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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也做不成呢?” “陆阁老是我的恩师,你知道他会梵语吧?”姬昭忽然转了话题。 “嗯。我看的那本《心经》就是先生译的。” “老师开始学梵语的时候已经四十八岁了,他当初也犹豫过要不要学。他自己估计要学会梵语恐怕得花费七八年的功夫,八年以后,他都快六十了,值当的吗?然后你家先生劝了他一句,”就是原太子太傅的钟先生,当年收水清浅当关门弟子的那位,“钟先生说,你学不学梵语,八年之后都是五十六岁。唯一的差别就是一个会梵语的五十六岁的陆老头儿,和一个不会梵语的五十六岁的陆老头儿。”姬昭轻笑一声,“然后老师就学了,然后他现在是梵语界的权威大师。” 姬昭,“这件事,是我去南疆之前老师说给我听的,他只是用这个故事告诉我:努力去做,总会有结果。在南疆的时候,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因为这句忠告,我坚持下来了,于是有了今天。” 水清浅,“不是所有事情努力就有结果的。” “对,哪怕我看不到结果。”姬昭修改了一下水清浅的说法,“也许努力到最后也是一场空,但也许,只是我没有看到结果,后来有人会在我打下的基础之上做到更好?我们都不知道。做了,有一线的希望;不做,就什么都没有。”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人生苦短,难道不该试一试吗?”姬昭问得认真。 “呵呵,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水清浅哼哼唧唧的, ̄へ ̄不开心。道理他都懂,这种鸡汤他喝得不要再多了好吗?可道理再明白一百遍有什么用,又不能跟好心情划等号。总归,传承让他见识到五百年前事实的真相,捎带给他画了一个遥望不可及的甜美大饼——他们真正家乡的模样,然后再告诉他,哈哈,有生之年你们是回不去了!死都死不回去了!如此这般还罢了,传承为啥要逼他苦巴巴的从银河初小一路念到仙女系八级毕业,什么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各类专业囫囵吞枣拿了一大把,有什么用?他一个人又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天下,也没有办法带领东洲帝国迈向绚丽斑斓的科技时代。最多,他觉得最多、不能再多,有生之年他先把电给搞出来…… 胡思乱想之间,这只小飞天就这么切菜砍瓜,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迷茫的人生后续给规划好了。目标不用高大上,立足眼下就好。有了方向,也就有了动力。好多飞天儿一辈子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还有不少人为此迷失大半辈子,比如他爷爷,可水清浅就这么误打误撞的,气鼓鼓的先定下第一个人生小目标:搞点电灯电报什么的。省的晚上写字被烛油熏到眼睛,也省的松哥他们背后暗搓搓的打小报告还要搞那么多天的金牌急脚。要不是昭哥念着他,直接杀过来,他是不是真得颓到猴年才会有人过来顺毛他吖!坟头草都一人多高啦! 不知道水清浅又在转什么心思,小脸阴着,跟被欠了万八两银子似的。但姬昭看到之后,久悬的心终于开始回落,他不能说眼下的水清浅就已经好了,但至少,他能感觉到清浅整个人又‘活’过来,重新有了生机。刚见到的时候,那是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没有求生欲的浑浑噩噩的感觉,让他不知道怎么担心才好。还庆幸是他亲自过来,而不是什么其他不相干的人,陪伴水清浅度过这段,也许是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看着水清浅脸上多多少少丰富了些表情,姬昭用淡淡的笑意遮掩去眼底的担心,什么时候,他才能再看到一个真正的原地满血的欢脱中二狗子呢? 姬昭正想着,清浅忽然身子歪过来,像小猫一样用头在他身上撒娇的蹭了蹭。 姬昭:? 水清浅,“昭哥最好了。” 姬昭:→_→ 清浅莫名其妙嘴甜撒娇,姬昭暗暗提防却啥也没发生,他还以为是自己小人之心呢。天真,暂时罢了,转天姬昭提及是不是该回家的话题,那熊孩子就拉起小长音开始谈条件,“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是现在回去了,日后还有机会再跑出来吗?” 太子殿下,“这话从何说起,谁拘着你了?” 水清浅理直气壮质问,“以前没有,你能保证以后就没有吗?”你们都知道我是真飞天儿了。 一众金吾卫:_(:з)∠)_卧槽!对啊! 松哥:从此要给这中二狗子配备足额的金吾卫护身了(°Д°)!!! 水清浅对朝廷的套路不要了解太多,“回头往我身上套上个什么官职,在职官员非诏令不得擅离驻地(东洲律),到时候我上哪儿喊冤吖我?” “聪明劲儿都用这上了,让我夸你懂得未雨绸缪?” “反正你得保证每年我都能出来玩三个月。” 松哥: (╯‵□′)╯︵┻━┻日子不过了! “加冠就是大人了,需有责任有担当,哪能这么任性?”姬昭顺顺小鸟乌黑顺滑的头发,说是加冠了,可好几天也没看他正经束头发,随便揪个雀尾,还是一团孩儿气。 水清浅:“我不管 ̄へ ̄” “你祖父位高权重,你看石大人每年有三个月假期吗?” “那你怎么不说我爹?他大半年都在山钟秀住着,见天儿休假,也没在帝都吖。” “山钟秀是在户部登记在册的侯府,包括琵琶山的温泉庄子,侯爷住在自己的府邸,有问题?再说,侯爷身份清贵,勋贵跟官吏的规范标准本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