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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吻在他耳际,呢喃:“你要什么,来取啊,景慎微。” 景决侧头追着他的吻,亦是呢喃道:“嫁你,亦可。” 景决听童殊没有正面的回答他的问题,他心中已经了然,童殊其实是温柔地拒绝了与他在景行宗举办大婚的事。 “那真是太好了,我在魇门阙等你。”童殊适时地露出开怀笑意,他捉住景决一只手,绕到自己衣带的位置,引着景决扯散了衣带,外衫滑下肩头,挂在臂弯上。 他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景决。 “倘若,我错过一刻,”景决握着童殊衣襟两边,在用力之前,道,“便是白活这两遭了。” 下一刻,他便双眼发红地吮住了童殊那两片还要说什么话的唇。 童殊从不是甘居于人下之人,外人稍有侵犯,他都猛烈反抗。对待陆岚如此,对令雪楼亦是如此。 而这一天夜里,童殊忍住了自己的抗拒之意,躺在了景决身下。虽然他从前也有不顾一切进行下去的想法,但之所以放肆,是因为心中知道景决并不会真的要他。 灯台被熄了几盏,内室只剩浅浅红光,那枚大靠枕垫在了腰下,衣衫凌乱地散了一地。 最后一支红烛燃尽,烛泪噼剥,呜咽着淌下烛台。 像极了床上那一位的轻声抽泣,像要燃尽热血般,承受不住却又一再索要。 烛光尽暗,旖旎的红光撤退,星光便占了满室。皎皎上弦月挂在西天,夜已过半,然而那喘息与呜咽之声仍是不绝。 直至童殊再哭不出声。 仰止殿外,曾有夜间急报送来,被景桢拦住了。 信使再三说这是臬司大人急要的暗报,景桢还是坚决地挡住了对方。 忆霄与尔愁亦是在仰止殿下守了一夜,他们眼瞧着那殿上的烛火大炽,又瞧着那烛火落下去。 那里头的声响早已被某个强悍而无形的法障屏蔽了,可是那无人顾得上去合上的窗子以及一盏一盏燃烧殆尽才暗下去的烛火,无声的暗示着,里头的人抽不出身来料理这些琐事。 那么,有什么事情,是叫两个有情人沉溺到无法抽身……不言而喻。 忆霄想:果然主君今夜是回不了西苑了。 尔愁也是暗自沉吟,她面露忧色,忍了几回,终是开口道:“酒卿妹妹派人来说,解语君就要醒了,待解语君醒来,若见不到主君怕是会发疯,他修为诡异又高强,而兄妹们投鼠忌器不敢伤他,怕是奈何他不得。” 忆霄道:“再等等,若是主君再没出来,我回去助小九,你留在这里等主君。” 尔愁道:“也罢,暂且只能如此。你们九人且要小心。” 忆霄面色凝重地点头。 无论是景桢,还是忆霄、尔愁,都觉得这一夜仰止殿的门是不会开了。 出乎意外的是,天将亮时,仰止殿的门竟开了,值夜仰止殿的景桢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去,见到的却是童殊。 童殊穿戴整齐,脸上的红.潮其实已褪尽,他站得挺拔,并未显出异样。可在迎面对上童殊时,那藏不住的温柔和媚意,还是叫莫名赧了脸,一阵心跳加速,好似撞破了什么似地,景桢大感唐突地垂下眼帘,不敢看童殊。 童殊没多想,只嘱咐道:“洗辰睡下了,若是没有急事,莫去打扰他。” 景桢连忙应诺。 忆霄和尔愁迎上来,也是瞧一眼童殊便觉脸热,飞快地移开目光,便掩饰地垂首。 童殊强撑的镇定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其实也仅就这守楼的三人心知肚名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敏感地发觉童殊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回到西院的中殿,童殊顾不上去整理这一夜凌乱的心绪,手忙脚乱地替柳棠施了清心咒,又为柳棠奏了一曲助眠,直到柳棠内丹运转平稳复又沉沉睡去,他才扶着床杆调息片刻。 温酒卿毕竟跟随了童殊多年,敏感地多瞧了童殊几眼,只觉童殊哪里不一样了,眉目还是那一副眉目,却似忽然添了几分叫人心摇神动的媚艳之态。 她只多看了几眼,便觉心跳加速,忙不敢再看了。 同时,温酒卿亦发觉了童殊的疲态,她只避着童殊的目光劝童殊趁天未大亮,再睡片刻。 童殊面上答应,只将温酒卿劝出内堂,待终于清静下来,定了定神,那些画面便冲上脑海,他才不可抑制地烧红了脸。 虽然景决已抱他到浴盆里清洗干净,但某个地方仿佛还有着液体流下的错觉。 他是趁景决抱着他躺回床上时,对景决施了极重的安眠咒溜下的床。 给自己穿戴时,他手指都要抬不动了,平日片刻能穿好的衣衫,他抖着手收拾了半晌。 这一夜太混乱了。 他从未见过景决如此凶悍的一面,也从未感受过景决极致温柔的一面。 一面叫他呻.吟哭泣百般讨饶,一面又叫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直到现在,他的双腿也并不能完全并拢,走路的时候要强撑着才不打颤,某一处虽然上了清凉的药膏,但还是消不尽那种火热的肿痛。 童殊其实此时倦得很,但他心中有事,不能休息,他要尽快打开上邪经集阁第九层的门。 童殊心中隐隐有个判断,《芙蓉剑经注释》和《芙蓉琴义注释》中能找到柳棠的病因所在,甚至他还有一个预感,从中或许还能找到搅乱风云的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