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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哪,来人哪!金吾卫的人都死哪去了……”那中年师爷上蹿下跳在酒楼门口嚷嚷有一阵子了,“还有没有人管了,要杀人了,还有没有人管了?” “何人闹事?” 终于来了,闹到这么多人嚷嚷,也该被金吾卫警觉了。 金吾卫不来则以,一来来一伙,一眼望过去足有六七位,其中有几位头戴缁巾,高靴赭袍虎腰带横跨腰刀,一看就是金吾卫的标配,还有三个人一身便服,但那气势一摆出来,没有任何人敢质疑。金吾卫一到,原本喧喧嚷嚷的酒楼也安静下来了,只剩两位苦主一边遮遮掩掩自己的窘态,一边去告状。 水清浅静静地站着,也许有人认为这是被吓傻了,也许有人认为他这在装无辜,这都不是真相,他就静静的看着那几个说是在家的但实际一定会尾随过来的金吾卫。他八岁那年,有几位伪装拉货车夫的单身狗进驻他家之后,水清浅就知道他们都是金吾卫。后来过了明路,名义上都是派给宁仁侯的,一共十二位,朝廷说了,是派给于帝国有大贡献的万家生佛的仁术先生。给一等侯爷配十二位金吾卫显然大大超标,私底下的原因当然就是宁仁侯和水清浅的飞天儿身份,尽管他们自己从来没承认过。反正自那以后,只要水清浅出门,别管出城还是郊游,都肯定有金吾卫暗处尾随。水清浅就想看看这回到底跟出来是哪几个。 被水清浅抓包的三个金吾卫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松哥悠闲的抱着胳膊听那俩倒霉蛋告状,云哥被某个金吾卫拉住,俩人嘀嘀咕咕的小声说什么,剩下的紫哥横刀立马的站在门口,监控全局。 有人告状在前,有削落的毛发在后,尤其还有围观群众,几乎算证据确凿,然后,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金吾卫出手教训人从来都敢舍下脸面,场面老惨烈了,扒了裤子当街一顿抽。人家是帝王亲卫,不用考虑给不给脸面的问题。但凡在途中有侵犯当地百姓利益,有打架斗殴犯事的,不管是熊孩子还是熊家长,金吾卫有维护皇家活动尊严,保证旅途安定之责,必要时,出手就是一顿揍。他们有权先打后奏。揍你一顿老实之后,金吾卫还要把事情经过纸面陈述上报,报告官家也许会看,也许不看,但万一呢,管你有理没理,挑事惹祸入了官家的眼,得了治家不严或者鱼肉百姓被扔给律政衙门彻查就全完了。 随着那两位添油加醋的描述,水清浅被黑的不行,在越来越多的人眼里,这妥妥是个熊孩子,在坑爹的作死大路上一路绝尘。 那位葆少也是个二百五,大约觉得事情铁板钉钉了,还蹭到水清浅旁边低声嘲讽,“你早服个软不就……” “陪你一晚是什么鬼?”水清浅忽然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声音还挺清亮,话一出口,镇住了所有围观吃瓜群众,还有众多金吾卫。 众人:什,什么情况? 金吾卫:我艹艹艹艹!!! 金吾卫们一进来就看到水清浅了,熟,从小到大,熊孩子各种作妖,他们就暗搓搓的打小报告看热闹。在官家跟前隔三差五就鸡飞狗跳的闹一次,相爱相杀关系不能再熟。最新的八卦是这个小飞天发育迟钝,不通人事……本来大家还笑话他呢,可这……他都被人调戏了,还一脸白痴相的问人家要干啥。妈哒,怎么不蠢死你算了! 葆少:我特么说什么了我? “你们说的够多了。”小柳,柳大侍卫长的亲弟,脸黑的不行,粗暴的打断那边苦主的喋喋不休,“该换人家说了。”假公济私、光明正大的给水清浅告状的机会。 “胡子是我削的,头发也是我削的,”水清浅承认得坦坦荡荡,“作为他们侮辱我的长辈、我的家人的报复,只要他们道歉,我可以不动手的,我给过他们机会了。” “老夫还真没见过这么会甩锅给长辈的小子。”那中年师爷一甩袖子,做愤愤不平状,“明明说的是你不学无术,不堪教诲,抵死不认错还动手动刀,怎么就变成我们辱及你家人长辈?”他很会察言观色,虽然不知道水清浅的长辈是谁谁谁,但当他说及在维护长辈的名誉的时候,他发现很多人的脸色都缓和不少,再进一步,那他拔剑的行为就很容易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哼,做梦。 “我只是陈诉自己的看法,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是你骂人的理由吗?蔑我品行,辱我长辈,什么有毛、无毛的,粗俗之极,斯文扫地!我家中长辈被你这种糟污之人挂在嘴上吊打,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吃瓜群众:嘁~~~ ( ﹁ ﹁ ) ~→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口儿这么脏。 金吾卫:毛,毛什么的……卧槽,说教养之功,连官家都一起骂进去了,你特么就该当场捅死他! 一脸懵逼的师爷:……我我我没说过吧。 真正祸首的黄衣男子,“笑话,好好的官窑重器被你污蔑成赝品,我们生气一下就不对了吗?” 苏平,“可是我一上来就给你们道歉了呀!我都说了,我不是真心……” “小胖,不用道歉,他那个就是假的。”水清浅拉着苏平一把,语气斩钉截铁。 “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看款,看足,看釉,鉴定的学问可深了,不浸淫几十年说话都没权威。水清浅的斩钉截铁的判断依据是,“它的颜色,跟我家的不一样,跟我看过的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