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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由心魔掌控的那小小一会儿中,亲心魔做的,大概就是江熠心底里想要的,所以即便他知道心魔在做什么却也不想阻止。 但是季祯问得对,明天以后呢,一切会有什么改变? “我,”江熠晦涩的开口,声音带着难以自控的沙哑,“我不是很明白。” “什么不是明白?”季祯问。 “我不明白我对你,”江熠说,“我控制不住我。” 他说的实在含糊,却也透露出江熠纠结的难以用语言准确描述出来的心情。 “你不高兴吗?”季祯询问他,“单单是因为我要和师兄一起睡这件事?” “不是。”江熠说。 季祯原本以为他是吃醋,正等待着江熠的回答,却没想到江熠否认了。 不过季祯还没有来得及失落,江熠皱着眉头又说,“不仅仅是这样,西陆,梁冷,我都不喜欢。” 季祯本来有些不懂,但随着江熠把话说完,他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江熠如此干净纯粹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站在他面前如同一个等待老师答疑的好学生,季祯的心忽然不由自主地鼓噪起来。 “可是你说你不喜欢我。”季祯盯着江熠的眉眼有些不满地说,“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江熠的不准和不让虽然用笨拙的方法表达出来,但明明就是吃醋。 “我不能喜欢你。”江熠说。 是不能而不是不喜欢。 这样的答案其实已经很明确。 季祯的嘴角出一点点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笑容,他往后退了半步,让自己更加明确的出现在江熠的眼里。 季祯带着几分狡黠,慢条斯理地说,“可你不能不喜欢我又要管我,你懂吗?有舍才有得。” 他的声音如此清灵悦耳,却又像是邪魔的引诱,“你要舍哪一个?” 第六十六章 你干嘛! 如何选择对于江熠来说是个十分新鲜的命题。 人这一生会面临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选择,从早上吃包子还是馒头,到是与非对与错。连季祯也不是没有不能如愿而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 可江熠不能说从未有过选择,但的确很少做选择。对于他来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是有明确标准的,对就是唯一选择。 当选项被模糊与限制的时候,那就是没有选项。 也许是心魔对江熠的影响还在,季祯的问题过后,他也产生了一个从前来说近乎荒唐的念头。 为什么他没得选,没得舍? 是谁让他一板一眼的生活,是谁给了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限制?所谓对云顶峰的责任,要修成正道,真的是他唯一能走要走的路吗?还是说这从一开始就是江恪强加给他的? 江熠一时如同处在风眼之中,目视着周围狂风呼啸席卷,矛盾碰撞。 季祯说那番话多少知识意气用事,为自己心里畅快。他无法确定江熠有几分在乎自己,因此也并不清楚那番话在江熠心中激起的波澜。 有舍有得是不错,但照着上辈子那个梦境来说,即便现在江熠可能有点喜欢自己,可季祯觉得大概率被舍弃的还是他。 所以季祯说完那番话,只图一个心中畅快。 江熠背对着季祯一动不动,季祯盯着他的背影,脚步慢慢往外挪。等他摸到门闩,安然把门打开,季祯才松了一口气。 门外的江蘅看见门从里面开了,立刻上前一步,见是季祯,他的目光随即从季祯身上越过,落到房间里江熠的身上。 犹豫一瞬,江蘅还是大步走进房内,他面色深沉地唤了一声,“重光。” 季祯已经摸到门外,他逞过勇了,刚才却看见江蘅的脖颈上那道深深的勒痕。回想江熠前面的疯样,季祯觉得自己还是不摊浑水来得好, “那我先走啦?”季祯声音不高不低,恰好是个说出口但影响不到房里人的音量。 他说完以后也不是真的等待江熠或者江蘅给他准许和回应,只是求个理直。 季祯一退出房门,若华便迎上来将他往外拽,小姑娘方才受惊还未缓过来,眼睛里红红带着泪珠子,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季祯同云顶峰的人掺合了。 季祯想想也是,干脆由着若华把马车里收拾出来,直接睡马车里得了, 单独被留在屋里的江熠和江蘅,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江蘅的修为同江熠比,差了一大截。这是天赋上的差距,并非努力就可以轻易弥补的。江蘅对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也清楚明白,故而刚才被扼住脖颈的那会儿里,他更加惊骇于江熠力量的暴增。 他和江熠有力量差距没错,然而那差距本来不该打大到他物还手之力。 且撇去力量差异,如此失控的江熠也不合常理。 若是为了季祯,江蘅顾不上自己,立刻追问江熠,“重光,你知道方才你的所作所为有多失态?” 他少有对江熠语气如此严厉的时候,然而责备出口却没有得到江熠的任何回应。 “重光?”江蘅绕到他身前,发现江熠的目光没有聚焦。 似乎是愣了片刻,江熠才注意到眼眸里出现的江蘅,他的视线慢慢回温,语气一如往常,“抱歉,师兄,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清心,禁欲,你都忘记了?你方才哪里有清心禁欲的模样?”江蘅平时极少在江熠面前端起大师兄的架子,此时三言两语却充满了江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