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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伸手拿起,原本被夹在中间的内衣和内裤也随之滑落出来。 她定定地看着那已经被清理过的轻薄布料,过了三秒钟才堪堪反应过来,原本就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颊更是烧得通红起来。 不,人家也只是一片好心,不要想太多。 她宽慰着自己,脱下林城的上衣,穿上内裤。 下身不安定的感觉总算消失了,但是一想到男人的手指也许碰过这片紧贴着她□□的布料,一股难以名状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不要想太多了。 再三告诫自己后,她开始穿戴内衣。 然而在蕾丝拖住胸前的丰盈时,那股羞耻感再度攀爬上心头。 几乎是在系上内衣扣的同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鹿眠下意识回过了头,也正巧不巧地撞上了林城错愕的目光。 空气如同被冰封了一般死寂,时间也随之凝固起来。 对不起。贸然闯入的林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抛下一句道歉,立刻像是按下了倒放键一样原路同手同脚退了出去。 鹿眠伫在原地,过了整整半分钟,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捂着脸,缓缓蹲了下来,平复着擂鼓般的心跳。 又不是没有给杂志拍过泳装照,只是穿着内衣的姿态被别人看到罢了,露出度是一样的,她这是在瞎害羞个什么劲? 但是实在是太丢人了,为什么总是以那么丢人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鹿眠挣扎着把连衣裙套上,步伐摇晃地走到了玄关,绞了绞手指,犹豫再三后推开了门。 林城站在外面,无所事事地支着下巴,靠在栏杆上望向远方,一脸平静,丝毫找不出因为刚才那个意外而产生的窘迫。 他云淡风轻的态度反而让鹿眠有些为自己的过度反应而感到羞愧。 她率先开口:抱歉,我忘了去浴室换衣服。 是我没敲门的错。林城打断了她,像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将手中一直提着的东西递到了鹿眠眼前。 鹿眠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是她昨天落在了私车上的挎包。 委托朋友查了一下,今天早上才联系到人,刚刚去取的。林城说,你检查一下,东西都在不在里面? 鹿眠一时顾不上去问林城是怎么联系上车主的,她接过挎包,翻看了一下,手机证件钥匙钱包,重要的东西一样不落。 房东那边说是昨天下午孙子突然犯了急性肠胃炎,在医院里陪着,所以才没接电话。林城接着解释道,他思索了一会儿,像是怕鹿眠误会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衣服是我委托保洁阿姨拿去洗的。 的确误会了什么的鹿眠蓦然低下了头,嗯了一声。 对方的行为远远比她预想的周全,这让鹿眠的羞耻心更甚,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林城,而是对林城产生了奇怪幻想的自己。 你昨天半夜发烧了,我喂你吃了药。林城不知道鹿眠正因窘迫而羞恼着,微微躬下身凑到她跟前,似是想看清楚她现在的状态,你脸还是有点红,是不是还不舒服? 他突然凑过来的脸让鹿眠吓了一跳,那几乎拂在脸上的鼻息,和其主人懒散暗哑的语调,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没有,谢谢你,我好很多了。 林城见她受惊的模样,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唐突。她昨天乖顺的模样太具有欺骗性了,那全然信任的眼神和依赖他的模样让他误以为她对他完全卸下了防备,一时忘记了两人不过是才相识不到三日的陌生人。 不过联想起鹿眠先前经受过的遭遇,现在这幅戒备满满的姿态才是一个正常女孩应有的样子。 也好。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林城主动地提出了退场,我就在你隔壁,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你敲三下墙壁。 *** 每间公寓的布局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然而从那间干净整洁而有生气的房间回到了自己脏乱邋遢跟仓库一样的居室,鹿眠没有归家的欣喜,只有一阵淡淡的的失落。 她慢慢走到了自己的床畔边,直接倒下。 闭上眼睛,浮现在她眼前的是男人消瘦的侧颜,他在那个清晨的阳光下夹着烟的手指,以及那双一直无精打采的眯起的眼睛。 她对这个邻居一无所知,就在三天前,她对他还停留在邻居闲言碎语中的瘾君子失业者等等负面印象中,没想到自己就是三番五次地连续被这样一个看起来毫不靠谱的人施以援手。 自己昨天那样糟糕的状态不知道给别人带来了多少麻烦,之后要怎么感谢别人,又是另一件烦心事了。 枕套上是熟悉的柠檬洗涤剂的味道,但是意外的是,她鼻尖似乎仍然萦绕着昨天伴她入眠时的淡淡烟草味。 鹿眠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烧得厉害,病得不轻,有点魔怔了,不然为什么她脑子里全是关于自己邻居的一点一滴。 她睁开了眼,那些回忆中的画面倏然消失,面前只剩下一堵冰冷的墙壁,她忽然想起,林城公寓的布置正好和她是相反的,她床倚靠着的墙,也正好是他的床所倚靠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