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古月猜到了，苏默言这么做都是因为自己，她红着脸，低着头，完全不敢和他对视。 刘一美也看出来两个人的端倪，赶快给他俩腾地方，把会议室里剩下的几个人都赶了出去。 “给，先把饭吃了，然后……”苏默言从口袋里掏出药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把药吃了。” 古月微微抬起头，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份她最喜欢吃的——徽记饺子。 “你是专程去买的？”古月惊讶地打开餐盒，用手抓着往嘴里塞了两个，“都快饿死我了，罗队这个唠叨，还真是能说！” 苏默言没有否认，看着古月吃得那么香，他觉得就算是跑再远去买都值得。 他杵在那里，认真地看着古月，不自觉地笑了。 苏默言从不知道，看着古月吃饭也是一种幸福。 会议室里，只剩下古月吧唧嘴的声音，这个声音被苏默言听在心里，竟然显得那么清脆。 一个脑袋从门外悄悄地探了进来，看到苏默言默默盯着古月笑的样子，他都惊呆了。 他猛然咽了一口唾沫，指着苏默言笑的样子，没忍住地发出声音来：“啊——苏队！你笑了！你竟然会笑——” 苏默言猛然抬头，这才发现刘帅那小子竟然站在门口偷窥！ “你！滚出去。”苏默言收回了脸上的笑意，绷着脸盯着他。 刘帅那贱兮兮的样子从来没有真正地怕过苏默言，他瞄了一眼会议室门外的大家，偷偷溜进来。 “哎呀，苏队不要这么生气嘛！你猜，我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了？”刘帅走进会议室，把手机掏了出来，走到他身边递给他看。 苏默言才不相信刘帅有那么好心，低头看了起来。 他研究消息的时候，刘帅竟然偷吃起古月手边的饺子。 古月气急败坏地把饺子统统都用手摸了一遍，刘帅竟然完全不嫌弃，依旧和古月抢。 伴随着他俩争吵的声音，苏默言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刘帅，你要不要脸啊，竟然和女生抢午餐！”古月气呼呼地喊着，“你放下，这些都不够我一个人吃的！” “你瞧瞧你都胖成什么样儿，再胖小心你嫁不出去！”刘帅又抢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 苏默言一把抓过刘帅的脖领子，把他按在会议室的桌子上，狠狠呵斥着：“别吃了，干活儿！” “苏队，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刘帅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饺子，一把被苏默言按住了手。 “这是给古月的，难道你要和一个病号抢东西吃？”苏默言冷哼着，“而且，她嫁不嫁出去也和你没关系，不用你操心！” 刘帅被苏默言说得一头雾水，总感觉这两个人怪怪的，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出来，你和我说一下关于你调查的这些事情。”苏默言扯着刘帅就往外拽，不再给他偷吃的机会。 刘帅幽怨的眼神看着古月，无奈地朝门外走去。 古月往嘴里塞着饺子偷笑。 其实想想，有一个苏默言这样霸道的男朋友也是不错的，他可以无时无刻的用他的霸道男友力来维护自己，想想就开心。 从自己生病的那天开始算起，和苏默言这样糊里糊涂地在一起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他嘴上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明过“喜欢”两个字，可所有的行为都证明了，他是在乎自己的。 古月抿嘴笑着，她不禁想起俩人第一次“接吻”时候的场景，虽然糊里糊涂的，在她的记忆里却是一段十分美好的回忆。 苏默言，他已经潜移默化地在古月的心中扎根生芽，再也没有办法从生命中抹去了。 办公区里被满满当当塞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苏默言带回来咖啡的香味儿，同事们都在私下里交流着关于案情的话题，苏默言不参与，却也竖起耳朵听着。 刘帅被苏默言按在椅子上，让他继续帮忙调查资料，他俩没说几句话，就被程队中断了。 “苏默言，我要和你谈谈。”程队走过来，举着手中的咖啡，“谢谢你送来的咖啡。” 苏默言松开按住刘帅的手，直起身板和程队面对面眼神较量着。 程队已经不是八年前的那个愣头青，临近四十的他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老警员，他本不应当惧才刚刚崭露头角的苏默言。 现在的苏默言，更像八年前的他，初出茅庐，无所畏惧，认为自己的判断力就是最准确无疑的，可越是在这种时候，越容易出现纰漏。譬如，八年前的自己。 “好啊，就是不知道程队要和我谈什么？”苏默言挑了挑眉梢，指着走廊说道，“我们去外面谈。” 刑侦队走廊里来往的人也不少，却比办公区里安静了许多。 程队先发制人地问道：“苏默言，你不参与这个案子，是罗队的意思？” 苏默言微微抬起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递给程队。 程队并没有接，等着他的回答。 第252章 曹洪波线索 “算是吧。”苏默言深吸一口气，吐出的烟雾打在窗子的玻璃上，缓慢消散开去。 “算是？那就不是。”程队也看向窗外，“那就是李局的意思？” “呵呵……算是。”苏默言一直不否认，也不想承认，“其实，更多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信吗？” 苏默言歪着头看向程队，程队疑惑的目光盯着他上下打量。 刑警和缉毒警虽然不是每天见面，可同在一个系统里，难免都会经常碰面，程队长却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苏默言。 刚刚年过三十的他，脸上却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这是生活带给他的磨难。八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愣头青蜕变成老油条，说来是时间给他的恩赐，却也是时间给他的利刃。 苏默言把抽完的烟屁戳在窗台放着的烟灰缸里，背靠着窗台，看向办公区的同事们叹气。 “如果我想参与这个案子，别说是罗队，就算是李局也不能阻止我，可……”苏默言顿了一下，沉住气，“可断案凭借的不是内心的一股蛮劲儿，我懂。正如我和你说的，有些事情适合你，有些事情适合罗队，而这件事不适合我，所以我选择放弃。我知道，在面对叶静怡的问题上，我总会偏颇，自以为是，这会让我丧失冷静的判断力，如此一来不如放弃，另辟蹊径。” 苏默言冷静的分析让程队十分意外，这本不应当是他这个年纪应当有的冷静，看来这些年他的性子是真的被磨练出来了。 程队对苏默言原有的偏见也降低了很多，从这句话他听得出来，虽然他没有参与到“救赎之地”系列案之中，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调查这件事的真相。 团队的力量固然很强大，可有时候，坚持己见更胜一筹。 这个道理，程队比任何人都清楚。 此时，苏默在做的，就是绕过了大家繁琐的开会过程，直捣黄龙。 程队拍了拍苏默言的肩膀，点头称赞道：“苏副队，你让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担当，更让我看到了刑侦一队的希望！等这个案子结束，罗队的位置很快就是你的了！” 苏默言嘴唇微微一颤，他在乎的并不是一个职位，他在乎的，是想给八年前的自己找一个活路，不想把自己囚困于此。 当然，他也是想给自己的感情找一个出路，不想永远都被叶静怡缠绕。 他太累了。 大家都在闲聊的时候，刘帅却一刻都不敢休息，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瞟走廊的方向，唯恐自己还没有找到，苏队就已经回来了。 曹洪波和曹红静的关系，刘帅已经很清楚了，只是这几年曹洪波的动况，却让他一直很迷茫。 按理说，在现代信息如此发达的社会，想要调查一个人的底细很容易，无论是从手机卡还是从银行卡，都可以一目了然。曹洪波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的行为谜之存在。 三年前，曹洪波的联系外界的电话十分频繁，自从和陈饶认识开始，他逐渐和其他人都疏远了关系，直到一年前，这个手机卡彻底被停用了。在他名下的手机卡没有再登记过，看来他换了身份，用了其他的手机卡后重新出现。 曹洪波名下的银行卡流水也是很离奇。三年前，他从一个银行卡里永远都超不过三位数的人，突然变成了特别有钱的人，名下有几十万的存余。可他名下的存余永远都不会超过三天，很快就会被转出。转出的用户不明确，也查不到究竟是什么人。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一年前，曹洪波存在曹红静银行卡里的那笔钱。 曹红静一直认为弟弟失踪，以为弟弟已经“死亡”，两次报警都没有人具体调查过此事。不知道，是疏忽了，还是有人特意安排不去调查。 这些年，曹红静一直不舍得离开老宅，想着弟弟还会回到家里，却始终都没有等到他的人。她也打过曹洪波的手机，一直显示关机状态，根本联系不到。 刘帅发现，近一年来，曹洪波几乎是失去了任何的“存在”感。无论是从银行卡，还是手机号码，都根本查不到这个人。 刘帅也一度怀疑，他在一年前就已经被害，或许苏默言现在做的事情，根本就是徒劳。 等苏默言从走廊里回来，刘帅刚好把信息查到，还不等俩人说话，罗队又喊大家开会。 刘帅给苏默言使了一个眼色，告诉他消息都存在电脑上，让他自己看。他快步跟着大家进了会议室。 与此同时，古月从会议室走出来，清了清嗓子，问他：“苏队，罗队说让我过来帮你，不让我参加会议了。那个……” 苏默言盯着会议室目光犀利，就知道罗队在防着他，却没想到防得这么狠！ “还是说，你根本不需要我……要不然我和罗队申请……” “不用，我很需要你。”苏默言拉住了古月刚要离开的手，“你去帮我倒杯水，我把资料看完，然后我们就出门。” 刘帅找来的资料，在他看来是没有什么用，可在苏默言的眼中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至少，这些足可以说明，曹红静没有说谎。曹洪波的失联是一种表象，看似“失踪”三年，实际上他根本都没有死。 刘帅推测他的“死亡”是毫无根据的，这样一个人渣，完全就是毒枭利用的“核心团队”，是最忠心的“狗腿子”，“仇忠海”这个人又怎么会让他死呢？ 现在的问题是，现在要怎么把他挖出来。 除此之外，刘帅留给苏默言的信息，还有条仔这个人的。 条仔是一个频频出入警局的人，经常犯案已经有了暗地，像这样的人对警察的排查已经有了防备之心，想要询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默言抄下他的联系方式，准备去会会他。 古月倒了茶回来，刚放在苏默言手边，就被她拽出了门。 看到苏默言如此焦急的表情，古月知道她不用问，他早已经安排妥当。 苏默言一脚油门，带她出了刑侦队大院。 第253章 心意相通 初雪过后，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车行缓慢，这也算是在给古月和苏默言创造独处的机会。 “苏队，那个……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古月的心中一直在打鼓，她不知道应当如何表达心中的想法。 “说什么？”苏默言随口一问，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古月的言外之意。 “就是关于那天……”古月的话说到一半脸就红透了，“难道你就不想和我解释什么嘛？” 恍惚间，苏默言想起了那天冲动之下和古月的深情一吻，他也有些不自觉的在喉咙里梗了一下。苏默言知道，这样糊里糊涂的就算在一起了，对古月很不公平。 可是，此时苏默言还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满，他想调查清楚八年前的事情，让自己心里的那段感情画上一个句号，再给古月一段美好的恋情。 苏默言沉了一口气，挪动了一下握在变速杆上的手，拉着古月的手轻轻捏了一下，他深情地看着古月，即便不说话，他也希望古月能明白。 古月看着苏默言诚挚的目光，她知道他是喜欢自己的，可一句话都不说，这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