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人间月老
蔡瑁第二日一早便带着蔡中、蒯越离开，吕霖也没有刻意相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结果日头还没上二竿便下雨了。 史书上对蔡瑁的记载不多，本以为他没多大能耐，没想到还挺聪明的，最起码昨日的表现很让吕霖惊讶。张绣与刘表的隔阂是消不掉了，有蔡瑁等人掣肘，刘表更没有北上夺取南阳的决心，故而留张绣守南郡，更大的作用是防备颍川的曹操。 昨夜与蔡瑁谈的挺多，某种意义上算是结盟，只要吕布不再进兵荆州，盟约便不会破。当然，吕布若一举攻下荆州，也需要蔡氏、蒯氏这些大家族的支持，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盟约也不会破。结盟真正的目的的针对袁术，因为袁术是共同的敌人，乃至以后的曹操……如果有一天吕布平定天下，他蔡瑁拱手来投即可，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今年的夏天还没开始热，这才五月底便下起雨。吕霖在宛城没什么事儿，每日除了读书、练武之外，便是等候京都的消息。这段时间，吕霖的武艺又精进了不少，而且长了些力气，昨日雨停与张绣马战，竟然打了近一百二十回合。吕霖自然欣喜万分，对于这样的进步速度，连张绣都惊讶不已。 老天爷下了一个月的雨才休息，张绣领扬武将军继任南阳郡守的书面文件也传到宛城，陈宫从京都派来杜畿辅佐张绣，吕霖也令郝昭整理行装准备回京。 六月底，最热的时候，吕霖、太史慈、周仓等踏上归途，临别时，吕霖专门笑道张绣，两人窃窃私语一番，众人之间张绣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然后再眉头舒展，最后又露出笑容，吕霖才兴高采烈的告辞上马。迎着烈日，一万三千精兵整整齐齐的踏上北归之路。 启程后，太史慈疑惑道:“少将军方才与张将军讨论何事？似乎张绣将军很有兴趣…”听到太史慈发问，陈到、周仓等也将头转过来。 “哈哈，不可说，不可说，待回到京都，诸位便会知道。”吕霖竟然卖起关子，众人讨了个没去，不再多问。 回到洛阳已经是七月中旬，所谓七月流火，还没感觉到几日酷热，夏日便已经结束了。 洛阳城外，有一队人马正在南门口迎接，吕霖转头对太史慈笑道:“子义将军，父帅听闻你回来特意来接你啦！” “哈哈…哎，不对呀，好像不是义兄。”待马儿走近一些，却见那群人身后有皇撵，吕布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待遇，太史慈疑惑道:“莫非是献帝亲自迎接？” 走到跟前，竟然真的是献帝，吕霖有些惊讶！只见献帝主动上前，堆着满脸笑容，和蔼道:“吕卿为朕劳师远征，一路辛苦啦！朕昨日听到众卿议论，才知吕卿归来。许久不见，吕卿安好，朕便安心啦！” 献帝虽然满脸笑容，吕霖却能想到献帝心中苦涩，一个臣子打一场不大的仗回来，何需皇帝亲自出城迎接，哪里是献帝心疼他吕霖，分明是被郗虑、华歆那群人欺负的…吕霖自然不会拆穿，立即伏首叩拜:“拜见陛下，末将幸不辱命，南阳郡一百三十万子民托臣拜谢陛下恩典！” 果然是荆州第一大郡，竟然有一百三十万人口，比洛阳都城都要多一些。献帝震惊片刻，随即开口道:“快快请起，吕卿一路辛苦，快些回去休息，明日朝会，朕再好好褒奖诸卿！” “谢陛下！”吕霖赶紧再拜，给足了献帝面子，俨然一副君臣和睦的景象，太史慈、周仓等人也是毕恭毕敬。 郝昭带着五千卒告辞去郝萌那里报道，周仓也领军回了京西大营，太史慈也带着五千卒前往京西大营，吕霖只带着陆议小朋友回到将军府。 收到吕霖回京的消息，将军府外聚集了一大群人等候，不仅严夫人与吕雯、蔡琰及一众仆从，连貂蝉也在府外等候。当吕霖骑着大黑马出现在众人实现时，吕雯立即迎上去，“兄长！” 三个月没见，吕雯长高了些，年近十五的小丫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继承了严夫人的美貌和温柔，身材也颇为高挑。 “雯儿！”吕霖翻身下马，拉着吕雯的手，笑道:“雯儿长成大姑娘啦，哈哈！” “人家本来就长大了，嘻嘻…”吕雯挺了挺有些规模的胸脯，也就是在兄长面前，吕雯能活泼一阵，却见身后有个年龄相仿的男孩，立即收敛笑容。 吕霖拉着吕雯走上前，恭敬的向严夫人跪拜行礼:“母亲，孩儿不孝，不能在家侍奉母亲！” 严夫人一把抱住儿子，拍着吕霖脊背，欣慰道:“傻孩子，为娘难道已经老的需要你在身侧侍奉？” 吕霖这才起身，严夫人心疼的嘘寒问暖一阵，才松开手。严夫人宠溺儿子，众人见怪不怪早已习以为常。吕霖这才向貂蝉行礼:“向夫人请安，三月不见，不知夫人身体康复否？” “谢公子挂念，奴婢已经痊愈！”吕霖还能想起她生病，貂蝉自然万分感动。 吕霖这才将目光转向蔡琰，小媳妇激动的泪珠早就在眼眶打转，吕霖毫不顾忌的握住蔡琰，温柔道:“昭姬姐姐，我回来啦…” “妾恭迎公子回府！”小妾是不能称呼丈夫为夫君的，所以吕霖要求蔡琰私下叫她夫君，在严夫人面前，还是称呼公子。 寒暄几句，吕霖又将陆议介绍给严夫人认识，就说自己新收的小兄弟，这种事情，严夫人自然没兴趣过问，吕霖安排黄图在他的前院收拾一间屋子给陆议住下，一群人便走入府内。 吕霖回到后院，擦把脸换了身衣服，蔡琰在一旁伺候，伺候着伺候着便翻滚到床榻上，小半个时辰后，吕霖才将衣服换好，留下满脸通红的蔡琰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若桃花别样红。 此时，吕布与太史慈也回到将军府，太史慈去拜望老母亲，吕布则是许久不见儿子，立即回来见见。 吕霖正在母亲屋里与母亲和妹妹聊天，说着一些关于南阳的山水风景、人文逸事。外头传来一阵盔甲声，随即便是吕布的声音:“哈哈…我儿回来了，听子义说，兴泽的身手高了不少…” “拜见父亲大人！”久不见吕布，听到他的声音，还挺怀念的。 “什么父亲大人？一家人哪来这么多虚礼！”四人言笑晏晏，一直到晚饭时候，才走向偏厅。 除了太史慈，郭嘉与陈宫也来到府上，吕布干脆请贾诩也来府上一起吃饭，偏厅内刚好七个位置，加上陆议小朋友，刚好七个人。当得知进兵宛城时，陆议竟然想到计策里应外合，众人皆惊讶不已。吕霖本想把陆议交给郭嘉，想想他太小了，不能被郭嘉给带坏了，还是就在自己身边更稳妥些，最起码不会养成酗酒的坏毛病不是？ 陆议到底是大家族出生的公子，言谈举止都很有礼节，吕霖当场给他改名字，陆逊，陆伯言！ 酒过三巡，郭嘉乘今日机会多喝了几杯，吕布赶紧出口制止，生怕郭嘉喝多了伤了身体。对于这种场景，吕霖万分欣慰。 如今的吕布越来越凸显一种王霸之气，言谈举止与入洛阳之前截然不同，遇事也不会惊慌失措，而是非常镇定的问陈宫或者贾诩，或者郭嘉。 通过陈宫讲述，吕霖才知道如今朝堂上的情形，听完后，吕霖不禁有些可怜献帝，怪不得今日献帝会在南门外迎接吕霖。陈纪舍了自己的官职为儿子陈群谋了一个监察御史的肥差，在郗虑之下，自然是投入吕布门党羽，王朗坐上尚书仆射之位，华歆也领了常侍御史，除了三公以外，几乎所有位置都被吕布把控。 最强悍的还是这位老师，不温不火的取代了常奉和卫尉，说句很真实的玩笑话，献帝如今晚上起来上几次厕所，贾诩都能查出来。 讨论完这些，吕霖便将话题撤到太史慈身上:“今子义将军回来，可喜可贺，诸公举杯共饮！” 这事儿确实令人高兴，放下酒杯后，吕霖便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继续道:“哎…常听老夫人念叨子义将军的亲事，如今老夫人年老，需要人照顾，将军毕竟男儿身，许多事情考虑不周，将军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老夫人，为了享儿尽快成家不是…” 吕布对此也极为赞同，只要太史慈成家，心就会定下来，随即附和道:“子义可有看中的女子，为兄帮你说亲，选个良辰吉日，我们好好热闹一番…” “呃…谢兄长关心，某尚未顾及此事，恐…” “哎，子义将军，成家还是很重要的！”郭嘉适时的开口:“且少将军既然主动提出，想必已经为将军寻得不错的女子，却不知将军是否有意…” “哈哈…奉孝兄太了解我啦…”郭嘉真是聪明，吕霖这么一提，郭嘉便闻出味儿。 “兴泽擅长此道，郭某还是知道的，如今贾公的生活这么温润，不皆为兴泽之功？”好不容易让贾诩吃瘪，郭嘉断不会忘记顺口提一句贾诩，贾诩干脆别过头，想必当初的事情便是郭嘉与吕霖谋划的。郭嘉继续问道:“不知此次，兴泽是打算为何人做媒？” “哈哈…奉孝兄言重啦…”感受到贾诩怒火般的目光，吕霖赶紧转移话题，“子义将军拿下蔡中、蒯越，算是为张济将军报仇，不如张济将军遗孀也由子义将军照顾？不知诸位以为可行否？” “可行！兴泽之想法与当日贾公有异曲同工之妙！”郭嘉还是费尽心思的把话题拉到贾诩那里，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太史慈却不好意思道:“张济将军尸骨未寒，遗孀新寡，某家若纳之，岂非乘人之危？” “非也！”郭嘉立即反对道:“张济将军战死，由将军为之报仇，其妻室本当报答，且那位邹夫人孤苦无依，将军莫非忍心弃之不顾？” “这…只怕张绣将军与邹夫人已经也不同意…”太史慈有些心动，毕竟单身这么多年，又有这么多人怂恿。 “子义将军放心，张绣将军那里，我已经说好了，他完全赞同，至于邹夫人哪里，我愿为将军再跑一趟，想必也没有问题。只是子义将军，你不会嫌弃邹夫人新寡吧？” “断然不会…”太史慈急忙摇头，忽然觉得中了吕霖的套，立即住口。 “哈哈，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给兴泽啦，子义将军，你便等着选个良辰吉日成婚，久闻邹夫人美艳动人，子义将军有福啦。”郭嘉笑得一脸猥琐，众人随即发笑，只有陆议什么都听不懂，一脸呆萌。 第二日朝会，吕霖才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献帝的悲惨，吕布手握倚天剑立献帝右侧，献帝屁股轻轻沾着龙椅，坐的一点都不踏实，更没有开口的勇气。献帝已经不记得他有多少次朝会没有开口说话了。 如今朝会变成了陈宫、张邈、郗虑等人的聊天场地，吕布站在献帝身侧也不多言，只是在下决定的时候嗯两声，点点头。董承、赵温等完全安静下来，不敢发出任何不和谐的声音。 此次出兵南阳算不上大仗，也没如何打就赢了，故而并不需要赐多少封赏。只是增加了吕霖二百户食邑，再给太史慈封了侯，便没了别的封赏。如今吕霖也是食邑八百户的侯爵。 朝会过后，献帝又拉着吕霖去了宣德殿下棋，然后用午膳。如果之前献帝的目的是在吕布父子之间制造一些小矛盾，现在就只是单纯的保命。京中都说与吕霖关系好的人结果都不错，那么朕也去结交他吕霖…… 张济在京里没有宅子，妻室与张绣之子张泉住在行馆，直到传来张济的死讯，才给邹氏配了一套三院府宅，七八个下人。院子不大，环境倒还不错，尤其与凉州荒漠相比，更加清新雅致。 吕霖到访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在门外等候，此人正是张绣之子张泉。“见过少府大人，恭迎大人光临寒舍！” 张泉虽然年少，却有西北汉子的粗犷身形，想必过两年便会长成虎背熊腰的勇士。二人年龄相仿，正好聊到一起，张泉也没那么多畏惧，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府里。 邹氏已经在府内恭候，丧期刚过不久，身上穿着浅色的薄衫。脸上扑了薄薄一层脂粉，嘴唇的胭脂也不浓，却依然美艳。头上别着一支小白花银钗，想来张济生前对这位夫人极其宠爱。 呃…当然，谁有这么漂亮的夫人都会极其宠爱。邹氏虽然二十七八岁，脸上却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否则曹操怎会那么心动？容貌虽及不上貂蝉，却比蔡琰要出众一些，而是身子更加丰腴，多了两份熟透了的娇艳妩媚。 邹夫人颔首低眉向吕霖行礼，低胸轻衫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犹抱琵琶半遮面，吕霖赶紧别过眼睛，心中默念阿尼陀佛非礼勿视，深呼吸两下才平息小腹的火焰。“夫人快快请起，本将受张绣将军所托，前来拜望夫人与张公子，张济将军之事，还望夫人节哀随便…” “谢公子，请公子入内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