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7节
周泽点点头, 行, 懒出新高度了, 连下床吃饭都懒得去了, 得送到嘴边去喂。 嘶,恶心。 抛去杂念, 在湖边呆立许久的周老板终于迈出了步子,向亭子走去。 在外人看来,可能是周泽正在思虑,到底赌不赌。 莺莺想跟着一起去,却被周泽把手伸在身后阻止,周老板一边往前走一边手指指向了那个还在湖中垂钓的少年。 莺莺会意,继续站在湖边,盯着那个少年。 少年被莺莺看得更为脸红了,脸垂了下去,当真是内向柔弱得一塌糊涂。 这种少年,若是丢在正常的小初中学校里,可能会激发起不少女同学的母爱关怀。 但在莺莺眼里,除了老板,其他的男人,都只有一个称谓 公的。 周老板走入了亭子之中,里头悬挂着不少字画,只可惜周老板虽说是开书店的,但对这方面是真的没什么经验,又不好意思走近了去看那角落下的落款到底是哪个名家作品,干脆直接入座。 男子也坐了下来, 先拿起一壶酒,给自己面前倒了一杯,又给周泽斟上。 “我在这里一个人品了六十年的酒了,每隔十年,倒是有个老女人来这里陪我喝一杯,其余时候,都只有我自个儿自斟自饮,寂寞啊,寂寞啊。” 如果说之前,一路走来,那五个家伙,确实有点难以入眼的话,那么现在眼前这位外加那个湖精少年,倒是让周泽对那位婆婆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能把这两位镇压在这里这么多年,要没点真本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 她遇到了府君, 而且, 府君还是个无赖。 “喝酒,讲意境,讲氛围,一切故事,都在酒中,一切烦忧,一切意气,一切激昂,也都在这酒里荡漾着。 酒是个好东西啊,呵呵。 我这里,赌的就是酒,赌的就是比谁能喝酒,这是赌,却不看运气,而是看实力! 这第一杯酒, 我敬你!” 说着, 男子举起酒杯, 对周泽迎起。 周老板拿起酒杯,面露难色,但很快又释然了。 其他食物菜肴有保质期,这酒水,越陈越香的吧? 这样一想,心里的抵触感就少了不少。 酒杯端起, 一层淡淡的光圈从酒水之中荡漾开去, 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第一杯,敬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酒香,扑鼻而来,如果说之前只是淡淡的味道,那么现在,就像是一大缸的香水在你面前被摔碎,刺鼻,熏人,让人意识混沌! 还没喝,就已经有了要翻车的征兆了。 好在, 周泽心里有底, 举杯和对方虚碰一下, 顺势饮下去。 画面, 在此时定格, 亭中二人不自知, 湖边的莺莺只见自家老板坐在桌子上拿着酒杯,酒杯放在唇边,然后就不动了,老板对面的那个请老板喝酒的家伙,也不动了。 莺莺脸上露出了关切之色,但她还是相信老板的,就像是许清朗前不久才说的那般,谁都可能出意外,周泽也不例外,但谁都可能悄无声息地被意外掉,唯独周泽不可能。 ………… “一杯酒,一个故事,一个画面,一个心境,这是第一杯。 我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但我是庶子,而且我的母亲,还只是一个丫鬟,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我母亲就去世了。 高宅门第,带给我的,不是锦衣玉食,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平衡,我是父亲的儿子,却过着和小斯下人一样的日子,甚至……还不如。 我受尽了白眼,受尽了歧视,我发奋读书,渴望抓住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翻身的机会。 我想考取功名,我想离开这个家,我想走出来! 我快成功了,真的,我已经触摸到了曙光了,二十年屈辱,二十年的身心折磨,即将结束。 然而, 在即将开考前, 我父亲卷入了反诗案, 全家家产被抄,全家人被流放! 我,也在其列! 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丫鬟,是我嫡母的丫鬟,她早就和我私定终身了,她在等我考出功名后去娶她,我早就和她约定了无数无数次,她也等我等了好多年,一直等到了大姑娘。 但那一天, 她被官府抓走,罚没进官妓。 我则是和我的那些‘亲人’们一起, 踏上了流放的路……” ………… 画面中, 深宅大院内, 有泪有笑,有烈火烹油的喧嚣,也有最后举家被抄的凄凉,有少年遭受白眼长大的不甘,有目睹心爱人离自己远去时的愤怒。 命运和荒谬,狼狈为奸。 简单的故事,却在这杯酒中,被无限地放大,仿佛在这一刻,你被动地经历了二十年的时光,试想一下,在你的脑海中,瞬间充填进了二十年,这时候,你到底是你,还是故事中的角色? 或许, 连你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了吧。 至少,周老板可能真的会糊涂一下,因为满打满算两辈子加起来,他还不到四十岁。 一个四十岁的人忽然被塞入了二十年的记忆,也真的是很可怕了,相当于半辈子被填充了。 只可惜, 看似喝下这杯酒的是周老板, 但实际上, 是…… 在这大院子正中央的石桌上, 赤膊着上身的赢勾坐在那里,手里端着酒。 在他旁边,则是抄家的官差进进出出,是一声声哭喊,是一句句哭诉,在其脚边,还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俏丽女人正抱着自己的腿,痛哭着她不想离开,她不想走,救我,救我,情郎,情郎,救救我…… 官差在后面拿着枷锁拷着她,在使劲地拽她,骂她, 她则是死死地抓着赢勾的腿,哭诉,哀求,不舍离别。 看着这四周发生的一切以及画面人影, 赢勾没有动情,没有哀伤,没有感同身受,也不能说是没有一点点情绪变化, 情绪是有的, 那就是……嫌弃。 第八百八十四章 炸了! 像是一个人,误入了一个摄影棚,从头到脚,都和四周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不伦不类。 而且这个误入的人,并非是被当作了穿帮镜头一笔带过, 因为, 他还是主角,坐在位。 大家都在忘我的演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