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
“小美姐，你真的不吃饭吗？我饿了。”古月揉着肚子小声嘀咕着，“要不然咱俩拼个单，少吃点行不行？” “吃吃吃，最近你都被苏默言给喂胖了，你没发现么？”刘一美戳着古月的头，“少吃点，男人总是喜欢那种看着瘦瘦的，摸着肉肉的！你呀，现在只剩下肉肉的，已经和瘦绝缘了！” “有吗有吗？”古月摸着自己肉嘟嘟的脸沮丧着，“啊——我的脸什么时候这么胖了！”她回身看到叶静怡也看着窗子发呆的模样，心里嫉妒感油然而生。 叶静怡一副姣好的面容，前凸后翘的身材，瘦瘦的脸蛋，纤细的手腕，挺拔的身姿……这绝对是男人心中的女神级人物，怪不得苏默言总是对她口中留情。 古月暗暗下了决心——减肥！ 这不仅仅是为了要留住苏默言，更是女人之间的一种宣战。 刑侦大院里的警车纷纷开了出去，刘一美站在窗前，一直看到他们远走。 她回头一撇之际，一个隐藏在对面楼里的窗帘微微动了一下，窗帘后的人露出了可疑的目光，盯着刑侦一队三楼的窗子，嘴角微微上翘着笑了。 在这个黑白倾斜的城市里，窒息感包裹着每个人的心灵。 在绝望，悲怆，痛苦，撕裂的状态下生存的人们，都只顾着自己的生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人的生死，更没有时间装扮这个充斥着罪恶的世界。 高楼大厦，钢筋水泥，璀璨的灯火，如梦的繁华，人们的颠沛流离匍匐前行，让大家对这个熟悉的城市充满了厌倦。藏匿在这座城市中的罪恶，污垢，不断侵蚀这人们的内心，让大家变得越来越自私…… 城乡结合部，这里是罪犯最喜欢藏匿的地点。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才能隐藏着他们对现实的不满，对内心欲望的膨胀。 苏默言开着车，带着邢鑫直奔丐帮的聚集地——城乡结合部。 出了城，一片片白墙红瓦的平房呈现在他们的面前，苏默言没有心情去心上身边的景色，眼中只有冯慧那双充满期许的眼神，还有孩子在睡梦中露出的笑脸。 苏默言不断地踩着油门，他在和这些犯罪分子争分夺秒，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哪怕只是早一分钟，他都能早一点把这些嫌疑人捉拿归案。 乡间的小路十分狭窄，和他迎面开过来一辆箱货车，在颠簸的路上，苏默言选择停车让箱货先开过去，然后再继续前进。 再往前没走多远，邢鑫指着一个墙上写了大大的“拆”字的房子。 “就是那里！”邢鑫压低声音说着，并且拿出了对讲机，“大家做好准备，进去后行动利落点，不能留有任何后患！遇到可疑的人，尽快押上车！” 苏默言把车停靠在和房子不远的地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声响，并没有发现异常，反而他觉得这才更有蹊跷。 “行动！”苏默言一声令下，大家朝院子里涌了进去。 大家搜索了院子里每一间房子，连旱厕都没有放过，却没有人。 能够明显看的到房子里有被人收拾过的痕迹，生活用品几乎被搬空了，灶上的火还没有熄灭。 “糟了！”苏默言猛然喊了一嗓子，“邢鑫上车，赶快追！” 第341章 老窝被端 “追？”邢鑫一脸懵，反问了一句，“往哪儿追？追谁？” 苏默言没有时间和他解释，先上了车，催促着：“抓紧！小王，带两个人跟着我，其余的人留下来，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证物？” 邢鑫上车后，苏默言开着车，像离线的箭冲了出去。 他一边开，一边判断他的想法，并且和邢鑫解释着：“你还记得刚才和我们交错过去的那个厢货车吗？对车牌有没有印象？” “车牌号？”邢鑫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刚刚离开，在我们眼皮子地下溜走的？” “没错，所以赶快想，让交通部门配合一下工作！”苏默言紧张地紧握方向盘，额头都冒出了汗，“要是这么让他们给跑了，我们能让二队笑话一整年！不，是笑话一辈子！你想想罗队的那张脸，要是让他这么丢人，你觉得未来咱俩的日子还能好过？” 越想越后怕，邢鑫努力回忆着，越是紧张越想不到任何线索。 突然，邢鑫想到了另外的一个解决办法，直接拨通了刘帅的电话，说道：“帅啊，赶快帮我查一个车，我们和他刚刚失之交臂！” “地点，车型，最好能给我车牌号。” “我要是有车牌号还用你了，直接就给交通部门打电话了！”邢鑫气急败坏地说着，“你抓紧，我不挂电话。” 时间一秒一秒溜走，苏默言开到泊油路上，失去了对车行驶方向的判断。 “邢鑫！”苏默言吼了一嗓子，“还没消息？” “有了有了！”刘帅在电话里喊着，“我把信息发到邢鑫的手机上，你们距离这个车不是很远，我相信苏队的车技，一定可以追的上！” 从邢鑫手机拿到车辆定位，到苏默言追到那辆箱货车，仅仅用了十分钟。 苏默言几乎是要把他的suv开到报废的状态，机盖都烫的冒烟了！ 在这两箱货车里一共藏着三个成年女子，其中两个智力有问题，两个年过七十身体残缺的老人，两年成年男子均已被打残，还有三个孩子，其中一个还不足一岁。 箱货车里还放着他们一部分的生活用品，以及作案工具，所有的一切都石锤定案。 开车的司机是这个“丐帮组织”的二把手，一把手在得到消息之后就开车跑路了，他本是回来善后的，却不料被抓。 苏默言狠狠地踹了一脚二把手，呵斥道：“人渣！你们这些人，就应当被枪毙！邢鑫，带回去仔细审讯，一定要把他们的一把手找到，彻底瓦解这个组织。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口中挖出其他团队的信息，多破获几个团伙，也算是我们没白浪费时间。” “是！”同事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着，从骨子里有了干劲儿。 “苏队，多亏你反应快！”邢鑫走上来拍着马屁，“说真的，要是我，估计早就把这个信息遗忘了，这些人说不定都找到其他落点了！等我再反应过来，喝汤都没有了！” “运气吧！”苏默言感叹着，带有一些无奈，“我预料到他们会迅速撤走，咱们的行动已经很快了，还是被他们抢了先！回去好好审讯，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靠你了，这次一定要抓住重点，你懂的！” 邢鑫憨憨地笑着，接过了厢货车的钥匙，很快一切就明朗了，剩下的嫌疑人也逃不远。 苏默言把厢货车上两个年迈的老人接到了自己的车上，回城的时候，他展开了一场并不是很正式的询问。 “大爷，你们在乞讨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年纪和你们相仿的，没有组织管理的老人？那老人驼背，还操这一口外省的口音？”苏默言语气柔和地问着，想要通过他们的口中得到失踪者的线索“我好像是见过！”侯爷爷挥着拳头，“那时候我还让他小心来着，怕他也被我们这个组织盯上，让他离我们远点。” “我想起来了！”赵爷爷也点着头，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和他聊过，那老头儿人不错，就是家庭不好，儿子也不争气，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养着儿子！不过怎么也都比我们好，我们被他们拐了之后，家里人都不知道报没报警！唉……就我那儿媳妇，估计恨不得我死在外面了吧！家门不幸！” 侯爷爷也抹着眼泪，叹着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我们这里的这几个人，多少都是家庭有问题，才被人盯上的，否则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其实我也觉得很好奇，”苏默言带有探索的心情问，“拐卖妇女儿童我都能够理解，拐卖你们这些老人……我还真是头回听说！他们拐了你们，单纯就是为了让你们去乞讨？” “算是吧，至少我俩的情况是一致的。”赵爷爷叹着气，抹了抹眼角流出来的眼泪，“像我们这种行动能力差，没有逃跑能力，卖相可怜的人，在乞讨这行的价值很高。当然，如果我们乞讨不到一定的数额，也有惩罚，不给我们吃饭，还会挨揍，唉……” “对，不光是我们！”侯爷爷顺着赵爷爷的话补充下去，“这几个人丧心病狂，连这里的女人都不放过！你看到那三个孩子了吧，那孩子可都是他们的亲骨肉啊，竟然都能如此糟蹋！可想而知，这几个人有多变态！” “什么？”苏默言一紧张，差点没把油门当刹车踩上，他平稳了一下车子，又问，“那三个孩子都不是拐回来的？是……是出逃的那个人和被拐的女人生的？” “不止是老板，那个司机也参与了！”赵爷爷摇着头，语气中充满了惋惜，“要不然我说这些人没有人性呢！这三个孩子都不是在医院生的，就在那破房子里，连个大夫都没有，接生婆也没有！你说说，万一出现啥问题，这女人岂不是就死了？” “能告诉我，孩子都是是哪个女人生的？”苏默言目光凝视着前方，心中更不是滋味。 第342章 命运悲惨 “被你们带走的慧慧生了两个，还有一个是比较正常的女娃子小薇生的。”赵爷爷回答着，“慧慧这孩子命苦，想要跑了几次都被抓回来，她乞讨的钱也总是最少的，经常被毒打得不成样子。小薇比较乖，也会讨他们喜欢，她在这里吃的苦并不多，就是苦了慧慧啊……那丫头的命太苦了。” 太平盛世繁荣昌盛的慈山市，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组织，让苏默言痛恨得牙根直痒，这些人的确应当得到惩罚。 “这次好了，我们都不用再受苦了！”候爷爷靠在车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就是不知道如果我都不去乞讨了，那么还能做什么……” 候爷爷的话重重地撞击着苏默言的心，让他不由得去思考这些人的后路。 两个弱智的女子即便找到了亲人，亲人也未必能够善待，毕竟如果真的照顾的好，那就不至于被这些人贩子拐走。 两个老人身体都有残疾，家庭情况堪忧，儿孙不孝，就算被送回去，还不如流浪街头。 两个被打成残疾的成年男子，如果重新回到家里，不知道亲人能否接受这样残缺的他们，能否正视他们的存在，又让他们怎么活下去？ 最难处理的是冯慧和小薇，她俩和乞讨头目相继发生过关系，即便不是在情愿的情况下，也为他们生了三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她们回到了家，那么孩子怎么办？如果她们带着孩子，家里能够接纳吗？就算能接纳，这个社会能接纳吗？别人对她们的评价，足以让这两个女人被唾沫淹死，人心可畏。 刑侦一队因为抓到了“乞丐”的组织再次乱了套，同事们脸上的表情都被这几个受害者的遭遇牵动着，就连邢鑫的脸上都多了一分戾气，随时有暴走的可能。 苏默言冷着脸坐在审讯室里，对面坐着不愿意配合的那个司机。 司机梗着脖子，一脸不屑地看着苏默言，张口闭口说他一概不知。 邢鑫猛然把审讯本子摔在了桌子上，瞪这牛眼一般大的眼睛，厉声吼着：“你再说一句不知道试试？被你们控制的这些人都已经指认了，还想抵赖是吗？要是聪明的，就赶快交代出你们的主谋，这也算你立功，不然的话！哼哼……你就等着蹲大狱吧！被人当成了挡箭牌，自己还觉得挺得意呢！” 只可惜，邢鑫说了一大串的话，对司机完全没有任何效用，他依旧一个字都不交代。 苏默言一直在揣测这他的心里活动，究竟是什么，才让他如此坚决的不妥协。 他审视着司机的表现，对这个人展开了全方位的“进攻”。 另一面，刘一美和古月都被安排到了安置乞丐的办公室里，进行心理疏导，和劝慰工作，希望可以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两个年纪大的老人还好，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两个智障的女子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小薇一直都在哭，想让警察帮她回家。 这三个女人一哭起来，孩子也跟着开始哭着，一时间办公室里充斥着哭闹的声音。 叶静怡被吵的头都要炸裂了，她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不耐烦地问古月道：“你行不行，不行我来！” 原本古月对这些人就束手无策，叶静怡的质疑声，让她瞬间不再退缩。 “必须行！”古月站起身来，把叶静怡当在了门外，“苏队说了，这些事情不让你碰，你最好离我们远点。” “你——”叶静怡本想和她争吵几句，可她想到苏默言在大家面前说过的那番话，也就忍了下来，“古月你记住，要不然你就一直嚣张，如果等到我翻身的那天，看我怎么把你踩在脚下！不要以为，我一直都不会接触案件，一旦让我有翻身之日，我会把你踩的很惨。” 古月冷笑着，她一定会好好学，尽快成长，绝不给叶静怡机会。就算，曾经叶静怡是警校的传奇校花级别的人物，古月也绝对不会认输。 两个女人在争吵之际，审讯室里却异常寂静。 审讯室里，只能听见司机手腕上手铐和小桌板发生碰撞的声音。 邢鑫不开口问，司机也不开口说。 苏默言在等，等待一个结果。 突然，手机“叮”响了一声，一条消息发了进来。 消息里记录着司机和他的合伙人的联系方式，以及俩人的通话记录，还附带了一份他俩在微信里的录音…… 苏默言的嘴角微微上翘了，案情逐渐明朗，即便他继续争辩，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苏默言敲了敲桌子，打破了审讯室的宁静。 “豪哥，对吧？你也不用隐藏，就算你不说，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们作案的确实证据。”苏默言晃了晃手机，读着俩人的微信内容，“强哥，条子已经把冯慧带走，地点很可能已经暴露，赶快撤，我开车往回走！收到，小豪你注意安全，不要被条子尾随。” 鲁豪身体微微一抖，他还以为把手机聊天记录删除，警察就找不到他们交易的秘密，却没想到数据可以被恢复！ “豪哥，我劝你还是交代吧，你不说，那么所有的罪名都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交代了呢，至少你上面还有一个主谋！”苏默言劝着，一副要当老好人的姿态，“当然，如果你够义气，为兄弟担下了这份责任，就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夸你够意思呢，还是骂你笨是个蠢蛋！？” 鲁豪身体微微一抖，心里的坚定被苏默言撬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