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兰溪哼笑一声：“信不信由你！小姐现在过得很开心，请你不要再去打扰她！” 兰溪一点儿也不怕小姐责怪她作主张，姜清菀已经忘了华清，既然如此，人就要向前看。毕竟那些回忆并不好，忘了就忘了吧。 最近所有一切的不幸都与他有关，兰溪真心觉得这个表少爷该丢就丢！ 从那封信寄过来，两个人就该断了感情。不该再有丝毫牵扯。 即便华清不知情，但也是他的母亲所为。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 “他们走了。”玉成景淡淡地道。 姜清菀哭的肩膀都在轻轻颤抖，她一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可是女儿家哪有不爱俏的？顶着那样一张脸，姜清菀真的好难受，心中抽痛，让她喘不过气，别人惊讶嫌恶的目光，就好像一只只利剑狠狠的扎在心上。 不断的深入再深入，直到鲜血淋漓，再也痊愈不了。 姜清菀现在有些后悔了，真的…… 为了别人，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真的值吗？ 可是，姜清菀清楚，如果再来一次，她肯定会继续这样做。 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可是，这个结果她却接受不了。 “呜呜呜……” 玉成景伸出手，想要摸摸她，却停在半空，两人一蹲一立，僵持不下。 “菀菀……”玉成景低声细语。 他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递到姜清菀手中，小心翼翼的帮她合上手。 “不要哭，事已至此，再多眼泪也没用……我们可以去找郎中，天大地大，总有一人能治好你的脸。”玉成景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凡事有我。” 姜清菀的哭声停了一下。 玉成景一愣，咦，看来有用。 “你的伤已经好了很多，相信我，一个郎中不行，咱们就再换一个郎中，这个世上庸医太多，我和你一起寻医。” “你头上的这道疤，真的不难看，它是你救人的证明，这世上完美的脸庞有很多，可是我却觉得你比他们都要珍贵，品行的高洁，可以抵过世间的容貌。百年后不过红颜枯骨，唯品行高洁，永志不忘。”玉成景低低的声音宛如清泉击石，格外动听。 他的话更像是一泓清泉，流过她干涸的心。 姜清菀谁也没告诉，好多次早上醒过来枕巾都是湿的。 她好怕他们异样的眼光，怕他们不理解他的行为，怕他们说，一个孩子，死就死了，这个女子真傻！ 有时候，误解比嘲讽更让人心碎！ 玉成景听到她渐渐没音了，轻轻一笑。 违心的话说的真难受。 虽然他是真的不介意她的脸，可野是真的不赞成她为了救别人伤害自己，玉成景只要自己的家人好好的，旁人的死活与他们无关。 但是既然她喜欢听，那么说说也无妨。他不介意改半刻立场。这一时半刻也碍不了什么事。 “你真的这么觉得？”姜清菀微微有些抽噎的抬起头。 “是，快起来，一会儿脚麻了。”玉成景道。 姜清菀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擦擦泪，刚直起身，双腿就麻的撑不住，直直的跌进玉成景怀中。 玉成景浅笑：“你啊，让我说什么好。” 姜清菀往他怀里藏了藏，只要看不见，说的人就不是她！ “我们快出去吧，别人要笑了……”姜清菀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真的是刺激太大，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才哭了。一想到自己的伤疤就这样被别人看到了，姜清菀又怕又恼又难受。 “哭够了？”玉成景挑眉，嘴上说着揶揄的话，手上轻之又轻的替她绑上了飘带。 姜清菀脸上一红，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玉成景面前哭的景象，嘴一快就问了出来：“你怎么不让我继续哭了？” 玉成景哑然，这丫头还真记仇！顾左右而言他道：“我说过吗？没有！咳……咱们走吧。” 华清看着两人慢慢的向他走来，心中思绪翻滚，表妹不愿意见他了。 虽然有些事情他都不知情，可是旁人都借着他的名义伤害表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表妹不愿见他也极有道理。 姑母对他有恩，他不能恩将仇报。可是，夺妻之恨岂能不报！帮了姑母两次，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让姑母好好品尝苦果吧！今后不论如何，他也不会再管姑母了。 华清没告诉任何人，姜夫人撞到姜清菀那天，是去他那里探病了。兰溪说的对，表妹现在生活平静，他不该再去打扰。 那个小丫头看见姜清菀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施了一礼：“对不住，我刚刚是无意的……还请夫人见谅。” 她本没什么坏心思，刚刚只是一场意外。姜清菀哭的时候，她都有些找不着北了，哥哥提醒她才知道原来这位夫人脸上有伤…… 言月才知道自己刚刚闯了祸。见到两人出来，言月才不好意思的上前道歉。 姜清菀顿了顿道：“无妨，刚刚是我小题大做了。” 她手下一紧，那道伤疤是个禁忌，连想起来都会觉得心痛。 可她的确是无心之失。 “你太好了！”言月开心的道：“我叫言月，宁城言氏，这位是我的哥哥言以献，刚刚多有得罪，谢谢夫人不跟我计较。” 言月被家里人宠坏了，在本该喜怒不形于色的年纪，她的喜怒都是格外的强烈，若是讨厌一个人就会很讨厌，对别人不假辞色。 现在她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心中正愧疚着，所以说起话来也格外动听。 姜清菀好奇的挑挑眉，言家？？是那个家中穷的只剩钱的言家吗？ 哦，对了，现在的言家还没那么有钱，他们家的二公子现在还是放浪形骸的时候。 难怪这个小姑娘那么盛气凌人，言家是豪富之家，家里的姑姑进宫做了妃子，在宁城算是地头蛇了。 姜清菀点点头：“我们就先告辞了。” 咱们等会儿见！ “玉成景，他们和沅沅有什么关系啊？听他们刚刚说的话，也太气人了！”姜清菀上了马车就和玉成景愤愤不平的嘀咕。 “娘和言家夫人是闺中好友，时常有书信来往，娘可能向言夫人提及了妹妹的亲事，才会引他们过来。”玉成景垂眸。 妹妹是该成亲了，但是言家绝对不是良配。言月一个女儿家，言语都颇为偏激，若真是进了言家的大门，沅沅以后恐怕不太好。 “你先告诉娘，不要让她那么着急，妹妹还小。” “沅沅十六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十五定亲，十六成亲的比比皆是。 姜清菀唇角一抽，玉沅的婚事真的不用急，玉成景进入仕途之后，很快就会大放异彩，他和书中不一样，并未做什么事，也没有和主角为敌，想来也不会变成大反派。 等他手掌权柄，别说言家，就算是一国太子，玉沅也配得上！ 她软软绵绵的小姑子，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值得的最好的！ “可是他们家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放心玉沅嫁给这样的人？你可就一个妹妹，不能轻易的把她许给别人，要看看他的家世人品，家人好不好相处……” 玉成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那里数落着，一时心中五味陈杂。 也许是因为她成亲的时候没人关心，所以姜清菀才想把自己的遗憾在玉沅身上补齐。 “嗯。” “女子的亲事不能轻易定下，这是一辈子的大事。” “等我回去，问问沅沅有没有意中人——” 玉成景冷冷一眼飞过来，姜清菀顿时哑了，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了？” 玉成景似笑非笑：“意中人？意中人有用吗？呵∽” 现在还对外面的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吗？什么意中人！她需要挂念的是她的夫君，所谓的意中人，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玉成景心中涌起一股暴虐，看到姜清菀甜甜蜜蜜的提起意中人三个字，恨不能时光倒流，让他们这辈子永不相见！ 这是他的妻子！ “你怎么知道没用？”姜清菀没有get到他的点，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吐槽：“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异性差不多都喜欢你，所以你娶谁都没什么区别，因为肯定会喜欢上你。可是沅沅不一样，她做不到人见人爱，尤其是世间的男人那么花心，娶了一个又一个，既然一定要面对这些，倒不如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看着也赏心悦目。” 玉成景默了一瞬，两只耳朵都红了。 “嗯。” 他样貌的确比别人出众些。 ——所以你娶谁都没什么区别，因为肯定会喜欢上你。 这话真是越听越顺耳。 夫人真是太不含蓄了，这么明目张胆的表明心迹，玉成景一时间心如擂鼓。 不要以为装作不经意的说出，他就不知道了！ 原来，夫人已经喜欢上他了吗？ 还真是烦恼啊！ 玉.脑补过度.成景终于没有再反驳自己的妻子，她说得对！沅沅还小！ “你是她的哥哥，要好好照顾妹妹，沅沅若是有心悦的人，千万要帮她！当然，一定要事先考察他的人品，人品最重要！”姜清菀觉得自己在教儿子…… “好。”玉成景点头。心中却没什么波澜，在他看来，喜欢是一种非常虚无缥缈的东西，真想妹妹一世安宁，还是要玉家够强，强到他有一点不好的心思都要自己掂量掂量！ “成亲一定要选择家风正的人家，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虽然有些偏颇，但也的确算真理。” 玉成景轻叹一声。 “怎么了？” “你这么关心沅沅的婚事，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这有什么，沅沅是你的妹妹，自然就和我的妹妹一样，妹妹出嫁，我自然要替她把把关。” ** “哥哥，嫂嫂！”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回来，就看到玉沅站在门前朝他们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