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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翼凑过去时,虞玓语气平淡说道,“你又是哪家的?” 这话一出,倒是让那几个围着的人有些愣住。 还从来未有人问过他们这样的话。 李茂打量着这瘦弱的小郎君,倒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有哪来的底气敢来质问他们。莫说是寻常人家,纵使是朝廷大臣的子弟,对总是宗室少说也是从容有理,哪有这般来就质问他们的说法。 只不过他们虽是这么想着,却也不反思自己方才的态度却是更为恶劣。 李翼蹙眉,护在虞玓的面前说道:“这是永兴县公家的虞玓,今日才来上学。”他这几月倒是没有和虞玓见过面来,但他也不是愚钝的人物。 那日虞玓在宴会上大放光彩让圣人惦记着了,那么圣人特点他崇贤馆读书,那也并不稀奇。 “原你就是那虞玓。”李茂挑眉,同身旁的人笑道,“我看年纪不大,脾气确实不小。”围在身边的人多少有些恶意,哪怕是李翼护着,倒也不见怯懦。 大家都是相同的身份,又有何惧。 “某观您,却也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小郎君的话如清风一般从李翼的背后飘来。站在李翼后头的虞玓虽然被挡住了视线,其面容看着平静,可这话听来实则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坏了。 李翼立刻就想到了当初他和虞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柴令武可是被他怼得无话可说。虞玓看着虽然是寡淡平静,可从来却不是个能忍让的脾性。 别人抢他一分,他便要夺人一分。 果不其然,听到虞玓的话后,李茂当即勃然大怒,“这是什么章程?你这是从哪儿来的教养,竟是不知尊上敬长,张口闭口便是恶语。” 虞玓从李翼的背后探出头来,眼神平静地看着李茂,“您已经从别处听闻了有关某的形象,既心中已先预设了立场来欺辱某,就莫来说某对您毫无尊重。您也不瞧瞧自个儿,配吗?” 他一口一个“您”听起来虽然毫无脏污话语,却把人气得人仰马翻。 “扑哧。” 这笑声极其小声,纵是环顾四周,也找不出来是谁在偷笑,但是这屋舍里已经聚集了十几号人来,全都是极尊贵的身份,而虞玓这话就是让李茂在这群人面前全然下不得台面来。 李茂气急,就要来捉虞玓。 虞玓往后倒退一步,复缩在李翼的背后,有些忧愁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幽幽地说道:“还望您把那腱子肉收一收,某不过一介文弱书生,抵不过您这一拳头的打击。” 李茂握紧拳头,瞪着就拦在他前面的李翼,以眼神试图威逼他让开,在不得行后,又气冲冲试图去看那虞玓,“我竟是不知道如你这般的人也能进来崇贤馆读书,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文采能有几分能耐!” “哦~”虞玓再慢吞吞探出头来,看着就在一胳膊之外的李茂,却是伸出手点了点门外,“不巧,点某来的人,正是圣人。若是您有任何的异议,自可同圣人去分说。某却是不会拦您,门就在这,请。” 李茂先是被李翼挡着,继而被虞玓这话逼得的脸色青紫交加,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又怎么可能当真去找圣人来分辨此事?! 纵然是站在交战双方中间的李翼,在面对李茂这张各种颜色都有的脸,那也当真是快忍不住腹中的爆笑。 虞玓不是那般冲动的人,每到一处就要先给自己惹下仇敌来。这李茂起初的问话虽然看似平淡,那无论是言行举止都透露着蔑视与恶意。 这崇贤馆其实也是有着诸多小圈子。 如杜荷李翼他们几个是在一处,眼前李茂这几个也是在一处,旁的还有几个世家等等。虞玓初来乍到,若是在这第一日便被人下了面子,纵然是日后由李毅他们护着,却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来。 如今虞玓早不是当初浮萍般的人物,他一人的失利,便代表着其后虞家门面有损。而这馆内多得是天骄之子,今日这事所代表与可能引起的影响巨大。 他不喜这种牵连的说法,本该一人做事一人当。 可世事已然如此,再则以虞玓的性格,自当不会任由李茂这般欺辱他来! 李茂分明是知道虞玓是谁的,却故意装作不识得的模样,以居高临下的态度来质问虞玓。那不管他后头究竟是谁,又可能是谁,虞玓都不会容忍! 王爷又如何? 纵是九五之尊,却也不是没被人拉下马过! 站在前面的李翼却是有些知道这李茂敢如此冒进的原因,除开虞玓所说的“预设立场”外,实则还有因着虞玓的身份。 虽他乃是虞世南的侄孙,可到底不是一脉。 毕竟不管是杜荷还是李翼,甚至是眼前这李茂,他们将来都是需要继承父亲的位置,故而他们的身份是有些重量,而其他宗室也自当是如此。可是虞玓却是不同,他虽然有些得到圣人的青眼,可毕竟他没有继承爵位的可能。 哪怕有着虞世南相助,可有些事不是助力就能平步高升。 投胎是个技术活。 今日此事如若是换了虞陟来,却还有些不同。 少说李茂会收敛一二,不敢登时就这么发作下来。 李翼不想虞玓同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继续说下去,正打算强拦住那人不再继续,纵是撕破脸皮也好过虞玓当真与他在这里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