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肩膀处传来一声细微的脆响,应该是骨头断了。 再下一息,林叶左手一把掐住应长天的脖子,推着人向前疾冲。 砰地一声,应长天撞在一棵树上,脊椎骨都要断了似的。 而此时,林叶却已如化身凶兽,掐着应长天的脖子把人又拉回来,然后再狠狠推出去撞树。 一下,两下,三下…… 那颗参天大树剧烈的晃动着,树叶漫天飘落,片刻后,树杈也开始被震断。 连续撞击了十几次之后,应长天的脖子已经断了,嘴里不停的往外溢血。 最后一下撞击,一声闷响后,那大树竟是被撞的歪斜,树根都从地下翻出来不少。 林叶松开手,应长天的尸体翻滚落地,后背后脑都已经碎了一样。 林叶喘着粗气,他的左臂在颤抖,急速的颤抖。 手臂上,血液横流。 他慢慢的转身,看到姜生尚抱着李不服,已是泪流满面。 林叶走过去,左臂垂着。 姜生尚抬起头看向林叶:“他……走了。” 李不服的手还握着姜生尚的手,在这个不服气的年轻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他说…… 我们校尉说,让我保护好都尉,都尉,对不起,我没保护好。 林叶蹲下来,右手抚在李不服脸上,把那双还睁着的眼睛抚合。 就这这时候,林叶他们忽然听到一声怒喝。 “你们竟敢逃走?!” 将军景昇从黑暗中走出来,火光照着他那张脸,显得有些扭曲。 姜生尚指向倒在远处的那具悍匪尸体:“是贼人偷袭,将军明鉴,我和林校尉没有逃走!” 景昇似乎是楞了一下,快步过去看了看那具尸体,那尸体穿着契兵军服,这显然让他有些疑惑。 他走回来,又看向死在姜生尚怀里的李不服。 “贼人?” 见林叶胳膊上也都是血,他沉默片刻,伸手拉了姜生尚一把。 “也怪我,不该把你们绑起来。” 姜生尚刚要说话,景昇两个袖口里分别滑下来一把短刀,他一刀刺向林叶,一刀刺向姜生尚。 林叶却早有准备似的,血糊糊的左手抓住了刺向姜生尚的刀,右手抓住了刺向自己的刀。 两只手,都是血糊糊的了。 景昇见一招没能杀了两人,一脚将姜生尚踹开,膝盖收回的时候撞击在林叶小腹上,直接把林叶撞的向后翻倒。 他一步跨出,在林叶摔倒的时候一脚踩向林叶咽喉。 此时林叶真的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强撑着翻转,同时喊道:“都尉快走!” 景昇一脚踩空,另一条腿横扫出去正中林叶腰部,林叶也再次被打翻在地。 景昇双手握着短刀同时往下狠狠一刺,两刀都是奔着林叶心脏。 刀在距离林叶心口只有不到半寸的时候停住,然后越来越高。 林叶觉得有个巨大的黑影突然遮住了自己,连月亮也遮住了。 一尊青铜战甲落在景昇背后,一把掐住了景昇的脖子,然后把人提了起来。 景昇双脚向后狠狠一踹,命中青铜战甲小腹。 一身闷响,可青铜战甲只是摇晃了一下。 青铜战甲手一发力,景昇的后颈就断了一样的剧痛,也难再挣扎。 火光后边,拓跋云溪从一尊青铜战甲的肩膀上跳下来。 这月色和依然还在的火光照耀下,她那一身黄色长裙显得如此摇曳。 “我只出去玩了几天,回来稍稍晚了些,你们就敢轮流欺负他?” 景昇在看到青铜战甲的那一刻,就知道完了。 此时的他脸色煞白。 “大……大小姐,我杀他是因为,我要报……” 他刚要解释,拓跋云溪手指摆了摆,青铜战甲手一扭,景昇的脖子就彻底断了。 随着青铜战甲松开手,景昇的尸体重重的摔在林叶身边。 拓跋云溪道:“我看到了你要杀他,所以没有什么解释能让我原谅。” 青铜战甲一脚踢在景昇尸体上,直接踢出去几丈远。 拓跋云溪走到林叶身边,伸手:“小姨不在家,你受了多少委屈?” 林叶躺在那,这个角度看向俯身的拓跋云溪。 像是看着从云端俯瞰人间的菩萨。 第115章 压不住 拓跋云溪伸手把林叶拉起来,看着林叶这血糊糊的样子,她的眼神里,寒意浓到连林叶都觉得有些可怕。 “把景昇的亲兵都拿回来,一个不要漏了。” 她吩咐一声后回头:“小禾,给小叶子治伤。” 侍女小禾连忙上前,把林叶身上的衣服用匕首割开。 林叶身上本来就没有了校尉军服,一套衬衣也已是破碎不堪。 可他最后的尊严,就是一抬手攥住了自己的裤子。 “我没事,不用脱。” 小禾就在他脖子位置捏了一下,林叶疑惑的看了小禾一眼,然后就昏了过去。 “大小姐,他这个样子了,还知道害羞。” 小禾把林叶的衣服全都割开脱掉,用药水冲洗流血的地方。 拓跋云溪负手而立的站在那,本背对着,听小禾说话后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连忙把头转回来,心说怪了怪了,我自诩老脸三尺厚,怎么也会觉得难为情。 小禾则是一脸惊讶,片刻后,拉了一块碎衣服过来,盖住某处。 不多时,拓跋云溪的亲卫就把景昇的亲兵队带了回来。 五十余人全部都在,一个个在拓跋云溪面前跪下来。 “谁有话先说,谁可不必死。” 拓跋云溪语气平静的说道:“谁都不说,就都死,且祸及家人,你们该相信,不管你们家在天南还是地北,我说灭门,就一定灭门。” 她的目光落在景昇的亲兵队正身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 可就是这平静的眼神,给了那队正仿佛是一座大山般的压力。 只片刻,这人就开始磕头。 没多久,许多事就变得明朗起来,这亲兵队正果然知道许多实情。 都尉姜生尚派人去找将军景昇,请求他分派亲兵出去,协调各分营契兵过来策应支援。 景昇答应了,可却并没有派人通知各分营,所以林叶他们一直都没有支援。 至于景昇为什么要非要置林叶于死地,这些亲兵就不知道了。 毕竟景昇回来杀林叶也是孤身一人,他大概是不敢在自己亲兵面前暴露的如此明显。 拓跋云溪听完后,随意吩咐一声:“把这些人全都押回云州城内,待我回去后再处置。” 说完她勾了勾手指,一名青铜战甲随即俯身下来,伸出右臂。 拓跋云溪踩着青铜战甲的右臂上去,在青铜战甲的肩膀上坐下来。 亲卫将受伤的林叶和姜生尚抬着,队伍朝着山下走去。 此时各营的号角声此起彼伏,支援总算是上来了,兰字营也就不会孤军奋战。 不过,这一夜注定了没有什么战果,因为那些悍匪早已撤走。 天亮,武馆门口。 拓跋云溪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串翠绿翠绿的珠子轻轻转着。 不多时,一队亲卫归来,押着几个人跪倒在拓跋云溪面前。 从回来到现在大概一个时辰,能查到的,所有和景昇有关系的人,尽数被抓。 拓跋云溪把珠子贴在额头上,那冰凉之意让她觉得稍稍舒服了些。 也稍稍压了压她的杀念。 昨夜里她没有留景昇审问,是因为没必要,她想搞清楚的事,留不留下景昇并无区别。 那时杀念起,那时就杀了。 此时杀念还在,那此时就继续杀。 “谁先说?”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