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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恰逢周末,入了夜的街上异常热闹,车辆把逼仄的街道堵得更为窄小,有调皮的小孩子在人行道上玩滑板。我与你一左一右搀扶着艾玛,她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惊慌失措中只看见艾玛倒在地上,她的腿压在摩托车轮下面,鲜血在霓虹灯光下溃流成河。 我的思绪飞快地转回到几秒前,我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你越过艾玛想把我推开,电光火石间,艾玛伸手推开了你…… 【我知道,他是罗亚晨】 艾玛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那段时间你下课后就奔向医院去照顾她,我在你的眼里看到满满的内疚与自责,艾玛的脾气变得很差,可你都一一忍受着。 在病房外碰到你时,你微微垂下了头,沉默不语。能说什么呢?这次事故,不仅在艾玛光洁的大腿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更使她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健步如飞,昔日最美丽的腿成了颇子。 艾玛出院那天,我去找木子。在他家楼下,我轻轻对他说,我们在一起吧。 那天木子陪我几乎转遍了全城的大小花店,最终买到了艾玛最喜欢的蓝色雏菊。我记得她跟我说过,在意大利民间传说里,蓝色雏菊是有两层花语的,除了别离,还有一层是:远离伤害。 她接过花,冲我笑起来,我知道她懂得我的所有心思。而你,在看到木子手心里的我时,眼神暗了下去,但很快,便又恢复过来。 在送她回家的车上,她像从前一样把头轻轻枕在我肩膀上,轻声说,谢谢你,谢廖莎。对不起,谢廖莎。 可是艾玛,他并不是Jay。 我知道,他是罗亚晨。 后来,艾玛便休学了。我们仿佛从未认识一样,再也没有联系。 高考成绩出来时,我专业分数挺高,可文化成绩却平平。以木子的成绩足以上很好的美院,可他却毅然选择跟我一同去了T大美术系。 而你呢,我断掉了与山顶画室的所有联系,不再去打探你的任何消息。在我把蓝色雏菊递给艾玛起,从我对木子说我们在一起吧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彻底的将那段来不及说的感情掩埋到心底深处,也收敛起谢廖莎所有的张牙爪舞。 只是,我时常会在南方最寒冷的冬日里忆起,那年你忽然对我展露的那个灿若骄阳的笑容。 【那些我所不知道的事】 罗亚晨 我没有想到,在四年后会再次遇见谢廖莎。我看见她回头那刹那惊讶的表情,然后她跟着公车追了过来。她穿着高跟鞋奔跑的姿势那样决绝,我几乎想张口大喊司机停车。可是,接着,我就看到追在她身后的木子。于是,我伸手一把将站在我身边喋喋不休的学妹揽进了怀里,低头的瞬间,看到小学妹的表情由震惊转为窃喜。 我知道,谢廖莎一定会惊讶,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不是艾玛。其实在2004年夏天,我就同艾玛失去了联系。是我先伤害的她,她把我速写本里一张又一张的谢廖莎撕了个粉碎,再将我们在老街拍的那些照片付之一炬。然后拖着还未痊愈的腿甩门离去。那晚找到她时,她已经在酒吧喝得烂醉,见了我,一个劲的流泪,接下来语无伦次的话却使我的整颗心彻底凉透。 她说,罗亚晨,我这么爱你,不惜与我最好的朋友决裂,不惜找人撞瘸我的一条腿……可你的心里却始终只有谢廖莎。 我曾经去找过谢廖莎,可是那时她已经去学校报道了,她的父母始终不肯告知我她的电话与地址。后来托云老师才打探到她去了T大美术系,那时我正面临两个城市两所学校的选择,最终我去了有T大的那个城市。 辗转拿到她的地址,我写了一封信给她。可是,在半个月后,她回信,只有短短一句话,却足以使我失去去见她的勇气。 她说,我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木子。 木子 小谢最终还是跟我说了分手。我那么恳求她,甚至在她面前流了泪。可是她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其实,在她流着泪对我说我见到了罗亚晨的那瞬间,我就知道,她会离开我。当年我明知她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人,可当她仰起无助的脸对我说我们在一起吧,我依旧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我那么深爱她,甚至对她隐瞒了一些重要的真相。比如罗亚晨的那封信,收发室的人要我转交,可我却在看到发件人那栏写了一个罗字后,偷偷的拆了,而后模仿她的笔迹给罗亚晨回了信。只短短一句,我却知道,已经足够。 谁曾说过,爱情终究是自私的。或许谢廖莎的记忆里,始终只有与罗亚晨初初遇见的那个瞬间。而她又能否窥见,在我的心里,亦是有一场关于初次见到她时心脏砰然跳动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