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来了
进村落采购的两个收茧商带来了外面的消息，说话的时候表情带着震怖，大声向村中农夫和布匠织工谈论着或真或假或夸大的消息。 “东边的战争打得好惨烈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听说有的镇子被攻破的时候引来了大型怪异，所有人直接都被吃掉了。” “听说那不是引来的怪异，而是封印物失控了。” “连屠城都出现了，一些北边的蛮子都杀疯了也抢疯了，边境线上到处都是战火，不仅仅我们打别人，别人也打进来了；我还看到了逃难的人，也看到一些大商团运送着堆积如山的财宝回来。” “死人还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死的人多了连怪异也变得活跃了起来，最近到处都听说各种更可怕的怪异出没，没事情的话最近千万不要去荒野里。” 村民们听到这种情况，一个个面色惨白：“战争不会波及到我们这边吧？” 收茧商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同样惶惶不安：“谁知道呢，听说附近各个城池的主人都有调兵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也要打仗。” 村子外围距离茧树田有些远的宅邸旁里，赫尔法斯也披着斗篷从中走了出来。 正站在茧树田边，看着农夫织工劳作着。 他是出来查看山铜棺的力量辐射会不会影响到附近的茧树，目前看起来山铜的力量到茧树田这边已经开始衰弱了，影响并不大。 不过这也刚好让他听到了这番对话。 赫尔法斯听着那普通收茧商人的话，看起来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揉动的手却表现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当然知道东海岸城邦王国联盟和满月王朝联军的战争进行到那一步了，境况又是如何的惨烈。 但是听到这恐慌蔓延到了满月之地西部地区，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不过他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犹犹豫豫造成的伤害和灾难就越大。 “要加快进度吗？” 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不能急一定要稳住。” “按部就班按照计划来，相比于快一些，保证不出意外更加重要。” “一定不能有任何的着急，不能露出任何的弱点，多想一想。” “因为一旦出现一个岔子，瞬间就不是局部战争或者战争的问题，很有可能就是整个文明的崩塌陷落和倒退。” “满月王朝和东海岸联盟的战争只是冲突的一部分，暗地里的各大英雄后裔家族，龙殿、狩魔人世家还有站在魔人和魔龙一方的势力都还没有完全出手呢。” “他们现在有的还在观望，有的摇摆不定，每个势力都有着自己的谋算和计划，站着不同的立场。”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不能着急……” “赫尔法斯，不能急。” 他站在茧树旁边，内心好像在自说自话。 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身上似乎多了几层淡漠感。 这个时代和他昔日当部落首领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需要考虑的东西也不一样，他当初需要考虑的只是一个或者几个部落的问题，所面临的敌人也不过是怪异。 他虽然被人称之为黑之王，实际上不过是一个部落之主而已，不过最近他似乎也在逐渐发生着变化。 他观察和收集到的信息越多，也很快就察觉到他露出的任何一点软弱，一点悲天悯人，一点犹豫不决都可能成为他的弱点，进而也会化为灾难。 对于这人心丧乱却又繁华富饶的时代，他适应得很快。 赫尔法斯的临时住址附近负责护卫的商团守卫来自于一个叫做夜灯商团的商团，商团主人的名字就叫做夜灯，也是一手建立起这个商团的人，因为刚好在黑铁城内买卖货物从而被赫尔法斯选中。 赫尔法斯获取封印之书的同时，需要一个人将他的身体安全地带出去，也需要一个人帮助他接下来联络各方和出面。 一个掌握着商团的普通人，自然成为了他当时最优和方便的选择。 而对于这名为夜灯的龙人来说，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机遇。 赫尔法斯住在木头建立起的宽敞大宅之中，他又拿起了笔，一只手按在了一旁的封印之书上。 而这个时候夜灯来到了门外，对着赫尔法斯说道。 “大人。” “他过来了。” 来人是附近的织丝城的城主。 看上去四五十岁，也是这一带所有狩魔人的领袖，名字叫做纳撒尼科。 手握二阶封印物·怪蛛捕网，这也是黑铁时代传承下来的一件封印物。 这人刚一走进来，他身上的封印物就突然活了过来，化为一团网球落入了赫尔法斯的手上。 赫尔法斯一招手，就将他的封印物给收去了。 就这一手，已经让来人彻底相信面前的人是传说之中的黑之王了。 “布匠官的后裔纳撒尼科，拜见我们永远的主人黑之王。” 作为织部落和布匠官的直系后裔，他们这一族留下的传承当然足够多，不会去称呼赫尔法斯为什么黑铁龙王。 来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又微微抬着眼皮看着那坐在桌案前的人。 但是他余光所看到的，是一双漆黑幽暗的瞳孔如同刀子一般将他的脑袋剖开，把他的心心念念全部解析出。 他的任何一个动念，任何一个想法都在对方的目光下展露无遗。 他吓得立刻低下头，再也不敢去看。 脑袋都化为了一片空白，额头渗出了细汗。 桌后的人又仔细看了一会封印物怪蛛捕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才接着说道。 “布匠官的后裔，我当初给你们的真名至今还在流传，你们做得不错，至少没有让它逃脱我们的封印。” 他放下了封印物，重新拿起笔，平静地问他。 “你的织丝城有多少人？” 他当然知道黑之王问他这句话的意思，连忙不迭地说。 “整个织丝城的所有人，布匠官的后裔将会全部都会效忠于您。” “织丝城连同麾下城镇一共加起来拥有三万人，拥有一百四十二名狩魔人，全力能组建起三千人的军队，全部听从您的号令，只要您给我时间，我还可以为您带来更多的人。” “只要高呼着您的名字，整个满月之地都将会跪在您的脚下。” “因为您是这片大地，所有龙人的王和主人。” 一百四十二名狩魔人，算起来也就是顶多二十件封印物，二阶的估计只有一两件，甚至可能就赫尔法斯手上的这一件。 一般狩魔人小队都是十几人为一队，持有两三件封印物行动。 这代表着织丝城的力量并不强大。 赫尔法斯听着他的赞美，没有反驳和没有赞赏，甚至都没有任何表情。 他其实是知道纳撒尼科的麾下有多少人的，不过他还是问了，而纳撒尼科回答的数字也一个不差。 他又开口说了一句：“身为布匠官的后裔，你也是英雄的后代，竟然没落到了这个程度。” 的确，昔日黑铁时代几个匠官和赫赫有名之人的后裔。 要么像铁匠官和农夫一样掌握一国，要么号令一方，要么执掌龙殿，要么是王朝宰相，像他这样在一个小城里面厮混的的确可以说是没落至极了。 纳撒尼科一瞬间感觉到羞愧不已，但是赫尔法斯的这一句话也同时激起了他强烈的不甘。 “后辈无能，但是布匠官的后裔却世世代代在等候着您的归来，从来不敢忘却。” 他毕恭毕敬地一个头磕在地上，甚至头上都渗出了血。 他的眼神也随之完全变了，没有了任何犹豫和退缩。 赫尔法斯：“能守着这怪蛛捕网没有遗失，你这话也算真挚，至少我为你的先祖布匠官感到高兴。” 而接下来，赫尔法斯将黑沼之壶递给了他。 “拿着它！” “告诉油面包树城、宝石城、黑格城的城主，就说我要见他们。” “记住，不要走漏任何消息。” “还有，将你的狩魔人队伍调过来给我。” 这就是几个大城了，甚至是城邦，每个麾下都有着多座城市，大量的镇子和村落。 只是名义上隶属于满月王朝，实际上就是三个独立王国。 他们麾下都有着强大完整的狩魔团，不是纳撒尼科的织丝城可比。 而且也是赫尔法斯最近也观察和挑选出的几个势力，这些人和家族都是有倾向于他的迹象，不过他将对方召唤到织丝城，还要进一步观察。 有没有问题，能不能用，他一眼便知道。 实际上哪怕这些人有问题，只要他们来了，赫尔法斯便有办法将这些人的力量纳入麾下。 纳撒尼科激动地接过了黑沼之壶这个“信物”，激动得手都在抖。 他知道自己这是通过考验了。 更知道，他接下来也将会成为风起云涌的时代里，站在黑之王身后的那个。 甚至和他的祖先一样，载入史册和传说。 “我会做好您安排的一切，请您放心。” 赫尔法斯看着纳撒尼科离去。 选中他也是赫尔法斯深思熟虑的，他的力量弱小，家族衰落的他急需一股力量来振兴，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也是整个家族和所有狩魔人的渴望。 他们想要振兴，便只能依靠赫尔法斯，也因为布匠官的后裔天然就打上了赫尔法斯这一方的印记。 因此，他们很难也不会选择背叛他。 而且他们还刚好拥有一支狩魔人队伍，虽然并不强大，但也是现在赫尔法斯急缺的。 而这个时候，夜灯也走了进来。 他低着头看着地面告诉赫尔法斯。 “黑铁城的两位古龙已经发信聚集黑铁诸龙，他们在等候着您的召唤。” 赫尔法斯在这两天看到接二连三有黑铁龙的影子飞向满月森林的方向，便已经猜到了。 “不着急，下一步我就会见他们。” “一步步来。” 赫尔法斯当然知道黑铁龙的力量很重要，也是他计划之中的关键一环。 但是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必须先收服一大批狩魔人化为自身的力量，然后再通过制衡将黑铁龙这一股势力纳入其中。 这不是不相信黑铁诸龙和商官的后裔，而是不要去考验人性，不要给别人任何机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夜灯点头：“我明白了，我们不能着急，着急的应该是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满心欲望和野心想要挑动战乱之徒。” 赫尔法斯突然有些欣赏起了这个商人，他似乎能够看明白自己的一些用意。 赫尔法斯拿到了封印之书的那一刻，就等于是拿到了最大的底牌。 但是也如同孩子拿着黄金白银招摇过市，尤其是在最初期的时候。 他虽然通过自己的现身和黑铁龙王的威名逼得整个满月之地西部所有人陷入了一个要做出选择的境地，但是同时也将自己逼入了一个极度危险的情况。 所以。 他现在可以说是如履薄冰，步步危机。 但是跨越过去，便一切在手。 他心底如同热油一般在翻滚，但是却又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将锅给端住端稳了。 —— 赫尔法斯居住的宅邸中，原本的护卫已经换人了。 换成了一批狩魔人队伍，整个村落也被监管了起来，除了日常生活和劳作不再允许进出。 这批狩魔人也都是布匠官的后裔，也都非常年轻，对于赫尔法斯非常的崇拜，此刻一个个站在他的门口，就好像站在神殿前的雕像一般，哪怕从身边路过一只虫子也都狠狠地注视着他们。 房间里。 赫尔法斯写下了一个又一个名字，浩长的名卷就好像一条河流在奔涌。 当写到最后，他又拿出了一卷，重头开始书写。 而为首的第一个名字和第二个名字。 “赫里班。” “蜜尔。” 赫尔法斯写完之后，意念一动，外面的守卫就喊来了夜灯。 而这个时候，赫尔法斯将一封信放到了他的手上。 “去一趟黑铁城。” 夜灯商团的主人看着赫尔法斯，立刻明白了什么。 “我一定会送到龙殿之中去。” “大人。” 赫尔法斯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送完这封信之后，或许便不再这样遮遮掩掩的了。” 夜灯也露出了笑容，然后跪在地上喊道。 “是，即将君临大地的黑之王。” 赫尔法斯愣了一会，因为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夜灯直奔黑铁城中，一刻也不敢停歇。 而赫尔法斯来到了一处水盆，倒入特殊的药水。 他摘下了头上的兜帽，用水将头发打湿，洗去了头发染上的颜色。 他撑着水盆的两侧。 水渐浑浊，可是赫尔法斯依旧能够从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黑发之人。” 而此刻的黑铁城中。 龙殿里一位位深色头发的神形者聚集在一起，他们已经等候了很多天了，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 这让他们变得有些焦急，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黑之王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始终都没有召见我们。” “龙王到底在哪里，黑铁时代重新归来，我们黑铁龙怎么能够不位列其中呢？” “赫里班大人，蜜尔大人又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人影？” “刚刚还在这里的。” “召集我们来却什么结果都没有，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吵闹个不休，气氛也变得有些凝重。 这个时候，最古老的极为黑铁龙之一的蜜尔和赫里班走了出来，两人看向了殿内等候的诸黑铁龙。 “黑之王已经降下了他的旨意。” “诸位，随我去谒见吧！” 瞬间，所有黑铁龙身体都直了起来，半天没有人说话。 但是随着赫里班和蜜尔跨过他们身边，他们立刻跟了上去，全程一言不发。 也没有问下一步要去哪里。 —— 黑铁城的峡谷外。 昔日赫尔法斯官邸的所在之处。 深夜里几方势力汇聚，来自于不同城池的狩魔人、来自于各方的龙职业者，同时出现在了一座小楼外的广场上。 一旁的湖泊旁屹立着矮小粗粝的石碑，石碑旁屹立着黑铁和青铜两位龙王的雕像，表现的是黑之王将力量和意志传承给青铜龙王的画面。 一个队伍接着一个队伍过来，互相之间一看，还几乎都认识。 “这么多人？” “那不是油面包树城的狩魔团吗，高层好像全部都来了。” “黑格家族也来了，不是现任城主，是上一代的城主，这家伙不是说老死了吗？” “怎么还有青铜龙？” “那个遮遮掩掩的是白银龙吧，我都闻到秘银的味道了。” 此时此刻，原本心向黑之王之人一个个惊喜若狂。 原本摇摆不定之徒，看到如此多的心向黑之王的人和势力汇聚，虽然来的人并不是全部只是核心成员，但是如此也表示来的都是最强大的存在，也立刻定下心来。 就算有心怀异念之人，看到这幅画面，也不敢再有任何想法。 因为他们只要敢在这里表现出任何一点点问题，瞬间便是落得个身死城灭或者进入轮回的结局。 所有人静静等待着，但是等来的却是远处的一道火光。 “轰隆！” “砰。” 远处突然传来了异响声，大战响起，火光在黑暗之中爆发。 有的在丛林中，有的在村落里，有的在不远处的小镇中。 所有人都朝着那边看了过去，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立刻有狩魔人走了出来，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诸位，没有出事；外面有窥探之人，我们正在进行清理。” 来人纷纷惊恐和惶惶不安的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消息，那些人绝对和我们无关。” 黑铁龙们倒是淡定一些，因为他们刚刚才得到消息，不过事情发生在黑铁城附近，也由不得他们不慎重，不过还没等他们召集队伍一切便结束了。 虽然赫尔法斯让保密，三个城主和其带来的自认为是可靠的力量，也的确按照这样执行。 但是，他们依旧还是被人给注意到了行动，只能说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为什么来到黑铁城而已。 不过赫尔法斯早有预料，毕竟这一次的动静并不小。 这些人就算猜不到赫尔法斯今夜要现身。 但是多个满月之地西部的重要核心人物到这里来，他们就算只注意到了一个，也不可能不派人来查探。 于是他早就派人注意着所有的进入黑铁城附近的狩魔人、超凡职业者。 此刻他坐在宝石蜗车之上，手持着封印之书。 手指向身边跟着的一个又一个小队，嘴巴没动便迅速下达了任务和命令。 同时，也将一个又一个真名通过意念注入狩魔人的脑海。 一个接着一个狩魔小队被派了出去。 快速奔向远方。 于是那些在黑铁城附近窥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夺走封印物，被俘虏活捉，或者因反抗被诛杀。 哪怕这些人再怎么强横，拥有的封印物多么强大。 赫尔法斯只要写下一个名字，让麾下狩魔人小队带上一件有杀伤力的封印物，便可以轻松将其击杀。 赫尔法斯这方的狩魔小队中的一个两个人知晓了你小队封印物的名字，和你争夺封印物的控制权，而另外一人手握封印物向你发动攻击。 对于狩魔人来说，这完全是一面倒的战争。 顷刻间。 赫尔法斯连面都没有出，就平定了周围的隐患和心怀恶意之徒。 而赫尔法斯手下刚刚收拢聚集的第一批狩魔人，也纷纷获得了一大批封印物，瞬间因此变得壮大了起来。 开战之前便有了定论，谁能夺得封印物便是谁的。 “我也有封印物了，这是我的了。”拿到封印物的人狂喜不已，狩魔人小队里面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执掌封印物，就算执掌封印物，那封印物也并不代表着就是你的了。 “这也太轻松了。”这一场战斗实在是太过于轻松，轻松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场的狩魔人直到胜利的那一刻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这就是黑之王的力量啊，是黑之王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封印物，他在刚刚赋予我们夺走这些人力量的资格，他们如何能够阻挡。”他们想起了刚刚赫尔法斯虚空指向他们，将封印物真名传入他们脑海的那一幕。 瞬间想到了传说之中黑之王将传承和意志赋予青铜龙王的故事，而那雕像至今都屹立在黑铁城外，他们许多人都见过。 虽然没有那般正式，但是却也同样让他们感觉到无比的荣耀。 他们看向远处快速前进的红色巨蜗，一个个拜倒在地纷纷行礼，此刻就算是他们的家族长辈过来，也难以将他们从赫尔法斯车架下面拉走。 因为他们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 有一种存在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够瞬间赋予他们一切。 生死、荣耀还有力量，那是背后的家族和其他任何人给不了他们的。 只是同时，他也能够瞬间夺走他们的一切。 而另一边。 湖泊旁的广场上，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那顷刻间被平定的战斗，一个个强大的封印物刚刚露头就被夺走的画面，也实在是太过于震撼。 他们甚至看到了一头龙的影子在黑暗之中锁拿住，发出痛苦的哀嚎，但是片刻间就没有了声息。 这让他们感觉毛骨悚然，态度愈加变得毕恭毕敬了起来。 一盏盏火光亮起。 广场上等候的大量的狩魔人排成两队跪在地上，巨大的宝石蜗车从黑暗之中驶出，摇摇晃晃抵达黑铁城外。 “来了。” 不论是龙还是狩魔人，是城主，还是英雄后裔。 此刻全部跪在地上迎接着他的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