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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 可他们还没到榆林,路亚就在火车上病倒了,发起高烧来,他迷迷糊糊地趴在座位上,身体不停颤抖。宋宋从包里翻出所有衣服披在他身上,可半点用处也没有。旅客纷纷围拢,七嘴八舌地猜测说,应该是着凉感冒了以及水土不服。列车员将路亚挪到卧铺车间的床位上,拿了三床被子将他团团包住。 “他怎么样,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宋宋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心里的恐惧愈加扩大。 “你们下一站就下,赶紧送医院。”列车员脸色凝重,依他的经验,应该不是普通的感冒或者水土不服。 他们在延安站下了车,接站的工作人员他们上了去医院的车,路亚已经陷入到半昏迷状态。 夜幕降临,霓虹在车窗外一闪而过,宋宋抱着路亚的头,眼泪大颗砸在他的脸颊上,发出清脆而寂寥的声响,如同此刻她的心境,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身边这个一路照顾她妥帖的人却病得这么厉害。宋宋忽然感觉到很害怕,这种害怕比之当初在洛阳遭遇抢匪时更甚,她怕路亚就这么昏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路亚在医院住了十来天,宋宋怀疑他压根就不是普通感冒高烧。可她找医生问几遍,得到的回答依旧是同样的。路亚笑宋宋一惊一乍,出门在外这样的小毛病实在太正常了。 但宋宋发觉到,路亚的身体愈加瘦削,精神状态明显不佳,陪他在医院外散步,没走多远他就要坐下来歇息,每餐都吃得极少。 “还是打电话给你爸妈吧,要他们接你回家好好检查一下。”宋宋忧心忡忡的。 “我说了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路亚敲了敲宋宋的头,良久才又说:“他们现在应该在国外某个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地方吧。” 这是路亚第一次谈及他的家庭,如同宋宋所想,他出身极好,父母都是考察探险队员,也很爱他,可他们更爱自己的兴趣与事业,总是聚少离多,路亚是被奶奶带大的。 “那你怨恨他们吗?”宋宋问。 “小时候多想念他们就有多怨恨,但长大之后反倒能够理解了,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天地,兴趣,梦想,追求。反而很感谢他们让我比同龄人更加自立。”路亚笑了笑。 宋宋忽然很感动,她交道过的人虽然不多,但路亚是她见过最乐观最善良的人。 “你的梦想是什么?”她忽然很想要了解他多一点。 “以前有很多,现在,”路亚转过头,“只希望每一天每一个时刻每一秒都不要虚度。” 不知为何,宋宋的心里忽地一颤。 路亚出院后他们还是去了榆林。 天气已经进入11月底,初冬的黄土高原一片苍凉与荒芜,那是南方不曾见过的风景。他们坐了很久的车,下火车后换汽车又换乘县城小巴士最后还坐了长久的拖拉机,终于才找到那个传说能听到最纯粹陕北民歌的小村落。 一路上宋宋在心里偷偷抱怨过好几次,尤其当他们与一群咯吱叫个不停的鸡挤在后车厢时,她真的不明白他们跋山涉水就为了听几支在网上可以听到的民歌,到底值不值得。 可当她与路亚坐在夕阳西下的山坡上,背后是苍茫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黄土高坡,听放牛的大伯扯着嗓子吼出一曲荡气回肠的信天游时,宋宋哭了。 原来有一种感动,与亲情爱情友情无关,与小心思小情绪无关,只是那时那刻,一种发自内心的动容,那应该是最最原始最最真切的动容。 他们找农家借住,朴实善良的大婶怎么也不肯收住宿费,最后路亚从那些没有卖完的饰品中挑出几件最好看的赠给了她。 在黄土地的那半个月,直到很久之后宋宋想起来也依旧觉得那是她与路亚最美好的一段小时光,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跟着放牛的大伯在山坡上游荡,听他们扯开喉咙唱信天游、四季歌、酒歌、榆林小曲。这里没有复杂的纷争,日子很缓慢很枯燥但令宋宋感到很踏实。 她的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就在这里与身边的人终老一生也不错的想法。 【他消失得宛如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宋宋滋生出的小小奢望在他们走到青海时就被掐灭了,因为,路亚不见了!那时他们已一起走了很久,去过许多地方,她以为他会陪她一直走下去,但路亚却不告而别,消失得宛如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宋宋对自己说他可能只是出去买东西呢,可需要连背包都带走么?或许,他是出去找可以摆地摊的点呢?可直至第二天凌晨,依旧没有归来。 宋宋坐在旅馆地板上整夜失眠,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只言片语都不留。相处的点滴浮上心头,他曾信誓旦旦说不会丢下她的那个约定是骗她的么?不,路亚不是那样的人! 宋宋猛地冲出旅馆,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穿梭在西宁的大街小巷,打听每一个夜市所在地,一个一个摊位找过去…… 住在她隔壁房间的叫做小艮的男生,目的地也是喀纳斯,他在旅馆打探有没有同行者,唯一去的人只有宋宋,可她因路亚而一再推迟行程。看着宋宋像个疯子般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小艮终于顾不上点头之交的关系,很鸡婆的找宋宋谈话。说旅途上人的缘分本来就如此,来来去去,生命中的过客,你过于较真就是太傻诸如此类的话,宋宋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最后小艮忽地话锋一转,说了一句令宋宋颤动的话,他说,你孜孜不倦到底是在找那个人,还是找他带给你的安全感?他一路照顾你妥当,令你依赖,而今你或许只是恐惧他离开所带来的害怕与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