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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四六的将军们:………… 对,梅将军光明正大的护犊子,亲自擦屁股收尾,所以水清浅跟御史台闹的这一出,就此结案。剩下再有其他幺蛾子,那就跟水清浅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水清浅在藏书阁里蹲禁闭,这算哪门子惩罚?了解水清浅学霸属性的人都知道,任他翻阅那些密不外传的孤本典籍,他还不跟掉米缸里的小老鼠似的,美不死他。根本就是梅将军给他开金钟罩,关他进去躲天雷去了。你想想,不管军部占不占理,水清浅带兵冲进御史台衙门,粗鲁野蛮杀人见血的事肯定招骂。水清浅带兵去御史台杀个七进七出,血染轩辕台,这类坊间传闻情节精彩程度快赶上茶楼说书的段子手了。 官家血厚,生生扛了五天骂,让各路文官们把各种垃圾话倒个七八成,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今日,姬昭一身太子朝服出现在麟德殿,“孤来晚了,累各位大人久等。父皇今日身体欠安,正在休养,父皇吩咐,如果各位卿家有紧急要务,交给孤来处理。”姬昭进场,开场白就干净利落,落座之后,对上一张张癫狂扭曲的泄愤告状脸,保持人设不崩,表情管理维持在一如既往的沉稳内敛,眉目和善, 告状撕逼,都是组团来的, “殿下,御史台地上的鲜血,三天三夜都洗不干净哪……” “当众斩杀一人,五人至今下落不明,军部对水清浅的惩罚仅仅是五日禁闭,天道不公……” “军部内部又独设审讯衙门,内中曲直根本无人监管。” “让军部交出人来,此案公开审理……” “殿下,军部改制势在必行,不可纵容他们……” 啪! 一口没喝,连茶碗带茶水,直接摔到正滔滔不绝的某言官脚边三尺的青砖上。刷的一下子,整个麟德殿瞬间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太子殿下,光风霁月,从来不做有失身份、有辱斯文的事,怎么就,这这怎么就…… 姬昭跟水清浅学的。头一次用,意外发现感觉还挺爽,尤其瓷片落地飞溅擦过一群老斗鸡的脚边时,看他们从慷慨激昂一秒跳到战战兢兢,痛快! 一上来就开大,震慑全场之后,太子殿下开口说话了,声音却如往常一般,不疾不徐,低沉而富有磁性,“谁借给你们的胆子,敢质询军部事宜了?” “军纪严明,执法必严,军部递来事件条陈,孤可没看到哪里违规。倒是有一句话想问问诸位,事关军机诸事,便是孤要过问,也得先请父皇手令。诸位大人又是以什么身份在干涉军方机要呢?”姬昭冷淡的语气像一盆冰水迎头盖脸的泼下来,淋得刚刚群情激愤的人们浑身一个激灵,头脑降温,有反应快的忽然想起一个事儿:军权,历来都是很敏感的话题,它几乎就是皇权的保证,由皇帝死死的攥在手心里,决不允许他人染指。搁在前朝,连皇子过问都遭忌讳,想想官家死了多少个兄弟…… 可,可这是误会,误会啊!他们,一群四体不勤的文官,哪有能力插手军方? 可是,真的没有吗? “前有御史台攻讦军方日常公务,擅自揣测军机,甚至找到了机会,暴力拆阅机密文件;今日朝会你们就拉帮结派步步紧逼,妄图插手军部武事,限制军权;那明天呢,你们还想干什么?诸位大人不觉得自己的手伸得太长了吗?”太子的态度带冰碴,冰冷,坚硬,犀利。 “臣,万死!”呼啦啦下面跪了一片,太子画风突变,大臣们吓得跟鹌鹑一样。 太子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算是个意外呢。 整个事件前后一捋,确实如太子描述的那般,仿佛大大小小的文官前仆后继对官家步步紧逼,这里有御史台合纵联合的撺弄,也有人借机想擅权弄权,整合起来便是小半个朝廷都在为这件事上蹿下跳。思及太子殿下说官家身体欠安,太子前所未有的摔杯摔碗的暴戾,如今他们跪在地上,脸色乍青乍白乍红,湿透重裳。这真是黄泥落□□不是屎也是屎,说不清楚,他们就等着凉凉吧。 “父皇一贯宽厚仁和,却被你们的得寸进尺闹得大伤肝火。孤若制不住这股歪风邪气,何为人子,何为维护纲纪法度?”这最后两句话,姬昭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却杀气腾腾。 “臣,万死!!”众人趴在地上,越跪越低,努力缩小存在感。 “你们心里是念着让军部万死吧?按着你们的说法,军权不受约束,呃不,是不在文官系统内接受约束,所以必须改制改编,在裹挟军权之后,下一个是什么,法权?然后呢,皇权?” “臣,万死!!!!” 太子殿下问出这样诛心的话,真真儿要他们万死万死了。 不少人都跪地抖得筛糠一样,没了同仇敌忾的目标,姬昭也松了口气。文官势力庞大,若抱成团对抗,皇权军权也要退避三舍,但是实施一些手段让他们维系一盘散沙的局面,掌控起来就得心应手多了。姬昭看着地上这些被拆卸七七八八的各方势力,没了心气儿的,没了斗志的官油子,思绪慢慢飞了。御史台的溃散终究成为定局,太子殿下绝对是一个搂草打兔子的投机小能手,利用这种机会,他顺势再收拾几个不顺眼的,经验不要再多。不管有心无心,清浅跟他隔空打一个配合,破开的当前局面。姬昭暗暗磨了磨牙根,那一小只溜得像小油老鼠,他抬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嘴角,撩完就跑,还死躲在军部不出现,这回禁闭之后,他就看他还能躲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