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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如临大敌地拧起眉头。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和我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傅斯年太了解傅执的死穴在哪里,被人拿来跟我作比较,衡量谁更适合做傅承鸿的儿子,我想这并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傅执周身气息越发阴森,汹涌的杀意从他眼中满溢出来,几乎令傅斯年有种下一秒自己被杀掉都不奇怪的错觉。 他愿不愿意看到我不清楚。初俏忽然出声,软软糯糯的嗓音清脆道,但我想,学校里想看你笑话的人想必更多。 傅斯年浑身一僵,瞬间冷下来的目光定格在初俏白净的面容上。 傅承鸿的独生子,完美的优等生,真的所有人都愿意对你俯首称臣吗? 初俏眼眸天真,但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了傅斯年的死穴上。 她是只有十三岁,但不代表她傻。 越是年纪小,越能透过表面看到一个人真正在意的东西。 你从小就精心维护你对外的人设,所有人都羡慕你,嫉妒你,而你看别人就跟看地上的尘埃一样,连瞧不起这种情绪都懒得施舍给他们,你觉得,他们愿不愿意见到你从神坛上摔下来? 傅斯年惊愕的看着初俏,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傅执也有些意外于初俏如此条理清晰的威胁,毕竟她大部分时候都和一只家养猫一样温驯乖巧,他还头一次见到她冷下脸,露出被她藏起来的利爪。 虽然这副模样对他而言没什么震慑力,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爱。 三人沉默半响,傅斯年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好,彻底澄清之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他让步了。 不过傅斯年眼中闪烁着不真切的疑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初俏心中一抖,下意识揪住傅执的袖子。 傅执在心里冷哼一声,这是什么老套的搭讪方式,他怎么可能 傅执。 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个遥远的声音。 伴随着海浪声,少女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我可以相信你吗。 傅执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没有画面的声音。 时间好像定格在了那几秒。 你要活下去。 下一刻,他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活下去之后呢? 活下去后,不要像他一样。 没有见过。 回过神来时,他听到初俏这么说。 她抓着他的衣袖,像是在寻求某种支撑。 之前校门外那次,是我第一次见你。 * 体育课最终以三班被打得七零八落结束。 执哥!晚上老俞请我们打台球,什么时候走啊?程越嘻嘻哈哈地跑过来,今天帮贺骁撑了场子,他说去之前还要请你去松月坊吃饭。 傅执把头放在水龙头底下冲凉,起身时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半垂的眼睫也被水润湿,像是水墨勾成的神来之笔。 不去。 为什么啊?程越完全没想过傅执会拒绝,松月坊请客这么有诚意,不宰贺骁一顿? 胡乱擦了擦头发,半干的头发被他随便抓了抓,居然也透着几分凌乱随意的英俊。 他轻描淡写道: 不去,我要去上晚自习。 程越:我觉得你好像有点病病。 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是,傅执还真的老老实实地去上晚自习了。 班里有敏锐一点的,见傅执晚自习前出现在教室里都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没看错吧?他这头一次全天都在教室没逃课? 今天晚自习不是他最讨厌的老王?这什么情况? 班里议论纷纷,无果。 怎么就你一个人打扫卫生? 晚自习没开始,班里不少人还没回来,整个教室就初俏一个人努力地垫着脚擦黑板。 她听见傅执的声音,转头答: 啊,我们组的其他人有事,我就帮他们干啦。 你们组有谁? 初俏报上了三个男生的名字。 傅执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别当场暴怒。 他们说有事你就信?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骗你? 举着板擦的初俏有些意外,大约是在想这还能有假吗之类的。 傅执看着她这表情就来气,忍着脾气告诉她: 刚刚我外面吃饭,他们就在我旁边桌。 傅执虽然没去开车都要开一个小时的松月坊,但也是从来不吃食堂的。 那帮人有空去校外吃饭,怎么可能真有什么重要的事? 初俏这才恍然大悟,随后义愤填膺道:怎么能骗人呢!太过分了! 傅执气得冷笑:你这么好骗,谁不想骗? 初俏有些不悦的抿着唇,认真看着傅执。 傅执靠在讲台旁,懒洋洋道: 又不是我骗的你,你看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