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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慌张的跪在地上,一粒一粒将米捡了起来。 管家低声骂了一句。 “不识抬举的狗东西,卖你们米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竟然还敢挑三拣四,我看你们这些刁民就活该被饿死。” 他的话说的极为难听。 “他娘的,左右也活不过这个冬日了,我跟你这个狗腿子拼了。” 人群里忽然有人吼了一句。 跟着场面就乱了,无数的人都围了过来,朝着鲁府冲了去,管家见形势有些失控,吓的一个激灵,往后躲了去,短暂的慌乱后,又恢复镇定。 “反了,反了,来人,将这些刁民都给我打出去,要是再有闹事者,直接就地正法。” 有持着刀剑的衙差围了过来,奈何群情激愤,一时竟也没挡住。 “噌......” 有衙差抽出了佩刀,厉声喝道:“再敢上前一步,就休怪差爷刀下无情。” 双方僵持住了。 人群里早已有饿红了眼的人,直直的朝着衙差的刀口上撞了去。 所有人都呆住了,有胆小的更是捂住了眼睛。 想象中的痛呼声并没有传来。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男人浓眉大眼,一手揪住那一心想死之人的后衣领,将人给扔了出去。 “多大点事,就寻死觅活的,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说完又瞪了一眼那衙差,一拳就砸了过去。 “你他娘的拿着朝廷的俸禄,不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就算了,居然能奈到将刀对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得亏你不是在我手下,要不然老子早把你给废了。” 被砸倒在地的衙差见戚猛凶神恶煞的也不敢回手,只捂着脸躺在地上装死。 管家见来着横的了,气势上却不肯输,指着戚猛的鼻子怒道。 “知州大人的府上岂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仔细......” 话还没说完,只见刀光一闪,一道血箭扬起,管家看着自己的半截手指抛向半空,跟着便捂着手,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戚猛往前一站,气势如虹。 “让鲁世杰那个老贼给我滚出来。”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韩清漾缓步走到了府门前。 “我们从边地而来,愿意跟雍州还有潍州的百姓们共进退。诸位且再耐烦半日,待解决了雍州知府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一起共渡难关。” 百姓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相信个外人,况且说这话的还是个貌美的年轻人,可这却不妨碍他们与韩清漾同仇敌忾。鲁世杰在雍州多年,这些年来横行霸道,一手遮天,早已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只要能将鲁世杰这颗毒瘤除了,他们就拥护谁。 鲁世杰刚从姬妾的房里醒来,就听到外头闹哄哄的。 有家丁连滚带爬的喊着,“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鲁世杰不慌不忙的穿了衣裳,嘀咕着。 “还能出什么事啊?左右不过是那些刁民闹事,你让人杀两个,杀鸡儆猴,我倒要看看谁还敢闹事。” 鲁世杰满脸怒气而来,远远便见到了一个身着黑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男子身形瘦削,戴着毛绒绒的围脖,一双眼睛里含着森冷的杀意。 “你便是雍州知府鲁世杰?” 韩清漾上下打量着他,应该不会错了,瞧着圆滚滚的身形,这得搜刮了多少油水,才能长成这副圆球模样。 鲁世杰睨了他一眼。 “你是何人?” 韩清漾莞尔一笑,“你无需知道我是何人,你只需知道我来了,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从现在开始,雍州城由我接管,你所犯下的罪将由大周律法来判。”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身穿铠甲的士兵窜了出来,将鲁世杰给按跪在了地上。 鲁世杰自是不服,大声喊道:“我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敢动我,那可是犯下了诛九族的大罪,我劝你还是想清楚的好,切莫头脑一热,牵连了族人。” 韩清漾俯身在他耳旁低语。 “这大周的天下都是我的,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知府,就算是当今的圣上......” 就算是当今的圣上那也得听他的。 韩清漾起身,低喝道:“押下去,先装进囚车里游街,再关进大牢里。” ...... 自打接管了雍州,韩清漾忙的脚不沾地。 一项又一项的举措颁布下去,一面设立粥棚和药堂,救济老弱病残幼者,暂且解决百姓们的生存问题,一面又招了当地最有经验的农户一起商讨来年春种之事。 韩清漾不光顾着雍州之事,还得关心潍州的灾情,好在潍州知府顾横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倒是省了韩清漾不少事。 雍州跟潍州数十万的灾民,也亏得周炎宗手里头有银子,韩清漾倒也不跟他客气,一副敞开了花的样子,他先是命人打通了商路,直接从江南富庶之地采购粮食。 商人重利,妄图想要坐地起价,韩清漾没办法直接让李壮带人挨个打了招呼,这才按着原先的价钱买了来。 粮食和物资源源不断的运进了灾区,局势算是堪堪维持住了。 这一日,深夜,韩清漾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外头寒风呼号,想来是要下雪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