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过。乖乖,你刚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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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大部分都处理好了,只是……” “有话直说,我不听废话。” “只是牧玄那边的人员管制实在森严,我们的人用尽了手段,可还是露出端倪,差点被发现。好在掩盖及时,没出差错。短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沉朝默然,思虑片刻。 “……这事先搁置一段时间,记得把痕迹清扫干净。日后我再安排。你先下去吧。” 沉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暗卫迅速隐匿了身形,从房间中消失。 房间重归平静,偶尔有风拂过风铃,奏出清脆的响声,也吹动他的长发,撩起发丝,轻轻飘动。 “牧玄……” 沉朝喃喃低语。 一个他潜伏的这几年里,恨不得噬其骨肉的人。 一个拙劣的赝品…… 一个勾引他妻子的,贱种。 帕子上晕开的鲜血染在花朵刺绣上,好似一片片艳丽的花瓣。那帕子像是已经用了很多年,边缘的布料有磨损的痕迹。上面的刺绣有两种模样,一种是绣技精细、栩栩如生的梅花,而另一种是粗糙敷衍的、仿佛新手初试绣出的叶片。 沉朝凝视着那抹红,将帕子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这么多年,每当他无法压制心头的暴虐时,他就会拿出帕子,想象着妻子的模样吻上去——就好似吻上她的唇。 - “到底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云桐双紧皱起眉,看着眼前不断喘粗气的小厮。 “小、小姐……”小厮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香茵姐姐让我告诉您,牧小将军今日去找、找您,怕是已经知道您来沉府了,她怕您和牧小将军撞上,这才急忙派我过来……” 云桐双神色一变,难得有些心虚。 她接到消息就匆匆赶来找沉朝,走之前好像确实听香茵说过牧玄今日约她骑马,她当时没过脑子,习惯性敷衍了两句,没想到真出意外了。 “我……知道了,你先在门口等着。” 她想到牧玄的性子,难得有些手脚发虚,见到沉朝的高兴心情如今被吓去了一半,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牧玄是她这几年找不到沉朝拿来当慰藉的工具,虽说没动什么真感情,但也确实有不能让沉朝知道的关系,万一此时碰上,她真有点不知道怎么收场。 思及此处,她忧心忡忡地重新进了门。 “怎么了?” 沉朝敏锐地感知到她不安定的心情。 “没什么……就是走之前,我娘嘱咐我要早些回去,她的脾气你也知道,还派小厮来喊我。沉朝,我得快些回去了,等明日,我还会来见你,我们还有好多话还没说呢……” 云桐双绞着手指,样子有些失落。 沉朝却没有说话。 云桐双没听到回应,困惑地望向他。 “怎么啦?” “乖乖。”沉朝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说:“你真的,不再留一会儿吗?这么多年没见,我很想你。” 可再多留一会儿牧玄怕是就要杀到沉府了。 云桐双心中暗暗急切。 沉朝的目光仍旧温柔,她却因为心虚,莫名觉得其中夹杂着隐隐的审视。 “我、我明日会再来的。” “……好。” 沉朝像是体谅她所有的行为,笑了笑,不再多留。 他上前一步拥住云桐双,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住,俯在她耳畔,与她告别:“那我等你。” - 云桐双离开的脚步有些仓促,在这空旷的宅子里,发出的声响尤其明显。 微风拂过,风铃又响起,可这次不是因为所爱之人来见他,而是离他而去,声声脆响,略显凄凉。 沉朝留在房间里,脸上伪装的笑意渐渐消失,又不自觉地掐住掌心。 “乖乖不想让我发现那个贱种的存在、不想让我伤心……我都知晓,没关系……” “我会等着你,等你亲口告诉我。” - 回府的路上,云桐双心不在焉地在铺子上挑了几个珠钗,以便找借口敷衍牧玄可能的质问,还没开口说付钱,身后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多少钱,我付了。” “啊!” 云桐双本就思绪飘忽,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撞进那人怀里,额头硌得生疼,忍不住吃痛惊呼。 “哎……怎么笨成这样?” 牧玄语气无奈,掌心按上她的额头揉了揉,动作轻车熟路,好似做过千百遍。 云桐双愤愤抬眼,却猛地一恍惚,刚刚在沉府见过沉朝,如今一抬头看见这张与其有七八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的面庞,一时不知喊什么。 反应过来之后她暗暗惊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喊出声。 “这条路离云府那么远,买东西怎么逛到这儿了?” 牧玄抱臂笑着看她,不动声色地端详她的神情,试图在其中找到他猜测的东西。 云桐双敷衍道:“闲来无聊,想在不熟悉的地方随便走走,碰巧而已。” 牧玄拿过珠钗翻看几眼,挑了挑眉:“又买珠钗?我送你的好多首饰你不是都还没用过?” “我想买什么就买,你倒管得宽。”云桐双还有些心悸,硬撑着没让自己的心虚暴露。 “买呗。反正我养得起。”牧玄把首饰抛到侍女手里,笑吟吟地望向她,“不是说好今天跟我去骑马,怎么又放我鸽子?还是又欠收拾了?” “滚开。我想去哪儿去哪儿,没必要告知你。”云桐双推了他一把,想离开的急切心情没能掩盖住。 牧玄鹰一般锐利的视线扫过,不知看到了什么,神色骤冷,一把抓住云桐双的胳膊把人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挣扎,上了马车车厢。 “你干什么!”云桐双怕被旁人注意到他们此时的模样,压着声音气急败坏地呵斥牧玄,还没扭动两下,就被牧玄一个略显冷酷的眼神吓到,噤了声。 “别动。” 对于两个人来说较为狭小的车厢里,云桐双被禁锢在牧玄怀里,动弹不得。他的脸贴近,连睫毛都看得根根分明,滚烫的呼吸都打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紧绷起身体。 粗糙的指腹划过眼下的皮肤,半晌,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哭过。乖乖,你刚去哪儿了?” 已经到嘴边的责骂被她生生咽了回去,云桐双的身体僵硬,垂着眼,不敢暴露自己的想法,心跳都停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