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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笑了笑,不肯放手,只道:“让姑娘见笑了,回头重礼谢罪。” 红琴轻轻吐气道:“那么,公子你是要吃肉,还是要饮酒?” 童殊也笑,与她对视,道:“今日不吃肉不饮酒,我想请姑娘跟我回城一叙,不知可否?” 红琴闻言故作一嗔,眼丝在辛五与童殊身上来回绕了绕,在与辛五目光接触时,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瑟缩了下,脸色变了变,畏缩地往童殊这边歪了下身子扶住桌角喘了喘,才又勉强恢复媚态。 她婷婷袅袅对童殊道:“没想到两位公子却爱这般‘雅趣’,只是奴家已有郎君,不出门陪客的,还请见谅。” 童殊道:“姐姐的郎君何人?” 红琴楚楚可怜地躲避着辛五的目光,有些忧伤地道:“张生。” 童殊道:“他人在何处?” 红琴忽而妩媚一笑道:“就在这里。”说着抽手又要去取那食盒。 童殊哪里肯放手,红琴眼看挣脱不开,嗔怪道:“公子欺负奴家弱女子……“ 童殊手指越收越紧,脸上却仍是温笑道:“正因姑娘是女子,我才来带姑娘回城。” 红琴手腕被捏得死紧,却似不怕疼般,脸色不变道:“带我回城,可得备下重礼。” 童殊问:“多重的礼?” 红琴忽地勾唇一笑,道:“我看公子这双手就很好。”说着猛然发难,单手一勾,反来拿童殊。 童殊早有防备,在红琴动手之时,已经按住了红琴脉门,同时并指成决,贯进一道清心咒。 红琴花枝剧烈颤抖了下,僵住了。 就在红琴攻击童殊时,一直木讷不言的老店家也突然出手,一掌震开了拐杖,晃出里面森森的冷剑。且一改腿脚不变,出招狠厉,直击辛五门面。 辛五不躲不避,那老修士动作极快,而辛五更快,在老修士剑尖点到他之前,他一指镇摄剑决已没入老修士额心。 老修士即时原地立住了。 另一边红琴正木然地凝眉思索,举手于前,正翻一下,反翻一下,似乎一时记不起自己是谁又为何在此处。 短暂的平静,童殊与辛五交换意见,谁也没有放下心来的感觉。事情就这样了?对方一路引他们前来,不可能到这里便是结尾。 两人一时无话,非常默契地四望搜寻可疑之处。 墙没问题,屋子没问题,只有那香气俗得过分,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妥。童殊踩踩脚下的地是实心的,也没问题。两人默契地往身后床上望去,突变陡生。 发难的不是哪处暗阵或是机关,还是人。 原本被制住的老修士和红琴不知用了何术,竟破了定术,突然发难,老修士猛力剑指辛五,红琴则是尖叫着做势扑向童殊。 在这当口,辛五和童殊不约而同没有接招,而是同时望向床上的秀儿,脸色皆是一沉,童殊叫道:“不好!” 他们话音刚落,那老修士的剑改刺为掷,掷向的是辛五,徒手五指成爪直取的却是秀儿。 红琴张牙舞爪的扑向童殊,脚上却方向陡转,反身一踢,掀了食盒,一盒子碟碗混着红白之物直冲秀儿而去。 电光火石间,辛五和童殊甚至来不及交换一个眼神,已默契分好了工,童殊知道辛五能拿下那两人,他直冲床上的秀儿而去。 辛五没有拔剑,一道剑气落下,笼罩住老修士和红琴,剑鞘阻住了老修士掷剑与红琴的食盒。 童殊则是料定了老修士和红琴会被辛五搞定,直接跃身过去,扬手扯下床帐,罩头一挡,将将接住了红琴洒过来铺天盖地的红白之物。 那些红白之物污血淋漓,呈大小不一的块状,像是什么东西的内脏被切割而成,满是刺鼻的血腥之气。 童殊皱眉接住一块,甫一入手,心中便是一凉,待凑近一闻一看,这不是人的血肉内脏!也就是说,这些不是张生的东西,那么张生在哪里? 童殊顿时警铃大作,不及细想,立刻反手捞起秀儿,朝外掷去,只来得及惊呼:“五哥!” 辛五与他之间隔了床帐,还杵着两个被辛五剑意钉住的两人,互相之间连身影都看不到,但辛五却还是懂了童殊的意思,翻身上前,一手极准确地接住了秀儿,一手掀起床帐一角来捞童殊—— 童殊朝辛五伸出手,然而后背却被一双冰冷僵硬的手紧紧箍住,他身后的不知什么东西又冷又硬。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心头,他伸出去的手蜷了一下,与辛五错指而过。 “童殊!你——” 你什么你?童殊心头一惑,辛五要说什么? 那声“童殊”语气极重,似急似怒,听得他心头一震,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非常严重的错事。 追悔莫及也没用了,身后的东西牢牢箍着童殊,死粘着他急速下坠,他试着掰开那双手,硬如铁块,急智之间以手画符,喊了一个“松”字决,总算在落地前摆脱了那东西。 半空中,童殊旋转出极别扭的姿势,四肢并用,扒在了侧壁之上。抬头上望,顶端入口已被封锁,出去不得。 就在他脚下不远处,传来重物跌落的声,激起浓浓的粉尘,粉尘中有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童殊扒着不是长久之计,原要跳下去,闻到这味道,條地收回脚。 不等他思考,方才掉落的重物爬了起来,它走路极重极沉,漫无目的地撞来撞去,传来嘭彭扑扑肉体碰壁以及类似踩碎骨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