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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枝不确定郁灯能不能接受自己,但他知道,郁灯不是个多能容忍欺骗的人,祝枝知道青年对自己毫不保留的信任,所以这样的欺骗也最是伤人。 他别无他法,只能卑劣的纵容着发情期的身体来牵制住郁灯。 因为祝枝知道,郁灯对他的感情有多真,青年骨子里的正统与责任感会叫他有机可乘,至少,他能争取到一个解释的机会。 当然,这么多解释也掩盖不了他从骨子里带来的卑劣。 祝枝一方面厌恶自己的机关算尽,一方面又庆幸,即便是卑劣,能留住想留住的人就够了。 全世界都骂他是疯子没关系,只要郁灯肯垂怜他片刻,他便不觉得自己会陷入无可轮回的深渊。 祝枝敛眉,眉心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易碎感,好像一面纯澈的镜子,只需要轻轻一击,便会彻底粉碎,万劫不复。 郁灯最是受不了他这样,装的也好,如何都好,他是真的喜欢这个人,所以看不得他这样。 那样温柔清雅、孤高冷漠的云端仙一旦跌入泥潭,在旁人眼中或许是可随意玷污的,可郁灯只想小心翼翼地将他捧起来,为他洗尽铅华,为他披上华盖,重新成为自己心尖的琉璃珍宝。 祝枝轻声道:“小灯,我知你此刻只恨我骗你,只是仙魔大抵都是对立的,我潜入凌霄宗不安好心,从未想过会对一人寄托心意。” “我总归惶惶不可终日,担忧你知我身份后厌我恶我,将我视作死敌,与我轮回不见。” 郁灯心中的仙魔对立情绪并不重,这些在他眼中都不算什么,只是他未曾想过,在这个极端的世界长大的祝枝该如何平衡心意。 郁灯脑海中思绪蹁飞,一时间倒消减了祝枝欺骗自己的怒火。 他垂眸看向祝枝道:“谁人不知渡生城主最喜好玩弄人心,杀人诛心,你尚且能一人分饰两人戏耍我,郁灯如何知道你此时是否以蜜语欺骗于我?” 祝枝见他不信,口舌都笨了几分:“我心悦你,先前是我神魂有损,伤重难遏,所以性情才会如此反复,并非是想欺瞒耍弄你。小灯,你若不信我便发誓,以诸天言灵起誓,我若有一字欺骗你,便要我不得好死,灰飞烟灭。” 祝枝说着眉间难得流露出惶恐难安的表情,像是即将被遗弃的小兽一般,惶惶难安地几乎揪心。 此时他哪里还有什么温雅清隽、阴晴难定、莫测疯狂的谪仙师姐或渡生城主的模样。 言灵之誓窜入他的神魂中,天边隐隐有雷霆在闪烁,似是见证一般。 若这也是演技,郁灯只能心折。 郁灯难得见他露出这般的模样,心中的火气彻底散去。 他垂眸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了,只是……” 郁灯犹豫了一下道;“你潜入凌霄宗是为何事?” 祝枝抿唇道:“是为凌霄宗镇宗的功法,修真界与我有大仇,那条被锁入锁龙坑被当做修真界养料的烛龙巨蟒,正是我。” 郁灯其实心里猜到了几分,但真的被祝枝肯定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如被针扎了一般的难受。 郁灯不能完全与祝枝感同身受,有些痛没真的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是真的无法去共情。 他只能从师姐当初那一字一句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平常到血腥与黑暗。 幼年的烛龙巨蟒族群几乎被灭尽,周天诸世只余下他一条烛龙巨蟒,通天的神力吸引来所有人的觊觎。 毕竟他当时尚且幼小,便是生来不凡,修为不足,又如何能抵挡的了那些贪婪的人? 便是他拼尽全力,一人之力也是渺小无比,只能任人鱼肉,被玄铁锁刺穿首尾,漂亮的鳞片被那些人一片片拔下来,血肉供他们日日饮用,储存在血脉天赋中的通天灵力被篡夺用以供养仇人与其后代千百年。 郁灯甚至不敢再多想。 他忽的记起师姐这具身体化作半蛇身的时候,那漂亮的尾部宛如被斩断后重新连接上的痕迹。 郁灯手指微微颤抖,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切的语言都太过苍白。 祝枝从未想过,自己会在郁灯的眼中看到心疼。 他几乎是受宠若惊的 并非说祝枝是个多么自卑的人,只是几乎从他入世以来,从未有人会如此忧他之忧、痛他之痛。且这段时间郁灯自入渡生城以来,看着他的眼神也总是带着隐晦的厌恶与言不由衷的顺服。 青年好像与那些厌恶他、恨不得他死的人化成同一团浊气,只是郁灯更像是一柄利剑,扎的他鲜血淋漓。 每靠近一步,祝枝都似是行走在摇摇欲坠的山崖碎石间。 可如今他突然安心了,因为那样温柔的、真实的心疼,像是乍现的暖色,几乎叫祝枝全身心浸泡在温水中。 孑孑独行的人一旦拥有了一个春色,再艳美的秋景也无法叫他停驻。 郁灯就像是维系他正常感知的人间四季,春意浓、夏暖欢、秋乍喜、冬日寒。 祝枝于深渊边缘摇晃,早已与深渊融为一体,可郁灯却像是一个陡然出现在绝境的绳索,他并非徒劳地停驻在原地等待着他,而是等不到他靠近,便送来春光,一寸寸地缠缚上他的身体,将他拖拽了出来。 祝枝此时虽外表是郁灯的模样,可郁灯偏生能看到那道百孔千疮的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