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阿姨谢谢您，您提供的这些线索真的太重要了！”古月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不过阿姨，以后关于他们家的事情不要再往外说了，至少等我们的案件调查完，行吗？” 红梅阿姨被古月说得脸有点红了，她知道扯老婆舌不好，可到了这个年纪，不说点家长里短的话，也不晓得和其他人聊什么。看在古月态度好的份上，红梅阿姨点着头答应了下来。 案情总算有了进展，至少让他们调查有了新方向。 从李虎家的小区开车出来，古月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也不说话。由于刚刚经历过分手事件，古月冻了一上午，她缩手缩脚地蜷缩在座位上，脸微微发红，伴随着咳嗽。 苏默言把车开的平稳了许多，随着车子的摇晃，古月竟然睡着了。 在去福利院的路上，苏默言找了一家肯德基，买了两个古月爱吃的汉堡，放在了怀里。 到了福利院门口，古月被空空的肚子饿醒，一睁眼就闻到了特别香的味道…… 古月咽着口水，撇了一眼苏默言，下车直奔福利院大门。 苏默言把怀中两个汉堡拿出来，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也下了车。 冬天的福利院里十分安静，操场上没有孩子们玩耍的身影，只能听见从楼里传出来郎朗的读书声。 古月在老师的引领下，来到了李小花本应当在的位置，可惜那个位置空了下来…… “苍老师，李小花怎么不在？”古月起疑心地问着，“莫不是有人把她接走了？” 苍老师点着头，说道：“的确是有人把她带走了，他还带来了一份dna报告，证明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是谁？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古月赶快追问。 “当然！我带你去档案室查一下。”说着，苍老师带着古月往档案室的方向去，“最近你们应当很忙吧，看你们很久都没有来。” 古月微微笑着，点头说道：“是啊，当警察身不由己。让你十分倾心的臧医生最近来了么？我中午还见过他。” “他？”苍老师叹了一口气，摇着头，“他也很久都没有来了，上次来还是三个月之前的事儿呢！”苍老师脸上挂着有些失落的表情，看来她对臧九臣好真有好感。 三个月之前？古月迟疑了一下。那岂不是，臧九臣说出国回来后？ 作为一个如此热爱公益事业的臧医生，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来福利院？他是有什么事在忙，没有时间吗？还是说，臧医生已经忘了在福利院的那个小女孩呢？ 两个女生愉快地聊着关于臧九臣的话题，苏默言跟在他俩身后，在听到古月问“臧九臣”消息的时候，心里竟然莫名吃醋。他狠狠地握着拳头，眼中冒火地盯着古月单薄的背影，牙咬得咯咯直响。 苏默言认为，古月就是故意提起的，明知道现在是敏感时期，还要说这么让他堵心的人。 臧九臣在各个方面都十分优秀，古月真的对他产生了好感，苏默言很清楚，那他以后就不会和古月有未来。当然，他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要想到古月挽着臧九臣的手臂笑的样子，苏默言就激动得抓狂。 他受不了，一秒钟都受不了！ 更何况，这只是假想，如果真的变成现实，苏默言很可能会变成一个冲动打人的变态。 来到了档案室，苍老师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他俩进门等待。 苍老师只顾着低头找档案，并没有发现这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氛围。 古月站在办工作旁，回头一撇，看到了正在生闷气的苏默言。 苏默言靠在门框上，眼睛死死地盯在古月的脸上，那表情就好像别人欠他五百万一样，拉下来的下巴都能掉在脖子上。 古月转过头来偷笑，苏默言吃瘪的模样还真是很有趣。 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想给苏默言一个台阶下，要让他尝尝被人虐待的滋味儿。 五六分钟之后，苍老师找到了李小花的资料，递给古月，说道：“你看看，这就是那个人填写的资料。不过，一个孩子有什么好调查的？你们这是在处理什么案子？” 古月当然不能和苍老师说明，只能淡然地笑着，把目光放在资料上。 除了办理了一下相关的手续之外，在文件的右下角有一个签名，上面赫然写着——黄广浩。这是一个他们完全不熟悉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范围之内。 在最后一页备案里，还有一张黄广号的身份证复印件。 “苍老师，能不能把这些资料都给我复印一份，我们想拿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古月把资料重新放在苍老师的手上，笑眯眯地说着，“还有，你们在和李小花交流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个孩子奇怪的地方？有没有说过关于父母的事情？或者……关于爸爸的话题？” 苍老师低着头，一副回忆的状态。 李小花对她来说，似乎是那么的陌生，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第374章 小花的父亲 转过身，苍老师复印着手上的资料，背对着古月，不急不缓地说着。 “从小花来之后，她就很少和别人讲话，有点自闭。和其他小朋友都不怎么沟通，更不要说和我们这些老师了。不过我注意到，小花的身上有很多伤痕。新伤旧伤都有，有些地方叠加着伤痕，我怀疑这孩子在家遭遇过家暴！关于父母的事情，我也没听过她提到，直至那个男人出现后，她特别的高兴，那是从他来这里之后，我第一次看到她那么兴奋的样子。孩子对他的态度决定了一切，所以我们审快核实了身份，让他把孩子带走了。也没有纠结过，这个人的身份是不是假的。” 苏默言站在门口一直都没有说话，从苍老师的语气上判断，这个黄广浩应当是一个长相还不错，说话谈吐都让人很放心的人，所以才能这么快通过这一关。正如李大爷所说的，根本不可能把他和“罪犯”联系到一起。 “不过……你既然来调查，那足以说明这个人还是有问题的。”苍老师叹了一口气，“我们……是不是太仓促了，对孩子不负责？” 古月接过资料，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安啦，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说不定……这是一个号的开端。”可实际上，古月也在为小花捏了一把汗。 “那我就放心了。”苍老师凑到古月耳边，悄声问，“小古美女，你和臧医生很熟么？帮我偷偷打听一下，他有没有女朋友，那个……你懂的。”说着，她的脸顿时羞红了。 古月也凑到苍老师耳边，并没故意压低声音，她想让苏默言听到，于是说道：“他啊，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不过很快就有了！” 苍老师瞬间明白了古月说话的含义，抱歉地用手挡住了嘴，不好意思地道歉着：“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对不起啊小古美女，上次他让你代替他来看望孩子，我就应当想到的！我还真是笨呢，像他这么有魅力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苍老师的表情暗淡了下去，对爱情的憧憬又少了几分，叹着气摇头。 “你喜欢他，就要主动嘛！”古月提醒道，“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不过我在努力啊！有机会，你就要去表白，说不定他就喜欢你，不喜欢我呢？” 苍老师被打消了兴致，再也提不起来：“算了，你这么优秀，我又怎么比得了呢？年轻漂亮就不用说了，还是这么能干的女警花，你俩在一起才般配……” 苏默言越听越生气，苍老师还真把臧九臣和古月看成了一对，这把他置于何地？ 他终于沉不住气，走进了办公室，刚要开口和苍老师解释，古月就说道：“苍老师今天麻烦你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说完，推着古月离开了办公室。 从福利院出来，苏默言阴沉的脸一直都没有转晴，心里压抑的话都堆在了喉咙里，却又不敢和古月发火，只能一直隐忍着，快憋出了内伤。 古月拉开车门，一眼看到放在车座上的汉堡，心里有些小激动。 对于苏默言曾经对她做出的那些糟烂的表现，一顿肯德基怎么能够？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把汉堡拿起来，古月上了车，掏出手机，很快往苏默言的微信里转了一笔钱，附带了一句“钱财分明”。苏默言看到手机里那条微信，又看了一眼在吃汉堡的古月，更气了！ “古月！你是不是过分了？”苏默言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因为我喜欢你，我才愿意这么哄你。我都低声下气一天了，你却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我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古月又啃了两口汉堡，嘴角微微一抖，语气平淡地说着，“没意思。” “什么叫没什么意思？什么又叫没意思？”苏默言一把抓住了古月的时候，汉堡掉在了地上，“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想怎么样？” “苏默言！”古月气呼呼地瞪着他，“你弄疼我了！你这个人总是这么霸道，我都和你说了，我们分手了！分手了听不懂吗？你去找你娇滴滴的叶静怡好了，我不想和你这种吃着锅里的，看着盘里的人谈恋爱！太累了，我太累了！难道，你从来不觉得我爱你爱的很辛苦吗？你受了我一天的冷板凳就受不了，我遭受了你多久的冷暴力，你知道吗？” 古月的咆哮和控诉让苏默言哑口无言。 他看的到古月含在眼中的眼泪，看得到她悲伤的情绪，更看的到她对着这段感情里自己的表现。 苏默言意识到，他曾经对古月做的那些事，对她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可古月还一心爱着他，他真的该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苏默言和古月道歉，他顿时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你别和我分手，好吗？”他的语气也逐渐弱下来，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请求”的话。 古月微微垂下了头，捡起地上被她吃了一半的汉堡，递给苏默言，问道：“这个，你还要吗？” 苏默言愣了一下，迟疑地摇摇头。 “丢掉的东西你都知道不要，为什么要强求我重新和你和好呢？即便是一个再完美的汉堡，掉在地上被人弄脏了，也不会有人吃得下去吧？”古月深吸一口气，打开车窗把汉堡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想要求得别人的原谅，是一个汉堡就能解决的吗？按照你的道理，那肯德基和麦当劳岂不是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说完，古月拽了一下她的外套，打开车门下了车。 古月帅气的背影在冷风中摇曳着，在苏默言的视线里逐渐远去。 苏默言的心，似乎是被古月撕裂开了一条缝，疼得让他喘不上气来。 这种感觉，即便是八年前叶静怡失踪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痛苦过。 苏默言闭上了眼睛，他自言自语道：“完了，这次我是真的爱上了。可……我要怎么才能把她追回来？” 第375章 打赌 下着雪的冬日好似一个醉汉，游荡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用狂浪的歌喉在城市里咆哮，时而疲惫地喘着粗气，时而缓慢地抒情歌唱。 下了公交车，寒风肆无忌惮凉飕飕直灌入古月的衣襟，她裹着宽大的衣服顶风艰难地往刑侦队的方向前进着。 在卷着雪花的寒风中，树枝被吹得哗哗作响，残风中还夹带着砂石，即便是在条件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古月的身体是冷的，可心却是暖的。 她知道，只有自己狠下心，苏默言才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 “啊——冻死了！”古月一路小跑着进入到了刑侦队大楼，她脱下外衣，抖掉衣服上残留的雪，不断地跺着脚热身。 “擦擦。”一个温热的手巾递过来，苏默言那张木头脸出现在她面前。 古月迟疑了一下，接过手巾，冷哼着：“这可是无偿的，就当是你附赠给我的售后服务好了！还有，以后不需要你对我这么殷勤，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古月嘟着小嘴，嘴里说“没有”，可嘴角却在不经意间上扬了一下，这微微的一个小动作，已经出卖了她的心。 苏默言看到了，看到了心里，他知道，只要他努力，再努力，古月这丫头坚持不了多久，一定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只是，此时的他心里很疼，看到这样的古月，他的心在滴血。 苏默言清楚，古月是用自己的伤口，来让自己看清楚真实“爱情”的样子。 苏默言和古月一前一后从外面进门，俩人脸上的脸上都呈现出十分默然的表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即便外表是平静的，却还是被细心的叶静怡发现了端倪。她看到，古月眼睛红肿，脸色泛白，嘴唇发青；她看到，苏默言嘴角下沉，脸色不佳。很明显，这都是俩人争吵过，并且十分不愉快的表现。 刘一美也发现了，苏默言进门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古月的身上，一秒都没有停留在叶静怡这边，他已经被古月抓得死死的，就算古月态度冰冷，苏默言的心已经被锁定，眼中看不见其他人！ 邢鑫这个直男癌，没发现俩人的奇怪之处，张口就问：“苏队，你俩有什么发现？我调查了一圈，还真是没有任何突破。我还特意顺了顺李虎的案情，梳理了一下他们的人物关系，想要去找小花的亲生父亲——杜世攀呢。” “发现还真有！”古月脸上增添了几分喜色，从怀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这里满满的都是资料！不过和李虎交代的事实有些出入，咱们双管齐下，争取早点把这俩人都弄回来，看看他们之间哪个是真的爹，哪个是假的！ “什么意思？真假美猴王么！？”邢鑫一脸茫然，“不过，我这边还没有什么头绪，你那边都有线索了，我是追不上你喽！苏队，古月这是开了挂么？” 古月抿嘴笑着，眼睛弯成了一条线。随后，古月把资料塞进了邢鑫的怀里，说道：“逗你呢！你先看看，有没有能启发你的地方，然后我们一起讨论！” 邢鑫翻开资料，看到调查回来的记录，一个劲儿咋舌道：“哎呦喂！小古月，你厉害了啊！这么深的秘密都被你俩发现了？你说实话，是不是苏队帮你的？我不相信这是你完成的！不过……这个黄广浩究竟是何方神圣？” “邢鑫，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古月站住了脚，看了一眼苏默言，一脸认真地和邢鑫说，“邢鑫，要不然咱俩换，我和小王去调查你这边的线索，你和苏队去查我们现在的线，看看咱们谁能先找到关键点！敢不敢？” 邢鑫顿时被古月惊到了，他从没想过，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小丫头和自己叫板！ “有什么不敢！我就不信了，我还能被你比下去？”邢鑫一拍桌子站起来，把苏默言拽过来，“苏队，你也听到了吧！从现在开始，我跟着你……” “我不同意。”苏默言冷着脸，撇了一眼邢鑫，“你还真以为自己有点本事了，和古月叫板？今天所有的资料，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我！我一个堂堂的刑侦一队副队长，今天连司机都没当成！她把我当摆设了，你还真以为你能有她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