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腔作势 第60节
女孩瞬间变了脸色,灰溜溜地走远,才小心翼翼地说了句,神经病。 跟代驾司机报了溪梦湾的地址,程稷南坐进后排,降下一半的车窗,窗外,路灯流星一般飞快地向后倒去。 他半眯着眼,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看到了当年的齐郁。 她穿着珍珠白的小礼服裙,婉婉婷婷地坐在程稷北的身边,笑地羞涩又腼腆。他则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望着她。 再后来,醉酒的女孩倒在他怀里,笑嘻嘻地,大着胆子踮起脚去亲他,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夏夜晚空的繁星,让人沉醉其中。 那时候他想,要是这星星独属于自己,该有多好。 他想将之紧紧拥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瞧了去。 妄念一旦掀起,便如风暴,不可抑制。 第94章 对不起 盛夏的夜晚,院子里的蝉鸣不绝,一声接一声,使得他本就燥热的心根本无法平静下去。 缠在他腰际的那双小手越来越不安分,像猫一样轻挠着。 他那根一直在苦苦支撑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 白色的裙摆如同夜晚盛开的昙花,在绽放出迷人的馨香之后,一层一层的凋零,纯白之中那一抹刺目的颜色,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 他终于抓住了这颗星星。 如同她烙在他心里,忘不掉,也剜不去。 此时此刻,他闭上眼,仍然能想起她当时的模样,明明平时是那么羞涩又懵懂的人,却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最热情的那一面。 沉眠的回忆在眼前不断的浮现,越来越清晰,而胸腔里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仿佛时刻在提醒着自己,有些东西,一旦尝过,就会食髓知味。 到了溪梦湾,司机提醒了程稷南一句。 他睁开眼,却迟迟愣在那儿没有下车。时间仿佛过得极慢,直到他缓缓开口,更改了目的地。 许是喝了一点酒的关系,齐郁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就感觉有点晕,害怕自己真的晕过去淹死在浴缸里,匆匆起身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吹干了头发就上床睡觉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人压着,一双手也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 她瞬间就吓醒了。 黑咕隆咚的房间里,一丝光线也没有。她心里害怕,也不敢喊,抬脚就踹了过去。 脚腕却被对方攥住,微微一抬,指腹就沿着小腿往下滑去,停在腿窝那儿,一下又一下地撩拨。 她紧张地心口狂跳,不知道这个色狼是怎么摸进来的,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现在要怎么办? 正飞快地想着对策,忽听对方低笑了一声。 声音很熟。 紧接着,台灯亮了起来,看清对方那张脸的同时,齐郁长松了一口气,眼睛也瞪起来了。 “程稷南,你过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三更半夜装神弄鬼的,你想吓死谁啊?!” 话一出口,瞥见他的脸色,齐郁就后悔了。 人家的房子,人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就连她,也是人家的。 你见过谁家主人回家,还要提前跟宠物报备的? 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说过晚一点给你打电话,也打过了,是你手机关机没收到。” 齐郁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好像她回来之后,是把手机给关了。 但那又如何? 他就可以趁着自己睡着了,上下其手? 程稷南坐起身,目光从她的脸上又转到身上。 台灯的灯罩是那种镂空的,细碎的光斑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皮肤上,特别的耀眼,也特别的诱人。 齐郁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慌忙钻进被子里。 还不是以为他和江心媛在一起,今晚一定不会过来了,她又泡了一个舒服的澡,才没穿睡衣就睡觉的。 偏偏就是这么凑巧。 “你怎么不去陪你的江大小姐?” 她不过是想转移下话题,来掩饰自己没穿衣服,被某个人看光又摸光的尴尬,结果这话题转的…… 程稷南“呵”地笑了一声:“你都看到了?” 齐郁不作声。 他靠过来,捏了捏她的下巴:“跑得比兔子都快,你怕什么?” “谁怕了,我只是有急事要办,没功夫看你们卿卿我我。” 齐郁拂开他的手,低声嘟囔了句。 “谁跟她卿卿我我了?”程稷南气笑了,俯身压上来,吻着她的唇,直吻到两个人呼吸都重了,他才微微抬起头,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这才叫卿卿我我。” 齐郁别过头,不敢看他。 他却偏要扳过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刚才,是在吃醋吗?” “并没有。” 她急忙辩解,他的表情却告诉她,她就是在吃醋。 原来自恋并不是女人的专利。 她转了转眼珠,点头道:“对,我就是在吃醋。所以,我现在可以继续睡觉了吗?” 她转过身,紧紧裹住被子。 她实在没什么心情跟他纠结这个问题。 虽然不能否认,她在医院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 但齐郁并不认为自己在吃醋,她又有什么立场吃醋?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才会在对方和其他异性有亲密举止的时候吃醋。 她和程稷南算什么? 包养与被包养?主人与宠物? 齐郁越来越困惑,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这种关系了。 现在,程稷南对她还感兴趣,会缠着她,纵着她,但她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娶她的。 所以,为什么非要蠢到去喜欢他呢? 那注定,将会是一场悲剧。 她闭上眼,一遍又一遍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紧接着,就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 “程——” 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他捂着嘴堵了回去,在她耳边“嘘”了一声。 继而,又听他轻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齐郁彻底怔住。 这一句道歉,来得莫名其妙,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 就因为江心媛当着自己的面,亲了他? 以程稷南素日的作风,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事道歉? 她也没资格接受,她又不是他的谁。 捂着嘴的手慢慢松开,她深呼吸了口气,问他是什么意思? 程稷南却没有回答,只是愈发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不是喝了些酒,如果不是和杨铭他们谈到了第一次,六年前的那些记忆也不会挡都挡不住地袭来,满满地占据他的内心。 六年前那晚发生的事,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 那是一道深深烙在他心里的疤痕,哪怕独自一人的时候,也总是刻意逃避,不敢轻易碰触。 如果那晚在江心宁的生日宴上,他没有再遇见她的话。 也许,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视线就再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迫切地想要占有她,就像六年前一样。 六年前,她是他弟弟的女朋友,六年后,她又是别人的未婚妻。 却没有一次,是属于他的。 第95章 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