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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住院?” 温宇鹤白了一眼荀钦:“一提到这个我就生气,你们两个人谈恋爱是玩命吗?上次车祸还没两天呢,就立马被人用酒瓶砸进了仁心医院,庆幸只是轻微脑震荡……” 荀钦口中喃喃重复着医院的名字,松开手挟制住温宇鹤的手快步离开,温宇鹤移开挡住脸的手长吁了一口气。 赶到仁心医院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荀钦询问了几个护士,才找到了温宁书的病房。 浓重的消毒水味闻起来并不舒服,透过虚掩着的门,温宁书面无血色的坐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氧气面罩,头上的网纱看起来笨拙滑稽。 荀钦迟疑了半响,抬手敲了敲病房门,温宁书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时眼神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可以和你谈谈吗?” “你说。” “你是当初救我出来的血猎对吗?如果是,那为什么之前我去查找,得到的消息是伤重不治?” “那具尸体是当时你故事里的书生对吧?” 荀钦想过温宁书会脱口而出很多疑问,却唯独没想过会问这个,已经想好的诡辩在这个疑问下被完全打乱,他紧抿着下唇看着温宁书点头。 “当时他为我抓药路遇山匪,身上的钱财被抢走的同时还挨了一刀,没想到在弥留之际遇见了传教士,他求他们救我,献出了自己的鲜血,所以这条命是我欠他的。” 这个故事下温宁书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没有对这段故事去深究什么,平静的回答荀钦一开始的疑问。 “身体因素,找个借口脱身而已”话语简短,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没有任何情绪显露出来。 荀钦缓步走到温宁书床边强撑着笑。 “既然话说开了,我们翻篇好不好?我之前不懂得怎么的爱一个人,我会改变,我不会再这样……我……” “荀先生我们已经完了,我没有义务教你怎么去爱人。”温宁书与荀钦四目相对的瞳孔都透着渗人的凉意。 “别这样…我知道我原来不懂事辜负了你的心意,你信我,我会改的。”荀钦又往病床边走近了几步,“你再相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温宁书笑了,眼神迷惑的看着荀钦,活了上百岁的人告诉他这句话,就像是听别人说二三十岁的人‘他还是个孩子’一样可笑。 当真相被慢慢撕开后,两人所有的甜蜜比想象中滑稽,对于温宁书这种人开始一段感情就已经不易,他笨拙的学着怎么去爱人,曾经庆幸这段感情的出现,没曾想一切解开后就像是在舞台上独舞了一曲小丑戏。 那句‘不懂得怎么爱人’只是把心里的伤口撕的更深。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他却说他不懂得爱人。 “与我无关,在我出院前搬走,冰箱里剩下的血袋你可以带走,也算是结清床上关系,老实说你以你的能力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床伴。” 荀钦僵在原地,要不是今时今日,他从来不知道温宁书说出的话可以这么刻薄。 温宁书紧攥着被褥,不再去看荀钦的双眼,艾文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在心口狠狠的捅上一刀,直至荀钦站在病床边将温宁书的猜想八九不离十的说出来时,温宁书一颗心仿若坠入冰窖。 到头来所有的温情,只不过是荀钦步步为营用来偿还一个死人的道具。 这些日子的感情算什么呢,给计划之中的祭品一点施舍般的温存吗? “小白兔……” 话还未说完,尤悦一把将荀钦拉开,冷着张脸指向门外。 “还真是阴魂不散,这里不欢迎你,别逼我在医院动手。” “我是真的喜欢你。”荀钦朝温宁书喊道。 温宁书冷笑了一声:“我不需要。” 荀钦被尤悦推搡了一下,一个踉跄,他不敢再去看温宁书的眼神。 一步一步艰难的朝门外走去。 耳边响起尤悦又气又急的话音:“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还敢和他有交集?” “所以我现在很珍惜生命。”温宁书不再去看荀钦的背影,指尖攥的被褥发白,上扬着的双唇血色尽褪,看上去像随时会昏厥过去。 荀钦走到病房门外,缩成球一般蹲在旁边,露出的一双眼怔怔的看着前方。 什么都没有了,曾经属于他的一切什么都没有了。 尤悦敲了敲门,荀钦迷茫的抬起头与尤悦四目相对。 “可不可以帮我……” “小书让你走,你连一个衣角露在他视线范围内,都让他觉得恶心。”尤悦避开荀钦的眼神。 “我可以再在远一点的地方。”荀钦站起身往旁边又走了几步,“这个距离还会不会让那个他不适。” 现在他只想要留在有他的地方就好,哪怕只能藏起来偷偷的看他。 尤悦握紧的拳头最终慢慢松开:“只要你不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随便你。” 荀钦背靠着墙壁,轻声道:“尤悦,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是,请你放过他。” 荀钦慢慢背向尤悦,手狠狠的锤向墙壁。 他从生下来就厄运缠身,遇见书生、妮娜、温宁书本就是他这一生中仅存的一点幸运,却被一个个摧毁。 最后连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都被他亲手碾碎…… 病房内,温宁书已经戴上氧气面罩平躺在了床上,从醒来到现在脑袋经常会出现天旋地转的感觉,胃里存有恶心感,荀钦走后不适感在本就脆弱的身体里更加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