认为，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父女关系。 她是因为这个才和他提出分手的吗？ 想到这，季屿恒捧起洛伊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伊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 可还没等他说完，洛伊就突然开始挣扎。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甚至把季屿恒的手臂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他们用力互相挣扎的时候，洛伊的脚不小心踢到了墙角，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趾的神经末梢顺着脊髓传输至大脑。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随后松了挣扎的力道，下意识地伸手抓住自己的脚。 季屿恒连忙把她抱起来放到床边坐着。 他单膝跪地，将她的脚放到自己大腿上，脱去她的袜子后仔细观察起来，发现没有破皮出血，便用手轻柔地包裹住她有些冰凉的脚趾。 洛伊用力把脚缩了回去，脚底踩在床边上，手臂抱住弯曲的双腿，看向季屿恒的眼神逐渐从凶狠变为呆滞，最后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伊伊……”季屿恒跪在床边，抬起头望着她，“可以听我解释一下吗？” 洛伊依旧没有看他，用沙哑的、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回道，“你要说什么？” “在我大三那年，我被安排到一个剧组去参加暑期实习，在那里，我遇见了你妈妈。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然后在一起了。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季屿恒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将十七年前发生在他和洛语熙之间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他始终盯着洛伊的脸，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所以呢？”洛伊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伊伊，在我去那家俱乐部找你之前，我真的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季屿恒想握住洛伊的手，可是她躲开了，他只好继续说道，“虽然你妈妈说，你是我和她的孩子，但她也没有做过鉴定，我不能仅凭她的一句话就认定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洛伊总算是看向他的眼睛了，“好，就算你不敢确定，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我有没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伊伊，你不记得了吗？在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们就……”季屿恒沉默了片刻，站起身，微低着头看她，“在那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洛伊也站起来，狠狠地盯着他，语气里带了些愤恨的情绪，“那之后呢？你明明知道我们可能是父女，却不和我保持距离！你让我跟你离开俱乐部，让我住进你家里，让我去演你写的剧本……所有的决定看似都是我自己做的，但其实决定权一直都在你的手里。看见我在不知不觉中心甘情愿地变成你的附属品，你很开心是不是？！你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告诉我，可是你一直在骗我，玩弄我！季屿恒，我对你的爱是毫无保留的，可是你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伊伊，我对你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想过玩弄你……”季屿恒伸出手去抱她，不顾她的剧烈挣扎，努力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我之所以一直不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怕你会像今天这样，哭着质问我，说你恨我……伊伊，我爱你，但我真的无法接受你离开我……” 季屿恒将洛伊死死地搂在怀中，让她靠在他的胸前。 洛伊听着他的心跳，想哭，似乎又哭不出来。 她突然意识到，她终于看清季屿恒真实的模样了。 当她发现季屿恒不为她的身体所动，她便以为他拥有高于俗人的灵魂，情不自禁地对他产生了好奇和爱慕。 但这其实是一场误会。 季屿恒身上那些看似高尚的品质，本质却是一种缺陷。 她以为他遗世独立，其实那是他的孤僻。 她以为他包容博爱，其实那是他的伪善。 她以为他理性温柔，其实那是他的隐性控制。 认识一个人，首先要拨开伪装，识别真心。 但季屿恒的伪装太多了，洛伊怎么都拨不开最里面的那一层。 直到被他牢牢地绑在身边，她才意识到他的内心和其他男人并无不同，他们都是一样的虚伪、贪婪、危险。 季屿恒对她的救赎，其实是为了救他自己。 见洛伊不再挣扎，季屿恒便逐渐松了力气。 然而下一秒，洛伊却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推开。 她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季屿恒，我们，就这样吧。” 说完，她就绕过他径直走向行李箱，准备离开。 季屿恒见状连忙奔向门口，用身体挡在她的面前，“别，别走……伊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不会再骗你了……你别走，好不好？” “让开。” “我不让……”季屿恒摇头，眼眶瞬间红了，“你还是爱我的，伊伊，你还爱我，对不对？” 洛伊没有说话。 “伊伊，我可以以任何身份陪在你身边，爱人也好，父亲也好，做你的性奴也可以。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走……” “我不需要。”洛伊看着他，平静地说道，“我不想再爱你了。” 可她没想到，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季屿恒竟突然伸手将她打横抱起，紧接着转身往房间里走。 “……你，你干什么？季屿恒，你放开我！” 洛伊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起来，整个人直接坠到地上。 季屿恒便又抓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拽到床边，却没料到洛伊突然张开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掌。 可季屿恒没有推开她，任由洛伊咬着他，同时用另一只手拖拽着她，将她弄到床上去。 随后，他整个人压倒在洛伊身上，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下，用没被咬着的那只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件东西。 看清那是什么后，洛伊瞬间睁大了双眼，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吼叫声，又开始推季屿恒，可她力气不够大，根本推不开他，只能任他将那东西套在她的脖子上。 鲜血渐渐从唇边流下，洛伊终于松了口。 她已经哭得无力挣扎了。 被咬住的手终于重获自由，季屿恒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里只剩下洛伊脖子上的那圈粉色。 将项圈锁好后，他把上面连接着的锁链固定在床头的柱子上，随后站起身，手里握着钥匙，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洛伊的脸上，眼泪混合着鲜血，脏得一塌糊涂。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东西，看向季屿恒的眼神里多了些疑惑、惊恐、以及不可思议。 “……你疯了吗？你要干什么？”洛伊的表情露出一丝害怕，眼眶红得厉害，却已经流不出泪来了，“你把这个解开，季屿恒，你把它解开……” 可季屿恒只是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被咬得鲜血横流的手掌。 洛伊爬下床，想去够他的手，但锁链长度有限，她只迈出一步就被拽了回去。 “季屿恒，你不能这样……”她滑坐到地上，语气中充满了疲惫和不解，“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季屿恒抬起头看向洛伊，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被撕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告诉他，不能放洛伊走，一旦让她离开，他们这辈子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可另一半却在嘶声力竭地控诉他，质问他这样做和那些曾经伤害过洛伊的人有什么区别。 他已经不敢直视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了。 “伊伊，对不起……对不起……”他疯狂地摇着头，缓缓向后退步，匆匆离去的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最后，门口传来一声轻响，卧室里终于恢复平静。 ———————— 粉色的带锁的项圈出现在第33章和第41章最后的小剧场 接下来开启囚禁模式 作者：哈哈没想到吧？定制的项圈竟然会用在这里！ 洛洛amp;季daddy：…… 本章推荐BGM——Starry Night by Jordan Cri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