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考试排名倒数
学生时代的时光大概是一生中最纯粹美好的时光，但是对学生来说，就未必了。 就像大多数人小时候其实都很羡慕大人的“自由”，“强大”和“无所不能”，总想着长大了要怎么怎么样，可是现在却要怎么怎么样，然后将自己困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等待着遥遥无期的“长大”。 而成年人却总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甚至总是想象着，如果真的可以穿越，我要在多少岁时怎么怎么样，然后给自己重新规划一条康庄大道。 刚上初一的纪佳玥就处于“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大学里会不会很自由”，“为什么还没有毕业”这样的怪圈里。 中学时代的孩子总是经历旺盛的，初中虽然没有什么升学压力，但是每次的考试成绩已经开始被排成一二三四了，然后被打印在一张a4纸上，公布在班级里最明显的地方。 这是纪佳玥第一次这样直观的看到自己的成绩排名，他们班都是从本部小学升上来的，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小学同学，但是小学是不排名次的。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排名的方式，觉得新鲜又好玩，成绩但一贴出来，就围了一堆人去那里看。 纪佳玥个子虽然只算是中等，但是这几年练下来，身手还是特别灵活的，她混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同学中，很快就挤在了前面，从上到下开始找自己的名字。 可是越找越绝望…… 总算是在下半部分找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刚刚起哄凑热闹的那股劲儿早就退了个干干净净，她在同学们的议论声中，悄悄的退出了包围圈。 “啊啊啊，我居然是第二名，我看上的那款游戏机要到手啦……” “哇，纪佳玥，你居然排在了33名！”他们班总共41个学生。 “咦咦，真的吗真的吗？那不是倒数了，哈哈哈，纪佳玥你原来这么笨的么？以前也没觉得呀？” “是吗是吗？我记得纪佳玥数学几乎满分，怎么会倒数？” “诶呀呀呀，语文居然没有及格，这年头语文还有不及格的……” 有个平时就咋呼的男生在纪佳玥肩头拍了一下，“唉，你倒数诶，倒数哈哈哈哈，你怎么就倒数了呢，诶呦这也太好笑了……” 纪佳玥本来就不爽，这一下脚比脑子快，一脚踹在身后男生的胸膛，男生直接飞了出去，撞倒了好几个课桌。 初中生哪里见过这么暴力的行为，班里一下子就炸开了。 “打人啦打人啦！” “纪佳玥打人了！快去找老师……” 一部分人围到男生跟前查看他的伤势，一部分人匆匆的从前后门跑出去，朝着老师办公室的方向，就纪佳玥身前身后空出一大片，没有人敢靠近。 男生被踹得懵了一下，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看向冷冰冰的纪佳玥，似乎想说什么：“我……” 不过他并没有能说下去，周围围满了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扶起来。 “你有没有事？” “有没有哪里疼？赶紧送医务室吧，看着就很严重的样子。” “诶，诶，”有个人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只呆呆的看着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纪佳玥没有回应，同学们都吓到了，“啊，没有反应，不会是摔傻了吧？” “那赶紧送医务室，头刚刚是不是撞到了？” 被拉着走了两步，男生才反应过来似的，从一群同学中挣扎出自己的胳膊，“我没事……哎，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务室……不是的，没撞到头，头不疼……真没啥……” 慕思敬和慕思温已经升到了高中部，事情发生的时候正是第二节的大课间，也不知道谁把消息传了过来，两人急匆匆的往初中部赶。 他们赶到的时候纪佳玥已经被请进办公室了，但因着身份的关系并没有老师为难她，可显然，她的情绪依然不高。 那个被她踢中的男生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胳膊被桌沿磕了几处青紫。 大概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情绪并不激烈，或者说还有些颓然。 男生乖乖的站在纪佳玥旁边小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神情，好像施暴的那个人是他。 男生叫王许，父母大概也是为了省事，把姓凑一块直接就当了孩子的名字。 王许长得其实还人模狗样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显得有些黑，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眉毛有些淡，更衬得眼睛很黑。他的个子也高，长得也比较壮实，单单这么看过去，还有一点憨憨的感觉。 他头发剪的短短的，身上的校服也穿的规规矩矩的，是这次他们班的第一名，就是性格并不如长相那么憨，事实上还有些有些欠。 不过纪佳玥的性格也有些欠，平日里两个人玩的还挺好的，连他也不知道纪佳玥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火。 他已经和纪佳玥道了许久歉了，但是对方一直不理他，就一直垂着头站在那，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他还觉得有些委屈巴巴。 纪佳玥不理他，看到两人过来，抱着慕思温，头将将能够到她的肩膀，将眼中的情绪一并掩了去。 慕思敬见状对慕思温点了点头，去找老师了解了情况，回来和男生说了几句话，确认人确实没受什么伤，冷冷淡淡的就要将人打发。 王许和他们不是一个小学，不过开学来也知道纪佳玥有哥哥姐姐在高中部，想来就是眼前这两个，他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纪佳玥这会儿正在姐姐怀里哭，知道对方不想理他，他也就没有再去讨嫌，等慕思敬出来了，他来拉着慕思敬问，“你就是纪佳玥的哥哥吧，我真的只是说着玩玩，没有恶意的……” 慕思敬性格也跳脱，但是良好的家教也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作妖，对外他一向还算得上绅士。 但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这个男生有点贱了，虽然纪佳玥直接上脚的做法确实有些过激，但他也不太想理这个人，从鼻子哼了一声。 王许被这一声哼的有点忐忑：“……就……平时也会开开玩笑什么的，我不是嘲笑她……” 慕思敬难得有点愤怒，冷眼说：“你敢？” 王许都快赶上慕思敬的身高，愣是把自己缩成了鹌鹑往后退了两步，“不……不敢……” 慕思温拍了拍纪佳玥的肩膀，表示没什么事了，想要送她回教室，可是纪佳玥闷在她肩膀说：“我不想上课……” 上课铃已经响了有一会儿了，慕思敬被王许纠缠的头疼，瞪了他一眼将人打发了，对上慕思温有些无奈的眼神说：“要不就去艺术楼天台坐坐。” 中学部的艺术楼是公用的，有整整八层，下面四层是音乐相关的，上面四层是美术相关的。 他们三个都有参加美术特长班，慕思温还多加了钢琴特长班，艺术楼倒是他们常去的地方。 纪佳玥听到慕思敬这么说，在慕思温的肩膀上蹭了蹭脸颊，才将自己的头从她的肩膀上抬起来，三人便往艺术楼去了。 已经走到教室门口的王许看他们三个一块走了，步子一顿，拐了个弯，从另一条路悄悄跟了上去。 天台视野开阔，慕思敬偶尔逃课就喜欢到这里来写生，周围的景物不知道被他画了多少次，对这里是最熟悉的。 等他们找了一个良好的视角坐下来之后，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堆零食，手指灵巧的撕吧撕吧，转头对纪佳玥说：“啊，张嘴。” 纪佳玥的视线看着远处没什么焦点，机械的张开嘴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掉进了嘴里，然后酸酸甜甜的味道就散开了。 她楞了一下转头看了慕思敬一眼，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哎——这么不领情——”慕思敬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给自己嘴里也扔了一颗糖。 慕思温柔柔的笑开了，撕了一包薯片一片片的往嘴里填。 许久之后，纪佳玥终于有了动静，在一包零食里扒拉了一通，找到一包棉花糖，“诶，你还吃这个，你是女孩子吗？” 慕思敬没好气的说：“这不是给你们准备的么，再说了，男孩子就不能吃棉花糖了么？” “就不能，”纪佳玥抬杠，“男生是吃什么棉花糖，娘儿们兮兮的。” “怎么就娘儿们兮兮的了，你还讲不讲理了，难怪考那么点……”慕思敬也是抬杠习惯了，脱口就说了出来。 “啊——慕思敬，你找死！”果然又戳到了纪佳玥的雷点，两人站起来就打到了一块，你一拳我一脚的，谁也没占着便宜。 “干嘛那么在意！”纪佳玥的成绩从小学的时候其实就不怎么拔尖，除了数学。他一直觉得纪佳玥不是那种会在意成绩的人，不就是成绩排名低了点么，数学还不是一如既往的第一，干嘛发这么大火。 “你又不需要靠第一名拿什么奖学金，不就是排名靠后么，有什么关系。以前语文考个位数也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 “要你管！你个大嘴巴再给我说！” “你要是嫌同学嘲笑你，大不了全部揍回去，自己在这里焉不拉几的算怎么回事。反正都揍了一个了，多揍几个也没有关系。” “才不是！我管他们怎么说！” “那你到底在气什么？” “你们成绩都那么好，思温和匡小黎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我在年级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纪佳玥怒喝了一声，“竟然还是倒数！倒数！烦死了！” 说道最后几个字，直接都破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