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天晚上，方怡雅洗澡洗得特别久，她在花洒下站了将近快二十分鐘，水嫩的脸颊红通通的，也不知是水气蒸的还是其他，一直到方妈妈敲门喊她快点，她才不情不愿地让出浴间。

    洗完澡后，方怡雅通常就不会做其他事情了，她喜欢赖在床上，有时看看小说，有时打打手机游戏，每天晚上固定十一点半睡觉，她的父母更早，不管有没有应酬，他们都提倡早睡，家里通常十一点就熄灯了。

    方怡雅躺在床上心神不寧地，一会儿玩手机，没几下又跑去翻小说，累了又捶打方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巨型熊宝宝玩乐，一通胡闹下来，她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一点了。

    ……舒犖真的要过来吗？

    她咬唇沉思。

    自己是不是答应得太草率了？毕竟，他们才十七岁啊，要是万一……

    她心里游移不定，正准备传微信叫舒犖不要过来，落地窗外一阵轻微的骚动，然后是「喀」的一声，窗门开了。

    「你怎么搞的？平常又没少翻那道墙，怎么今天声音那么大？万一吵醒我爸妈怎么办？」

    「我……一时失手……」

    饶是向来冷静的舒犖，在这件事情上面也不可能稳妥以待，他红着脸侧坐在方怡雅床尾的凳子上，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俱具尷尬。

    「你……功课写了没？」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把话题绕回老路上。

    「写了，我还拍下来了，不信你检查。」

    他调出手机里的照片，把记事本里的清单和功课秀给她看。

    「那明天的考试呢？你复习完了吗？」

    「完了，全都复习完了。」

    舒犖的眼睛亮晶晶的，有点像小狗乞怜的目光，他一向爱装酷──至少在方怡雅看来挺爱装的──很少会摆出这种样态，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方怡雅慢慢地爬向床尾，舒犖也坐到床上，他看着她卸下马尾后长发披散细碎婉转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抱住她。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却是他们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拥抱。

    舒犖习惯的睡衣是短袖Tshirt加上短裤，方怡雅也爱穿Tshirt睡觉，只是下半身换成了棉质热裤，尚未入暑可天气炎热，他们都穿的比平常在外面少很多，单薄的布料隔绝不了体温的熨烫。

    舒犖喜欢这种感觉，他一手撑在方怡雅脑后，缓缓地将她压倒在床上。

    「雅雅，我的雅雅……」

    他的话和吻不断交替，落在方怡雅的眼皮、鼻尖、耳际、颊边、双唇上，她轻轻地喘息，眼看着他愈来愈往下，想阻止却又不想阻止……

    「啊──」

    他拉开她因为天气热换上的小可爱──她绝不承认是为了他──溼热的吻从颈部一路往下，蜿蜒在肩线上，然后一点一点，到了胸──

    「你平常会穿内衣睡觉吗？」

    舒犖突然抬头问她。

    他记得女生穿内衣容易造成血液不循环，因此有很多女生睡觉是不穿的。

    「什么……啊？呃，不会啊……」

    方怡雅好生尷尬，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因为万分矛盾，才会换了小可爱却又穿上内衣吧？

    ，可是又觉得应该要矜持一点，两相矛盾之下，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

    「那我们脱掉它吧。」

    他突然邪肆一笑，坏坏地伸手拨开她身后的内衣暗扣。

    方怡雅咬着唇，只考虑0.1秒就决定抬高后背方便他拨扣，舒犖试了几次都没解开，开始有些粗鲁了。

    「你到底会不会啊？」方怡雅小小声地问。

    虽然父母的房间和她的隔着一整个客厅的距离，可她还是怕吵醒了他们。

    「……开了。」他终于拨开难缠的暗扣，忍不住回嘴。「如果我手法熟练，你才要担心吧？」

    「你敢！」

    方怡雅嗔眉怒目，作势撑开他。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他又开始亲吻她，没了暗扣的束缚，他能接触的肌肤愈来愈多。

    舒犖并没有把内衣完全脱掉，只是不间断地吻她，唇一点一点压在她胸前的皮肤上，她内衣的布料一点一点地滑开，终于透出一点点羞人的粉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