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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也许是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打着拍子,小声跟着节奏哼唱,然后小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渐渐放大了,不再是喉咙底的轻哼,变成了嘴里的歌;再然后,歌声越来越强,气势越来越壮,他们的豪情,他们的抱负,面对一帮外藩使节,他们那股从内到外对东洲帝国强盛的自豪和骄傲,全在歌声里吼出去。 在这一刻,他们的壮志仿佛穿越了时空,传承祖先的勇敢无畏,冲破天际……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从水清浅借本破剑谱的当台花拳绣腿,到现在煽动得整个桃花宴豪情万丈群情激昂的尚武气氛,孟少罡目睹的全过程。 那只小飞天已经不能再被叫‘妖孽’了,他快上天了,有没有。 军歌在军营里响起会很正常;皇帝在麟德殿前点兵送将士出征也很正常,这首《无衣》在麟德殿里被唱过很多很多遍,在各种军事庆功宴上,都很正常。但今天在麟德殿举办的是桃花宴,每年桃花宴上都有发生小龃龉,酒劲儿一上头,拎着佩剑就叫嚣着要决斗的世家子弟不是偶然事件。每年内务监的小黑屋里都能关上几个醒酒的。如今桃花宴上军歌嘹亮,难道,那帮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为了姑娘跟外藩使节打起来啦? 圣人那边已经跟姬昭结束父子私话,姬昭要出宫,圣人却派人去麟德殿看了一遭。 等圣人派的人到麟德殿的时候,歌声已经渐歇,钱芊芊那只小麻雀早趁大家鸡血上头的时候就脱身了。歌唱到第三遍的时候,水清浅剑舞结束从台子下来,然后一边微笑着渲染着大家的情绪,一边往外走,真当是众目睽睽之下的神不知鬼不觉,蹭到殿门外头,留下背后一群人继续吐血的吐血,鸡血的鸡血,他走人了。 从麟德殿一路走到宫门口的车马轩,到孟少罡的马车前,中二少年终于绷不住了,弯腰大笑,然后臭屁炫耀,“你看到她的脸色了吗?怎么样?不会跳舞又怎样?灭她一个丫头片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看到了,真怕她一时受不住厥过去。”到了马车边上,孟少罡还在纳闷儿,“你刚刚耍的那套剑,真的是原先那个把我们雷得外焦里嫩的什么霹雳剑?” “什么话?”水清浅一边登车开门,一边回头吹嘘,“根本是本大侠根骨上佳,天生高手,打遍天下,霸气……哇啊啊啊啊!!!!”水清浅定身了,面容惊骇地盯着马车里面,僵在车门口。 “怎么了,怎么了?”孟少罡急忙两步抢上前,往车里一看,也“啊”的大吃一惊。 车里有人! 此人端坐在内,头顶玉冠,身穿紫色麒麟团纹圆领通身长袍,龙眉凤目,气宇轩昂——还是位久未见的熟人。 “昭九……九殿下?!” 孟少罡想揉揉眼睛,九殿下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出城迎他的仪式定的是是是后天吧?不是自己记错日子吧?哎?不对,这是自己的马车,这……真的……应该是昭九殿下?还是他今天喝多了,认错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姬昭稳坐在孟少罡的马车里,跟主人似的开口,还向水清浅伸手。 水清浅呆呆的把手递过去,被拉进去,然后孟少罡一头雾水也呆呆的跟上来,落座,三个人,姬昭在看水清浅,水清浅在看姬昭,孟少罡来回看俩人,他越看越迷茫。 “怎么,不认识了?”还是姬昭先开的口,对着水清浅。 “阿昭……”喉咙里极弱地咕哝了一个头音儿,就被水清浅生生掐断了,他才不要叫出口呢。 姬昭伸手把人拉到腿上,温声,“鹭子,真不记得阿昭哥哥了?” “阿昭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水清浅气急败坏地挽救自己的形象。只有小孩子才会用‘哥哥’这种幼稚叫法哒。 孟少罡:( ⊙ o ⊙ )! 这,这是……神马……状况? 孟少罡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宁仁侯一家到帝都的时候,九殿下已经离开帝都‘下落不明’有一阵子了。后来确实昭殿下回到帝都待过一阵子,不过,那时候天人府遭血腥大清洗,宁仁侯带着儿子出门散心,所以,他们貌似没见过面哪…… 还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鹭子’这个乳名是只有宁仁侯夫妇和石大人才有资格叫的,连他师父都只叫他‘清浅’。如果他真真儿没有记错的话,刚刚水清浅叫九殿下‘阿昭哥哥’。那啥,他俩啥时候这么熟的?孟少罡纠结的直要扯头发,那边姬昭却因为水清浅这一声叫,整个心都仿佛化开了,心情大好的姬昭没注意水清浅傲娇的小心思,倒真的开始意识到某人当前这副不同寻常的打扮:“你这……这又是闹什么呢?” 水清浅身体一僵,接着嘭的炸了,扭身扑在姬昭身上,“你不许说出去!” 掐着对方的肩膀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