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他不是你发小么?” “是又怎么样。” 戚栖桐点头:“发小都不够格,不必说其他。” 叶清弋飞快看他一眼,“其他是什么?” “没什么。” 戚栖桐摆正枕头,要睡了,叶清弋不让,右手按着褪,左手扯住戚栖桐手臂,语气重:“其他是什么?” 腿上没知觉,手臂痛了,戚栖桐正眼看他,见他目光凶得恨,更不说,紧抿了嘴,目光却缩,叶清弋不肯放过他,扯住了手,又扳过了肩,两人正对,叶清弋才吐字:“其他是夫妻。” 叶清弋又说一次:“我们是夫妻。” 像牙牙学语的稚童,懂得了什么便反反复复地说,有些得意,反复确认又源于迟疑,之后是欣喜。 叶清弋高兴了,因为戚栖桐需要他。 【作者有话说】 廖鸿远是廖原(戚栖桐最开始想接近的人)的父亲,原尚书之职,他是二皇子亲信。(要开始谈恋爱了!) 第98章 发难 御书房内并无伺候的内官,季亭站在皇上身侧充作了执笔,在德高望重的薛晏面前,他十分的谦卑,低眉顺目。 薛晏行过大礼,便将今早提审元斌的结果简单说了:“根据长平君提交的账册,这一笔笔从凉州流入丹阳县的账款确实从嘉阳公主在世时就有了,做接济之用没什么问题,长平君从未到过丹阳县,也与元斌并无私交,元斌指控君上只为自保,并无实据。” 建光帝叹了一口气,慈爱又怜悯地看向了戚栖桐,“君上可放心了,朕会还你一个公道。”尽管他并非不知长平君复杂身世,但并不妨碍他施与温情。 戚栖桐也不嫌他关心太迟,动容地致谢,又道:“只是市井中流言纷纷,单靠薛晏一人恐难成事。” 薛晏点头,继续说道:“元斌此人不学无术,嗜赌成性,君上成亲当日他曾登门致谢,并借此机会向大将军夫人索要过五百两,经查实,系归还赌债无疑,此人劣迹斑斑,能力平平,而丹阳县私铸铜钱之祸有六年之久,管理如此大的工程绝不是元斌此人能胜任的,微臣与长平君的猜测一样,主犯另有其人。” 建光帝点头:“爱卿查到了谁?” “皇上且先看这份案卷,臣命人查案发时国库中以次充好的钱币,发现这批劣币在成色、新旧和样式上都大同小异,可此次入库的税银来自五州十六县。” 建光帝还算镇定,但额头已经冒汗了:“你是说朕的大盛……”早已被蛀虫蛀空了? “不,案发后国库早已清点过,此前并无数额如此之大的纰漏。”薛晏顿了一下,沉声道,“臣怀疑,此次丹阳县私铸铜钱一案被揭,并非偶然,而是刻意为之。” 薛晏话中有话,建光帝很快想明白了,丹阳县的丑事藏了六年之久,有人窥得其中一二想要检举也说得过去,可掉换入国库的税银,绝非一般人能做到,问起主犯,薛晏却先论及还未现身的原告,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高位之争。 建光帝心中有数,脸色越发阴沉,薛晏虽然长久不涉朝事,但皇上的秉性脾气他摸得很熟了,眼下,他是不肯主动提起任何一个皇子的。 没提主犯,但薛晏讲起丹阳县这桩大案也足够骇人听闻。 “说丹阳县是个县,还不如说是一座主城。” 薛晏痛心疾首:“县前的驿馆就是一个哨所,驿长充当哨兵,寻常朝官路过借宿便罢了,若是有要入县的官员,就譬如这次的沈寺正,驿长便一面找机会拖延,一面传信进到县中,此时由知县下达指令,家家户户开始遮掩用具,倒锈水,藏铁屑,油膏,人犯充作良民,早就备好的账册无一丝错漏,外行人一时半会还真看不出来。” 建光帝有些难以置信:“家家户户?”天子脚下,他们岂敢如此行事? “并非微臣危言耸听。”薛晏沉声道,“丹阳县排外,已经五年不曾有过外乡人留居了,留下来的人不是参与铸假币,就是充作私兵日夜巡查,内外一体,说是铜墙铁壁都不为过啊!” “啪”一声,建光帝将镇纸重重地摔在了桌上,斥道:“丹阳县这样的鬼县竟也能存活六年之久无一人上报!朕看你们全都是废物!咳咳咳——” 薛晏看见季亭无声地推去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继续说道:“当真无一人察觉?微臣久不上朝,不知旁人如何,但就算没有知悉此事的人,也少不了避祸之人。” 建光帝正在气头上,立马就叫人把大理寺卿邹振抓来。 沈复已经拟词弹劾邹振,说他畏难退缩,难担大任,篡改文书,知情不报,以建光帝看,还没完。 作壁上观是不可能了,建光帝绕过案桌,抬脚便将邹振踹翻:“混账东西,丹阳县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还不如实招来?” 邹振重重磕头:“下官不知,下官不知啊!丹阳县的案子下官只听说过一二,恰巧成行前下官染风寒,便派沈寺正替臣前去,臣没想别的,只是想让沈寺正去历练历练啊!” “至于……至于篡改公文更是无从谈起,办案讲究人证物证,沈寺正拿不出来便往公文上写,这本就不合规啊皇上!” 邹振叫屈,薛晏冷眼旁观,建光帝气头上,思绪正堵着,也挑不出邹振话中的错,这时,季亭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