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惹 第39节
如果只这样,顶多就是楚二爷与阮小姐蜜里调油,旖旎]浓情的花边绯闻。啧,连大中午的都要温存,这是有多缠绵呐。不得了,楚二爷的身量爆赞。阮小姐也很不错好吧,虽然?包得看不见,但脸真绝美! 然?而,不知道谁曝光了阮蓓“陈贝蒂”的笔名,并突然?纷纷冒出批判她?的撰文说—— 原来传言中犀利果敢的才女陈贝蒂,乃是风流大少梁笙的亲妹妹,楚勋奢宠的掌中金雀。陈贝蒂小姐一边呼吁女子独立自主,男人和女人同样拥有婚姻恋爱自由,结果自己“自主”到哪里去?还不是个攀龙附凤,附着显赫勋贵公?子而生的一朵菟丝花,虚有其表地在文字背后?卖弄女范。 楚勋原本最近对阮蓓高调奢爱,祺老公?爷那晚阮蓓一身华裳美饰上了报纸,不知惹得多少女人艳羡。心叹楚二爷克谨禁欲,没想到一旦破了戒,却?对女人好得甜到蜜缸里,只叹没有阮蓓的姿颜美貌与好运气。 他们若只是普通男女相爱,那么倒也罢,偏是谁都关注的神仙眷侣一对。一时间掀起轩然?大波,尤其陈贝蒂的故事深受欢迎,每段文字无论豪门贵邸或街巷普罗,都那般地打动人,竟然?就是阮小姐,这太?让人想不到了。 阮蓓不是个服软的性子,从上次陈贝蒂第?一篇的事件她?就明白过来。当遇上棘手的困难时,不必躲藏,迎头以更加锐利的锋芒冲过去,对面?钝了便自觉退却?。 她?看到报纸的当天就硬气地回复了一篇。陈述与楚勋相识时并不知他身份,甚至闹出了误会,而即便与楚勋恋爱,你我皆凡人,也不应因?此而使笔名受殃及。 结果第?二天,舆论愈发地沸腾起来。只见报纸上刊出了,她?和楚勋刚开始交往时,在夜灯下的福特车里忘我拥吻,在校外约会时垫脚揽腰的亲昵,歌剧院里挨肩靠紧,还有夜半男人驱车进宝利驿馆,彻夜开灯未熄,次日满床零碎的玫瑰花瓣,以及阮蓓被楚勋搂下楼梯的娇韵之姿,等一连番照片。 报纸都卖疯了。 这种事儿最适合茶余饭后?,尤其阮蓓与楚勋一个绝美才女,一个清贵公?子,再那些让人猜想霏霏的照片。比警局里传出的《浓情过火》《咬伤手指》,要热切得多了。 一时间,先?前已经放弃抨击阮蓓的那群旧派也被煽动起来。两天的时间里,铺天盖地的鼓动宣滔着,阮蓓如何心机,一步步媚着凌厉克谨的楚二爷,深陷情海难以自拔。或是她?攀附虚荣,恋慕男人隽逸表相,与此等讳莫如深、青白不明的夜场商人拍拖,同居一寓放纵不羁等等。 虽然?也有不少人,因?着喜欢陈贝蒂的故事,出来帮衬说,文字是文字,生活是生活,人家单身谈个恋爱,不要因?为身份就单独搬出来非议。 但谁说谁就被逮着骂,显得微乎其微。 就仿佛把两人架在了烤箱上,风口浪尖地翻碾着。 这种阵势一看就有预谋,铺天盖地的连篇抨击,明摆着是有人花钱雇的写手墨客,继而煽动了一群本就有隔阂的旧派。但寻常人等才不考虑这些,只想着看一时稀奇痛快。 楚勋没让阮蓓继续回应,他的处事果决犀利,直接更绝。就当激烈尖锐之时,在国际酒店宴请城内名流显耀,公?开向阮蓓求婚了。 邀请的宾客除了各大企业家族、他楚氏宗亲和刘氏股东、枫帮、咏乐门等,连祺老公?爷都请来作证。 当然?还有报社的新闻记者。 楚勋冷酷寡情,通常只参加宴会而不自己举办。就算举办也是以刘氏实业的名义,每年?的年?宴、庆功宴等等。 起初收到他的邀请,他并没说宴会的主题是什么。直到进行到近半场,阖厅的灯光暗下,主台亮起浪漫射灯时,人们才明白过来他的用?意?。 那真是一场别开生面?又唯美悸动的求婚。 楚勋一袭笔挺西装,丰神俊朗,宽肩裹着阮蓓娇娜的身姿,把钻石落进她?的无名指。执着凝视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对阮阮的爱情惊鸿一瞥,立见倾心,为了得到她?的首肯,委实用?不少苦心。楚氏书香清门,刘氏作为民?族企业,亦力所能?及为社会出力,如今一段执着感情,望请各界嘴上留余地,莫因?某些私下利益煽动造谣。都是生意?场上的交道,凡事先?礼后?兵,若一味挑衅,楚某也绝不会无动于衷!” 啧,很用?情也很护短的示爱了。一席话出来,表明是他追求的阮蓓,对阮蓓倾心钟情,同时也放了狠话,很符合楚二爷的凛冽作风。 都是在河边走的,难保不湿鞋,不管背后?是谁造势污蔑,总之,第?二天这篇图文求婚宣言在各报纸屠版后?,果然?干干净净,再没有人敢对此蜚议。 甚至因?着楚二爷的浓情挚爱,与英俊风采,而粉上了他们的爱情,使得支持者更多了。 第51章 迁去香港 几张求婚的照片, 被阮蓓一直珍藏。 只因?当日是星期六,楚勋到?学校门口接她回去时,并未告诉她这事情?。 而且在那前一天, 阮蓓还因?为?被谣言中伤难受,而迁责于他。她在家湿了眼眶, 让鲍姨反锁着门不让楚勋回来睡。那天晚上,楚勋竟在她公寓对?面街的酒店同楼层订了房, 给阮蓓打电话安慰。 其实怪不到?他,她理智明白。然而那些绯闻造势的人, 也确实因?为?他的身份与利益纠扯,而故意捣乱生事。 当夜下着雨, 楚勋给她打电话,问她没事吧。阮蓓氤氲着嗓子说没事,楚勋让她拉开帘子, 走到?阳台上给他看看。阮蓓拉开,才赫然瞅见站在街对?面阳台的高挺男人身躯。后来阮蓓就让楚勋回来过夜了。 他又宠溺她,宠得她柔情?似水, 忘却其余,满目满心里只是与他同起?同沉。这个男人真的很?懂怎么疼爱女人。 楚勋一声?不吭地布置筹划,直到?阮蓓换上华贵服饰随他到?了国际酒店,都还以?为?是一场与平日无异的应酬。男人凤眼熠熠,为?她戴上求婚钻戒时的那一幕, 她便铭刻在心, 总是反复翻出回忆。 照片上的楚勋挺拔隽伟,黑色英伦西装, 宽肩大长腿。阮蓓穿一抹露背的奢华“心”字领白色礼裙,迤逦于地。楚勋环过她腰抱着, 她小鸟依人,他专注而深情?,拍得很?有高级意境感?。 后来去到?香港,马来太太看到?照片,总忍不住问:“生得这么靓的男人,活儿?又好,钱也多,还宠你,怎么就不在一起?了呢。” 问了几次,阮蓓就回答说:守寡了。 额,马来太太自己丈夫对?她非常好的,夫妻俩柴米油盐的琐碎都过得有滋有味。她想象不来丈夫不在身边的日子,以?后就刻意地避开这个话题了,生怕触及阮蓓思念。 阮蓓是在那年十一月冬去的香港,在那之前,秋晶就已经问过她,是否要一起?去香港避避风头。 那阵子的局势变幻莫测,欧美?英法战场形式紧迫,国内也沸沸扬扬,许多有能力没能力的都拖家带口往香港去了。物价更是飞也般的往上涨,米价、蛋价比半年前楚勋在的时候贵了数倍,要是楚勋那时才遇见她,阮蓓怕是请不起?一碗重庆抄手?,更别提用五倍的辣椒辣到?他了。 辣椒卖得价格更是离谱。 阮蓓几天没睡充足,她思来想去,还是在等他。因?而没有答应,秋晶和云菲菲就先随家人去了。 等到?十月底,江东的机场落了炸]弹,又听?说一些大厦的动?荡死伤。梁笙也耗不住了,便来找到?阮蓓,说让她必要跟他们一同去香港。 筱莉已经怀孕五个月,梁笙几经思考之后,决定告辞徐爵兴,带筱莉去香港生活。阮蓓这次就没再犹豫,收拾出了两个大行李箱,又退掉公寓,由小董接车送至了码头。 在这之前,她已经数次去过楚勋的公司和别墅。早先温姨和梁伯还在的,每次见到?她都欣喜若盼,和她念叨许多二公子的这啊那的;又忧心说还没有消息,心疼阮蓓等楚勋,又怕她不等他,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但上个月,温姨和梁伯也把别墅上锁,各自回老?家去了。 楚勋的大哥刘博堂,找律师给阮蓓办理了楚勋的财产相关,他的几间公司和娱乐夜场也都关门闭业了。 阮蓓这时才冷静地思琢,死了心决定离开。 冬日的申城仍就显得匆匆忙忙,她穿着褚红的毛呢大衣,外面披一副流苏披风,帽子遮挡萧瑟的冷风。高跟鞋踩在清凉地砖上,发出笃笃的韵律,手?包里掖着给楚勋亲手?织的围巾。 一路不停地看,但那街头上,并没有某道熟悉的挺拔身躯。 因?为?出门得早,路上行人少,树杆落叶光溜。不再有谁一句话不说地遮挡住视线,非要等她怒了抬起?头,才冷沉磁性的笑侃:“这么快不认识了?又开始对?我?视而不见。”又或者看完电影,霸道悠慢地表示:“若和相爱的女人结婚,我?一开始就不会让离婚这种事发生!” 阮蓓眼眶湿濯,把杏眸润得像桃花动?人。小董车开过楚勋之前的镀美?娱乐公司,那里已经关门拍卖了,阮蓓就拉上窗子头也不回地走掉。 …… 楚勋是在求婚之后没几天出发的,和阮蓓说要去天津出趟差。 本来只是出个差的,阮蓓却莫名舍不得。 两人刚谈恋爱时,也经常六七天不见面,但那时都在申城,并不觉得有什么。听?他要去天津出差,却似乎特别缱绻,出发前的一个晚上,便在不停地做暧。这个男人的续航与花样都格外出色,把阮蓓宠得朵枝摇曳,她更情?不自禁地主动?,婀娜纤姿婉转熨帖。耳畔弥漫着润泽甜腻的奏响,仿佛恨不得镌刻进彼此的骨髓,让每天每刻都在惦记。 就连隔天上午出门前,楚勋都已经打好领带了,瞅见阮蓓在落地镜前戴耳环,又把她旗袍撩起?,扣在床沿深要了一番。动?作中带着莫名的醋意,他吃醋时候总是愈发地攻势和持久。 阮蓓也是到?了后来,才从左铨钧打来的电话问候中得知。那次楚勋是送她的“青梅竹马”去天津,护送左铨钧离开,难怪隐匿的醋劲。 宽敞的公寓卧室里氤氲爱意,她的苏绣真丝旗袍裙被他堆砌腰上,柔蜜处温漉缱绻。阮蓓越发地不想他分开,抱着楚勋的肩,抵他胸口不放。 楚勋沉声?问她说:“要么请一个星期假,和我?一起?去?正好带你去北平游览一番,见见赵太太。” 阮蓓有一瞬间心动?,但一想到?接下来就是期末考试。原本这段时间便绯闻迭起?,再不要给校方多余麻烦。 她便拒绝了,只和楚勋吩咐:“阿勋,你到?了那每天都必须给我?打电话,任意时刻哪怕一分钟30秒都可以?。” 楚勋抓起?她手?指咬,好笑道:“何止30秒,30分钟都不够和太太说话的!” 他衬衣修展,领带还凌乱缠着她青丝,问阮蓓说:“快过生日了,钻戒已经送过,准备送你对?耳环,喜欢什么样式的?给两个选择让我?参考。” 阮蓓的生日是九月底天秤座,答说:“还早着呢,等你回来再说不迟。” 楚勋应道:“不早,想送你红钻,这个很?稀有,得从澳洲定制,费时长一些!” 红钻是世界上顶稀有的钻石,价值高昂。楚勋说它最像阮蓓,靡艳惊人又美?丽,只有它最与她相衬。 阮蓓心说他又这般奢侈嘛,但知他安排的都挡不住,便应了个“要玛格丽特花的”,表征强烈的爱,要想念我?。 去到?楼下,他已穿戴整齐,手?臂上挽着风衣,攥一顶绅士帽。一个黑色皮箱,小董接过放到?了后备车厢里。 楚勋站定,又转过头看了眼阮蓓:“不送我?去码头?” 阮蓓抿嘴笑笑:“不去。”码头都是枫帮的人,她不想看见。 楚勋就走回来,亲她额头,掩住她锁骨上,他刚才故意嗦红的一颗草莓印:“等我?回来,继续与太太。” 阮蓓嗔怪地伸出纤柔手?指,梳理了他硬爽的短发,楚勋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楚勋订做红钻耳环,是预备等她生日时作为?订婚礼物一并送给她。 到?天津后他给她打来个电话,说到?了。过四五天,又打电话说可能还需要十几天回去。 阮蓓答说无妨,她暑假刚接了一个英译中的长篇兼职,正好忙起?来。 结果一连等了一个多月,楚勋都没再有消息。起?初以?为?他忙,不便打扰,后面又想,他怕不是变了卦了。她听?说枫帮二小姐妍馨也是在天津港下的远洋游轮,为?要在附近旅游一番再归。没准人家一见钟情?呢,楚老?板那般俊如冠玉,清贵迷人,施二小姐也明艳。男人都易好]色,她醋劲和猜忌心起?来,就憋着不打电话。 等到?阮蓓恍然过来的时候,已经八月中旬了。她去到?楚勋的公司,小董也支吾说不清楚,去楚勋别墅,温姨他们比她更要挂心。 后来八月底的一天,阮蓓在一份报纸上看到?了新闻。上面说某空局战机对?霓迎战轰炸,战果丰硕,因?掩护作战,我?方有人员撞击霓机同归于尽,英勇壮烈。名单中有个匡贝力,不知道为?何,蓦地惊颤一下,阮蓓就想到?了楚勋的勋。 那时第一次见面,在广德酒楼,楚勋诱她打听?他名字:“光谢我?,我?是谁?” 嗯?阮蓓愣怔,才意识到?用餐大半天,忘了问他姓名。 楚勋仿佛被她笑容魇住,简短回:“楚勋,楚歌的楚,功勋的勋。日后称呼我?名字。” 阮蓓脱口而出:四面楚歌的楚。 他可真适合那成语的意境。匡即是口,贝、力。 但她并不太能相信这个,兴许只是巧合,每次走在金陵路与蓝鹤路上,阮蓓都在想,会不会突然一个转头,又看到?某人冷峻风逸、醋兮兮地站在这里。“等的就是我?太太,既然回来了,除了你身边还去哪?”话毕,将她雪玉般手?腕扯入怀中。 直到?十月,刘家把楚勋的财产加入她名字。并且小董关了他几间公司,把一个精美?的耳环首饰盒交给阮蓓,还有楚勋收集的关于和阮蓓的所有报刊新闻。竟然连那些八卦绯闻的他都收集了,只因?着上面有他们照片,看起?来很?恩爱。此时阮蓓才凉了心。 刘氏大公子刘博堂说,楚勋去到?天津后,有个任务本是借调需要懂技术的人员做些检测。楚勋在美?进修时因?有接触过全能,便去了,后面临时需要增加掩护机组人员,他便补上了。再然后…… 奇怪的是,这对?红钻耳环,按说他出事时尚未定制完成,阮蓓收到?时盒子里却少了一枚。 她到?这时才信他出事了,煎熬几个月后,终于退掉了和楚勋租住的公寓,跟上梁笙一行迁居去了香港。 但是,世上总有巧妙的事发生不是?她仍存一线希冀地想,这般昂贵的耳环,怎会好端端地消失一只呢。 第52章 金融邂逅 梁笙到香港后, 又转道去了泰国?,阮蓓没去,选择留在?香港自己生活。 女子文理学校给她推荐到国?文大?学进修, 阮蓓在?沙湾附近租了个四十平米的公租房小公寓。 砖木的结构,除了上下楼道是木质楼梯, 屋内墙壁和地板都是水泥砖头的。不像先?前她在?申城郝太太那儿,楼道地板皆是木板, 谁家做个什么?听得一清二楚。 比楚勋给她租的那一百多平蓝鹤路复式公寓,可就?显得仄逼了。一间小卧室、小厨房、小客厅和卫生间, 再一片小小的阳台。房子一共五层,她住在?第四层, 那位马来太太孙苏珊住在?二楼。 但?她善于?打理,一个人住着也惬意舒适。 楚勋留给阮蓓的多是不动产和股份,阮蓓从他?的积蓄中拿出十万还有自己拍广告代言的部分, 以楚勋的名义捐出。又给阮雪青寄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