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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论是一开始对他的算计和利用,或者是后面的试探和欺瞒,都是无可厚非的,因为那个时候,燕文灏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要报仇,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罢了…… 闻言,燕文灏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摇摇头,眼睛有些湿润,嘴角却扬起一抹笑容来:“够了,这就够了。” 欣喜至极,燕文灏定定地注视着慕子凌,他红着眼眶,认真道:“谦和,谢谢你……” 他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他从来都不奢求慕子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原谅自己,只要慕子凌能释怀,能不再继续气闷,从而伤了自己,这对他来说,便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至于其他,未来很长,燕文灏相信,总有一日,他能重新获得慕子凌的信任,然后重新驻进他的心底里。 对于这句感谢,慕子凌的反应极淡,他轻轻摇了摇头,接着淡漠道:“今日,是我应该向你道谢的。” 如果方才燕文灏没有及时赶到,或许燕文远会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他们的身份始终有别,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不受喜欢的皇子妃,他不能去反击,否则闹到了燕帝那里,孰轻孰重,一眼便明。 从始至终,他都只想安静的生活在这宫内,直到离开之时,不想卷入任何党派纷争。 对于慕子凌略显疏离的态度,燕文灏不禁有些失落,他摆摆手,说道:“五皇弟本就是因为我,才会找你麻烦,所以谦和,你不必向我道谢的。” 说完,燕文灏又低下头,同时轻声叹息道:“我们是夫妻啊,本不需要这么客套和疏离的……” 闻言,慕子凌仅仅只是眼神微动,但依旧面无表情的,也没有丝毫回应。 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说。 感觉到突然沉寂下来的氛围,燕文灏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甚至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曾经,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话,但如今,却这般无话可说…… 安静了许久,随后,在看到矮桌上的点心时,燕文灏忽然眼睛一亮,接着他立刻伸出手,把矮桌上的点心往慕子凌方向推了推,而后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出声道:“多元说你今晨没用早膳便直接去了藏书阁,此时已经快要午时,你一定饿了,这是我特地让福全准备的,你最喜欢的点心,先垫垫肚子吧。” 他说话的时候,在那微微上扬的语气里,还隐约透着一丝求夸赞和一点浅浅的期盼。 闻声,慕子凌偏过头,看向了燕文灏,在对上燕文灏含着担忧,还有藏在最深处的无措和茫然的眼神时,他的神色一动,随即就是心底一软,须臾,他便对燕文灏微微笑了笑,随后又点了点头。 他知道,燕文灏是不想让彼此一直沉默,气氛变得尴尬。 低下头,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后,慕子凌轻声道:“谢谢你。”这一声,他的表情已经缓和很多,不再那么无波无澜。 眼里也是真的有一点笑意一闪而过。 捕捉到慕子凌眼里飞快闪过的笑意后,燕文灏不由得心中一喜,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那笑容都咧到了耳后根,憨气十足。 ※※※ 时间如流水,一晃就已逝。 转眼之间,又是小半个月过去了。 自从那一日,燕文灏和慕子凌两人将事情都说清楚、讲明白后,慕子凌便不会再躲避燕文灏了,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些日子以来,燕文灏和慕子凌每日还是会坐在荷塘上的凉亭里,下棋对弈,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只是他们之间,却没了曾经有的那份默契。 对弈时,也再找不到那份棋逢对手的刺激和满足。 尽管慕子凌已经释怀,但仍旧有一个芥蒂,始终深埋于心,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去遮盖的。 大抵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才会逐渐地去淡忘它吧。 又是几日过去。 这一日,慕子凌从藏书阁离开时,后面还跟了一个小尾巴,小尾巴一脸警惕,如果不是被多元看着,他估计立刻便会跑没影了。 燕文肆虽然只有五岁,但自小备受欺凌,最擅长就是逃跑,他对宫内的地形十分熟悉,身手也非常灵活,一旦多元没有注意,转瞬之间,就让人再找不见踪影,故而多元只好专注地看着他,一刻都不能分心。 燕文灏早已经下朝归来,此时正和谢景钰,坐在正殿内谈事,听到福全的禀报,他的眼睛瞬间亮了亮,然后丢给谢景钰一个自便的眼神,便理了理衣袖,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看到慕子凌身后跟着的燕文肆时,他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即问道:“谦和,你怎么会和九皇弟在一起?” 燕文肆的母妃被贬冷宫后,燕文灏在练功时,有一次,曾经偶然闯入冷宫,遇见过她一次。 那时她已经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身体状况很差,脸色苍白如纸,也瘦的厉害,但是她在抚摸自己的肚子时,却是满眼的幸福和期待,而她身上存在的温婉、恬静的气质,与庄后也有几分相似,这让燕文灏不禁对她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于是后来,燕文灏便将当时燕帝赐予他的一株千年人参,转赠给了她,也是这一株人参,吊住了她的一口气,才让她能坚持到平安地把燕文肆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