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他俩刚出门，就看到另外审讯室的门也被推开，顾队和罗队恰好走出来。 “两位队长，仇忠海撂了吗？”苏默言低头发问。 顾队抽出一支烟递给苏默言，点着头说道：“嗯，对于贩毒的事儿他已经撂了。” “唉……可是关于连环凶杀案，他一个字都不承认！而且，他说根本不认识周博文。”罗队补充道，“也否认自己和这些人有过接触。看来啊，咱们队的功夫是白做了，给缉毒队找了个媳妇，自己的嫁衣却丢了。” 顾队的答案，苏默言已经猜到了，罗队的答案，苏默言也多少心里有底。 仇忠海承认了贩毒的事情，却不承认连环案，想必这里面还有蹊跷。 周博文被关在队里的时候，陈饶死的就很是离奇，李铭的死也更是诡异。 陈饶和仇忠海可以说是有关系，那么李铭又怎么说呢？他，和仇忠海又是什么关系？ 而且，一直被苏默言压在手里的那张复制卡，它的作用究竟是什么，也没有弄清楚。 “双罪并罚的可能不太高了。”苏默言沉心静气地分析道，“或者，我们是被连环案的凶手给耍了！” “耍了？”罗队和顾队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意思？” “连环案的凶手的目标或许根本就是仇忠海，他本想让我们把他抓起来，所以才做了这么大的连环套！”苏默言透过审讯室玻璃看着仇忠海，“我们太低估这个凶手的智商，没准我们又要重头开始调查！凶手和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们这么多人的智商，还真是白白浪费了！” “重头调查？”罗队扶额叹气，“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李局可在等我们的结果，今天晚上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 “今天晚上可能性几乎为零！”苏默言把抽完的烟屁扔在地上碾灭，“我打算和邢鑫再去找找，说不定，我们想要的答案被错过了。” 苏默言的提议让罗队反对，他认为仇忠海根本就是在死不认账。 在苏默言看来，他连毒枭的账都认了，如果真是他做的，他没有必要再抵赖。 可现在，他既然不承认，那只能说明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有些事情他们没调查清楚，就直接扣在了仇忠海的头上。 四个人没说几句话，李局的“催命符”就打了过来，罗队抓着电话，让苏默言先去调查，有情况再汇报。 苏默言带着邢鑫离开了刑侦一队，刚出大门，就看到精神状态不佳的古月站在路边拦车。 把车停在她身边，苏默言降下车窗，说道：“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古月揉着泛红的脸颊上了车，俩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让邢鑫极度不适。 回家的路，和去古月家的路并不顺，苏默言直奔回家的方向，他让古月躺在车上小憩。 苏默言怕古月感冒再严重，他把车里暖风开到最大，呛得邢鑫都快喘不上气来，却也不敢说半句不对。 苏默言把车开的很平稳，和以往他毛躁的性格孑然相反，邢鑫知道这都是拜车上古月所赐，不然他才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敲开周博文家的门，顶着鸡窝头的周博文站在门内，一脸茫然地盯着他俩，半许才反应过来。 “呦，这不是对门大哥么，找我又有什么事儿？”周博文打着哈欠，带着倦容地问着，“关于我微博的那个案子有进展了？” 苏默言懒得和周博文废话，推开他直接进了房间，周博文一脸错愕。 房间内依旧很乱，无论从哪儿看都是宅男的窝，全然不修边幅，乱到没有下脚的地方。 苏默言自认为已经很邋遢了，和周博文比起来，他真可以算是洁癖了，偌大的家他只能把沙发清理一下，坐下来。 苏默言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开口问：“周博文，自从你被放出来后，过得挺滋润呗？瞧瞧你这房间，乱的可以了！说说吧，这几天你都在家干嘛了？” “干嘛？”周博文愣了一下，马上回应着，“没干嘛啊，一切照旧，睡觉吃饭打游戏，偶尔卖卖装备赚点零花钱。” “投资人联系过你吗？”邢鑫随意在房间里翻着，随口问道。 周博文仰头看着个头高大威猛的邢鑫，摇晃着脑袋：“没有，我发了邮件也联系过，都石沉大海了。我还说呢，是不是你们把他抓到了，所以才断了我的财路。” 苏默言给邢鑫使了一个眼色，邢鑫朝着他的电脑走了过去。 “你的节目没有再往下进行过吧？”苏默言继续盘问着，“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我们的重视，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配合，必须配合啊。”周博文态度一直都很好，没有反驳过苏默言的话，任凭他们怎么折腾，他都没有说过半句“不”字。 周博文现在的反应，才更让苏默言觉得奇怪。 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在审讯室里和周博文对话的样子，那时候他处处充满了针对性，每一句话里都充满了刺耳刁钻的问题，可自从有了这两次接触之后，他竟然没有了当初的反叛，这更让人值得怀疑。 “在你被关押期间，你微博更新的视频是怎么回事？微博视频是有定时功能吗？陈饶是在之前就被杀死了吗？”苏默言故意找了一个刁钻的问题来刺激周博文。 周博文的目光透过厚重的眼镜片看着苏默言认真的脸，他推了推眼镜，搔着糟乱的头发，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合解释着：“微博后台是没有定时功能的。我回来后才知道视频更新了，可警察大哥你要相信我，那个女生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是我拍的！说不定是有人盗了我的号，把视频放上去的！反正不是我做的，你们千万别乱给我扣屎盆子。” 这才像苏默言认识的周博文，会狡辩的周博文。 可是，苏默言奸诈地笑了，他以为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第269章 抓住凶手 周博文以为他说一句“不是我”，就可以把所有和案情相关的证据都推得一干二净，以为案发的所有人和他都没有了任何关系？ 周博文的想法还真是太过于天真了，苏默言本来就是用这个问题来试探他的。 在周博文的邮箱里，邢鑫找到了周博文和“投资人”的往来邮件，内容也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地方。也正如他所说，从周博文被释放回来之后，“投资人”再没有回应过任何邮件，所有的来往记录戛然而止，好像“投资人”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音讯。 邢鑫做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电脑里没有疑问。 苏默言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后，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周博文除了情绪略微有些奇怪之外，找不到其他任何犯罪的端倪。 就在此时，苏默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低头一看竟然是古月打进来的。 他接起电话，轻声问道：“你着急了？” “电话……咳咳……电话……”古月连续咳嗽了几声，“找不到线索的话，你要不要试试复制卡的号码，说不定，那个卡就在周博文家。” 听完这句话之后，苏默言不动声色地挂断了电话。 抬头后，苏默言和周博文猥琐的目光对视上，他突然躲避的那一下，暴露了他的心虚。 苏默言盯着周博文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他迅速地拨通了“仇忠海”的电话号码，没过两秒钟，房间里响起了手机的铃声。 而放在茶几上的周博文的电话并没有响，声音是从另外的方向传过来的。 周博文知道事情不妙，他打算夺门而逃，邢鑫反应迅速，冲出门追了出去。 苏默言则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还在响着的电话，一切终于明朗了。 邢鑫把周博文按在了地上，他扭动着身体不断地挣扎着，可扭曲的脸始终贴合在地面上，他根本都没有反击的余地。 “你给我老实点！”苏默言从房间里出来后，站在邢鑫背后冲着周博文吼道，“还真以为自己把所有的一切布置得天衣无缝是么？把我们警察当傻子耍呢？” 周博文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么？我就在你眼皮子地下，你都没有发现我！你就是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苏默言冷笑着，“就算我自作聪明，也没有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来的巧妙，你再聪明还不是被我给抓了！” 苏默言走上去，踹了周博文两脚，吼道：“走！把他带回去，好好审讯一番！这臭小子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是够多的！” 邢鑫把扭动的周博文从地上拽起来，铐上手铐押到车上。 随后，苏默言在周博文家里又重新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物品。 为了能够深度调查周博文，他把电脑带了出来。 临出门，苏默言在房间门口的一个挂钩上看到了一个钥匙，他顺手摘了下来，觉得这东西或许有可用之处。 苏默言上车发现，古月已经坐在了前排，邢鑫押着周博文坐在后面。 本想把古月先送回家，车上带着周博文，苏默言只能先返回队里。 回队后，邢鑫把周博文押下了车，苏默言刚要掉头，古月压住了他的手。 “你还是回去先查案吧，我打车回去。”古月强忍着咳嗽说着，面色难看。 看到古月倔强的模样，苏默言更坚定了要送她回去的心，可他又有些放心不下邢鑫审讯，回头看了好几眼。 就在这时，刘帅从楼里跑了出来，敲了敲车窗。 “苏队，罗队说让我送古月，你去审那小子，就是不知道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刘帅贱兮兮地笑了笑，“电脑我回来再查就来得及！” 苏默言翻了个白眼，十分不情愿地从车上下来，再三交代让刘帅把她安全送到家。 他三步两回头地看着刘帅开车出了刑侦大院，心里依旧十分忐忑。 罗队也真是的，他是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就不管其他人的爱情死活。 阴云密布的天逐渐有些放晴，太阳从云层里露出了一角，温热的光穿透了云层，徐徐地从刑侦大楼楼顶照下来，在苏默言的脚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把他笼罩在里面。 苏默言回到刑侦一队，推开审讯室的门，只见周博文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怎么样？说什么了？”苏默言坐下来问邢鑫。 邢鑫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还是什么也不说，这小子还真是嘴硬！” “周博文，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想抵赖？”苏默言点燃了一支烟抽起来，“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到你杀人的证据！” 周博文缓缓地抬起头，盯在苏默言一张一合的嘴上，嘴角露出了十分不屑的笑容。 “怎么？你看不起我的智商？”苏默言并没有被他激怒，“你瞧瞧这个。”他把他顺手拿来的钥匙放在了桌子上，“这就是你杀人的证据。” 周博文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很快又低下了头，依旧不说话。 “你不说没关系，你可以听。” 苏默言站起身来，在审讯室里踱着步子，开始分析他的犯罪心理。 周博文对警方说的“故事”里面，有一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只是他把自己的动机隐去，把目的性转嫁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投资人”。 从五年前，周博文就开始对“投资人”开始预谋性的安排，一步步地在实施他的计划。 在这一系列的案件中，周博文有意无意地把“投资人”植入在他的案件中，一步步让警方走入他的局。之所以警方可以注意到仇忠海，也都拜周博文所赐，如果不是这一个个如此明确的目标，恐怕警方根本都不可能注意到他。 在行动施行之前，周博文已经部署好了一切，他调查仇忠海，跟踪仇忠海，找到他身上的弱点。他像一只苍蝇一样，无处不在，把仇忠海分析得再透彻不过，这一切，无非就是想要让仇忠海进入警察视野，把他绳之以法。 第270章 作案动机 起初，周博文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把仇忠海法办，却发现他的势力太过庞大，以他一己之力根本没有办法撼动他的位置，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才想到了如此下作的办法来。 在周博文的心里，仇忠海是一个罪人。 贩毒，唆人吸毒，教唆害人，无论是那一条拿出来，都足以让周博文觉得他该死。 如果，仇忠海所犯下的一切和张梓涵无关的话，周博文或许心中并没有那么大的触动，可是他却走进了周博文心里的禁忌之处，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