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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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我说了分手,你抛下我。”谈梦西摇头,“再说了,你当场同意分手的话,我还是要一个人,很正常。” 游叙明目张胆地横他一眼,刀子似的锋利。 他干巴巴地笑了下,心想:到底要怎么回答?怪,免不了一场挖苦嘲笑。不怪,用眼神挖我脸上的肉。 游叙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谈梦西,“我们应该定下规矩和目的地。” 谈梦西察觉到他偷偷叹了口气,接下手机,地址搜索框里好多地名。 游叙说:“我建议不要乱走,很危险。你找没人的地方,近一点的莫干山,比较近的四姑娘山,猫儿山,远的有大兴安岭森林,察哈尔火山群。” “我找找有没有冷门小众一点的。”谈梦西说。 “你要去索马里海沟还是百慕大三角?” “夸张了。” “能在网上找到的地方就不算小众。” “也是。” 谈梦西滑动着地图,本能地喜欢猫儿山这个地名,但不能去这么知名的景点。他把地图往边缘挪,看见一片绿油油的地貌。 没有大地名,仅仅几个小小的村落名字。 点中其中最靠近墨绿色地形的村落,他说:“这里!” 游叙扫了眼屏幕,确定没有到索马里海沟或者百慕大,也不是边境的深山老林,轻轻颔首,“你有什么要说的?” 谈梦西想了想,“我建议不要再谈工作了。” “谈什么?” “抛开养老保险、房子、存款、贷款,我们有很多可以谈的。” “谈感情?” “我不介意。” 游叙高傲地一挑眉毛,“我介意,我跟抛弃我的人没感情可以谈。” 谈梦西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不说了! 导航地图上有了条蜿蜒曲折的线,和一个未知又明确的目的地,按照他们白天开车晚上休息的节奏,耗时半个月到达,路程变得简单而规律。 走远了,风景地质气候全变了。空气更干燥,紫外线更强烈,加上连续开车奔波,两人不同程度的身体不适。 常年需要反复洗手的工作,加上三餐不那么健康规律,谈梦西的指甲边缘出现几根倒刺。 口袋里找不到指甲剪,他盯着这些倒刺看了二十公里,神差鬼使地咬上去。 “嘶!” 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熟练,他的手指出血,手忙脚乱地含进嘴里。 游叙看得眉头紧皱,好像自己的手也出血了,跟着“嘶”出声。 他把车开进停车区,从随身医药箱里翻出创可贴。 谈梦西在工作上认真耐心,生活中却总是笨手笨脚。游叙的身边永远带着创可贴,药箱里的绷带碘伏疤痕贴十分齐全。 谈梦西下意识伸出这根手指,右手,眼巴巴地等待游叙帮他贴上。 游叙差点下意识帮他,理智夺了上风,没有帮他贴,丢在他身上,“自己贴。” 谈梦西有一瞬间的震惊和愤怒,长期的生活习惯仍然在偷偷搞鬼。他自己贴,用左手别别扭扭地贴了,歪的,皱巴巴的。 游叙拿出热水杯,随口说:“手上长这个,好像是缺什么。” 谈梦西别过脸,看着高速两侧陌生的阔叶植物,“洗多了手,或者去做个微量元素检测。” “你为什么不去做?” “没时间。” “我是说以前。” “经常忘记这种小事。”谈梦西说。 二人并排走到热水区,游叙接了两壶热水。谈梦西跟在他身后,接过他手里的热水壶。 打开尾箱盖,他们坐上汽车尾部,面对了人来人往的停车区,空旷的高速公路,偶尔有车呼啸而过,扬起淡淡的路面灰尘味。 谈梦西放好水壶,拆开过滤纸,倒咖啡粉,“当我每天忙完,我只想马上回来陪你,只想休息,然后就会忘了。” 过滤咖啡细微的滴答着,在二人中间响,时间也因为等待咖啡而慢了下来。 游叙正拆开自己的过滤纸,听了这话,动作一顿,又继续忙自己的。 谈梦西悠闲地晃动小腿,啜着热咖啡,余光见游叙在挠自己的手肘,补充:“你也忘了给自己检查身体。” 游叙也经常加班,节假日旺季时,诊所的急单堆积,通宵很正常。把时差颠倒再搬来搬去的生活习惯,让游叙得了神经性皮炎。长在手肘上,平时看不出来,压力大或者疲惫时发作。发作起来威力无穷,尤其是晚上,又痛又痒,红肿一整夜才能下去,特效药和药膏必不可少。 这些年,谈梦西带他去看过不下五次医生,不用医生看诊就知道买什么药。 游叙收回手,“现在的人都有小毛小病,再说我也没带药膏。” “我带了,你买了很多,有一支一直放在我包里。” 谈梦西找出药膏,顿了两秒,果断丢在游叙身上。 轮到游叙拥有震惊和愤怒了。 向来是谈梦西替他擦药,不止是药,哪怕基础的润肤乳剃须泡须后水。他不会擦这些东西,怎么都擦不均匀。 谈梦西抱起胳膊看戏,不会多动一根手指,尤其是那根破皮的手指。 游叙捋起自己的短袖,冷飕飕的,而且痒的地方在大臂内侧,“这地方我涂不到……” “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谈梦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