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他要尽情宣泄着这接近两个月来自己所遭受的白眼和怨气，宣泄自己背上的压力，宣泄这种所有情感得到极度释放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除非马赛青年队主教练皮埃尔先生不守诺言！不然的话，他现在就是马赛青年队的一员了。 捶打胸膛，怒吼发泄完之后，张扬看向场边，那是青年队主教练皮埃尔站的方位，张扬哈哈笑着，大声喊：“现在——我是你的球员了！！教练！” 此时，周围依然有些沉默，其他人则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这小子，还是人吗？！那球真的是他打进去的？！ ※※※※※※※※※ 张扬的这个进球实在是太精彩，太让人意想不到，太霸道了！ 皮埃尔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用力的朝着天空挥了挥手臂，然后他立刻扭头看向旁边的主教练费尔南德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所看到的一幕让他惊讶不已——费尔南德斯正在做着同样的动作，他在挥拳庆祝，满脸兴奋和赞赏之色！ “哈迪克，你捡到宝了！！”他开口对皮埃尔说道。 皮埃尔以为自己听错了。是的，皮埃尔之前答应张扬，说只要张扬进球，他就会同意张扬留在队中，此刻，皮埃尔打算信守承诺，他决定给张扬机会，签下这个中国男孩，一份青年队的合同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可以决定的。又不需要花费多少，也算是一笔对于未来的投资了。在皮埃尔的心中，张扬通过努力，也许能够成功成为一个真正的职业球员，而且，事实上，皮埃尔对于张扬的信心不小。但是，他没有想到，一线队主教练让.费尔南德斯对张扬的评价更高，居然说捡到了宝贝了！ 场边的其他的青年队助理教练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承认张扬这个进球很漂亮，很有霸气，也很让他们意外和震惊，但是，仅仅一个进球，能说明什么？！顶多说明这小子还算有可以挖掘造就的潜力吧！怎么在费尔南德斯的口中就成了‘宝贝’了。 费尔南德斯心情很好，他可没有想到自己随便来一趟青年队，居然会发现这样一个天才苗子，而且这小子据说是自己送上门的。 “身体强壮，有速度，有爆发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让.费尔南德斯对皮埃尔以及其他几个助理教练说，“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子的强大的决心，他对进球如此饥饿和渴望，刚才的两次的射门动作，特别是进球的那次，完全是非常规的，这种射门只有真正的射手才会有！这样的射手，就好像是永远饥饿的野兽，他们对于进球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看着皮埃尔似乎已经明了，其他几个青年队助理教练还若有所思，费尔南德斯接着说，“也许他的技术还很糟糕，也许他的意识还差点，但是，这种对于进球的欲望和决心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在比赛中，经常有一些进球是本来不该出现的，但是，却因为射手的不放弃和拼搏出现了，就是这样的情况！在我看来，这种决心和饥饿感，比别的都要重要。” “有没有觉得这个小伙子像谁？”马赛队主教练让.费尔南德斯问青年队主教练哈迪克.皮埃尔。 “菲利普.因扎吉！”皮埃尔脱口而出，他刚才就有一种感觉，现在听费尔南德斯这么一说，脱口而出。 费尔南德斯一脸笑意点头。这个中国男孩和因扎吉的特点是不一样的，而且一个是菜鸟，一个是超级射手，按说根本不具备可比性，但是，从张扬的身上，两人看出来一点因扎吉的影子，那就是，两人都是那种为了进球不要命的主！ ※※※※※※※※※ 马赛青年队助理教练莱维提出疑问：“可是他这粒进球，在我看来有不少运气的成分。” 费尔南德斯则摇头，不同意莱维意见：“没错，如果再让这个年轻人打入这样的进球，也许他再试一百次也做不到，但是，这并不能仅仅说的运气，运气是建立在一定的实力基础上的。” 看到莱维还要说什么，费尔南德斯一句话让莱维闭嘴了，“你不觉得他的经历很像一个人吗？” 很像一个人？ 所有人脑子里都想起了那个名字，弗兰克.里贝里，同样是出身草根，同样是被费尔南德斯欣赏，里贝里从业余联赛被费尔南德斯看重，现在已经是马赛队的中场绝对主力。 费尔南德斯用里贝里的事情，来表明自己对于张扬的态度，很看好。 如果再说什么的话，这可就是怀疑费尔南德斯的眼光了。 当然了，事实上，张扬现在的情况处境以及实力要比里贝里当初还要糟糕不少的。 ※※※※※※※※※ “现在——我是你的球员了！！教练！” 几个教练还在就张扬和他的这粒进球讨论呢，听到那边张扬在大声喊。 “哈哈，中国男孩着急了。”费尔南德斯笑着说。 皮埃尔也忍住笑意，“这小子这句话是在提醒我，要遵守承诺呢。” 费尔南德斯突然问皮埃尔，“哈迪克，你是不是打算给他一份青年队合同？” 皮埃尔愕然回答，“是啊，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觉得不合适。” “为什么？”皮埃尔有些不理解，他以为费尔南德斯不同意，就为张扬争取说，“你不是也挺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吗？”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费尔南德斯看向场内那个正一脸焦急的朝着这边看的小家伙说，“我的意思是，你看了这个年轻人刚才的表现，你觉得还是只签青年队的合约，合适吗？” 皮埃尔震惊了，签青年队的合约不合适，这是什么意思？直接给这小子正式的职业合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一个从来没有踢过职业比赛的球员，绕过了青年队合约，直接签下了职业合同？这简直是开玩笑嘛！ 不过，皮埃尔看到费尔南德斯的表情，一线队主教练的表情说明，这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相信我，哈迪克。”费尔南德斯有些骄傲的笑了，“这个年轻人。假以时日，会让你大吃一惊的！”说着，费尔南德斯哈哈笑着拍拍老友的肩膀，“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的。” 这话说的，在整个法国，没人敢怀疑费尔南德斯的眼光的，仅仅只是作为齐达内的恩师这一点就足够了。此外，费尔南德斯当初将业余队的弗兰克.里贝里直接带到梅斯队的时候，有人曾经讥笑费尔南德斯那次看走眼了，说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结果呢，里贝里将他的足球天赋表现的淋漓尽致，简直让人拍案叫绝，现在在法国国内，呼吁多梅内克将里贝里招入法国队的呼声越来越高。 那些当初挖苦费尔南德斯的人都被打脸了！ ※※※※※※※※※ 马赛队主教练让.费尔南德斯仔细打量着站在他眼前的张扬。 他越看越满意，这小子的身体素质看起来很不错，身体很强壮，虽然不是那种大块头，但是，这种体格也算不错了，最起码在争抢的时候，不会因为身体吃太多亏！ 一些速度很快的球员，往往体格瘦弱，这就限制了他们的作用和发挥，只能够作为防守反击的武器，一旦和对方刺刀见红，就不行了。眼前这小子似乎要好一些，最起码在面对对方的身体接触的时候，不会一下子就完蛋。不要小看这一下子，速度快的球员，只要第一下能够摆脱，一旦加速起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费尔南德斯看着张扬，张扬也看着费尔南德斯，张扬有些惊讶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明白，他本来以为会是青年队主教练皮埃尔找自己谈话，没想到会是费尔南德斯。难道青年队签下球员还要一线队主教练同意？好像并不需要的吧。 “你好，中国男孩。”费尔南德斯用英语向张扬问好。他不知道张扬的名字，只能够这样称呼了，事实上，就是皮埃尔也说不出张扬的名字，中国名字对于西方人来说还是比较拗口的，另外就是，此前张扬的表现还没有资格让皮埃尔记住名字。 “您好，费尔南德斯先生。”张扬不卑不亢的用法语回答道。 费尔南德斯一愣，更多的是高兴，他刚才还在发愁和这个年轻人怎么交流呢，没想到对方会说法语，虽然似乎口音还有问题，但是，简单的交流应该没事。 “你会说法语？” “两个月前一点不会，现在会一点了。”张扬一脸骄傲的说。 费尔南德斯立刻动容，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一定发生了很多不寻常的故事，这让他来兴趣了，他想要了解这些，因为对于一个真正的主教练来说，对于自己的球员，不仅仅在训练和比赛中的情况要了解，如果能够了解球员生活中的一些事情，更能够帮助教练去把握球员的性格。 张扬此刻却不知道在费尔南德斯的心里自己已经是‘他的球员’，他还在焦急呢。 到底能不能签下自己，给句痛快话啊！刚才那个承诺还算话吗？想反悔不是？ 这个笨蛋，他却不去想，费尔南德斯这个马赛队的一线队主教练，法国名帅，无缘无故凭什么会找他一个无名小卒谈话？！ ※※※※※※※※※ ps：红票啊红票，红红的票票啊，收藏啊收藏...兄弟们顶一下哈！嘿嘿。感谢诸位兄弟的捧场。 第十一章 速度！（求红票、收藏） “我听哈迪克讲过你昨天的故事了。”费尔南德斯说。 张扬咧开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在他想来，当钉子户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且在这背后是很多的艰辛和委屈，他不想再去想，男子汉大丈夫，昂首向前看！ “说实话，我对你的经历很好奇，如果可以的话，能和我讲讲吗？”费尔南德斯一边说一边一屁股坐在了草皮上。 张扬嘿嘿笑了，他对这个马赛队一线队主教练让.费尔南德斯的印象很好，虽然贵为法国名帅，但是，费尔南德斯没有摆架子，这倒不是说费尔南德斯没有威严，有威严和故意摆架子是两码事。张扬想起他之前去里昂队请求试训的时候，里昂队的那个助理教练，那个白人胖子简直鼻孔朝天了，将自己视为一个小丑，根本不给自己试训的机会，就凭主观认为自己不行，对自己极尽羞辱！ “没问题，教练先生。”张扬点点头，这没什么不好说的。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既然问了，他自然就讲咯，而且张扬现在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被马赛队接纳签约，他要抓住任何的可能机会。 他是个鬼灵精，正好借着讲述自己的经历的机会，将自己的种种努力和付出，面对困境的时候的种种坚持讲述给费尔南德斯听。希望能够打动费尔南德斯。 这样一个追求足球梦想，不惜吃尽苦头，依然不放弃的天才球员，你们不快点拿下，还等什么？！ 嗯，他就是这样想的！ 当个人付出了所有的努力之后，剩下的就是等待判决的时候，仍然必须利用一切可能去争取最后的好结果！ ※※※※※※※※※ 一开始只有费尔南德斯在听，随后皮埃尔也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包括莱维在内的其他的青年队教练也过来听张扬默默的讲述。 在张扬的讲述中，所有人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家人、朋友如此无私的筹钱给这个十九岁的青年球员来到法国，只是为了能够继续足球梦想，能够继续踏上绿茵场，这个年轻人在异国他乡，自己孤身一人，吃尽了苦头，受到了多少白眼，无数次被拒绝，无数次想要放弃，却咬牙坚持下去… 一众教练们听了张扬讲述的这个他自己的真实故事，一个个唏嘘不已。 他们看向张扬的眼神不一样了，这个小伙子值得他们送上敬意，这种对于梦想的执着追求，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马赛队青年队助理教练莱维也对张扬的印象变得很好，他刚才质疑张扬，并不是对张扬有什么成见，而是出于一种认真的工作态度。 不过，这个时候，莱维的心中还有一个疑团。 “张，你昨天试训已经失败了，今天怎么又来了？” 其他几个人，包括青年队主教练皮埃尔在内也点点头，这也是他们所不明白的，因为，一般而言，被球队拒绝后，球员不会再来了，因为，足球场上讲究的是终究是实力，教练员认为你的实力没有达到要求，那么你即使来一百次也没用，一般来说试训的球员们都知道这一点，他们试训失败后，要么灰溜溜的回家了，要么转战别处去申请试训，才不会再到同一家球会来碰运气呢。 张扬看了看青年队主教练皮埃尔，他自己的脸色也有些古怪，“真的要说？” “当然。” “那是因为，皮埃尔先生是我来到法国后碰到的这么多教练员中，第一个真正对我表现出公平的态度一位。我想他应该是个好人，不会将我赶走…”张扬一脸不好意思说。 马赛队的教练员们面面相觑，然后哈哈笑起来，皮埃尔也是一愣之后，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没有想到，促使张扬做出‘钉子户’的决定的居然是因为自己表现出的‘好人’印象。 “谢谢你，哈迪克，我的朋友，我想我们要感谢你能够帮球队吸引来这么一个有潜力的球员。”他和皮埃尔开玩笑说。 皮埃尔也笑了，这事儿，真的挺神奇的。 在笑过之后，众教练又是一阵唏嘘不已，如果，如果之前有一个俱乐部真正愿意放低姿态，给予张扬这个送上门的‘菜鸟’公平的机会，真正用心的去观察这个球员，那么，张扬此刻也就不可能来到马赛队了，而且，要知道这小子还是二次来到马赛队试训的。 ※※※※※※※※※ 和众人的唏嘘不已不一样，张扬却是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刚才听的清清楚楚，费尔南德斯先生口中说的是什么？！他说自己是一个有潜力的球员！没错，自己没听错，就是这句话！这就是说——自己是马赛队青年队的球员了？ 这一刻，张扬的大脑甚至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成为职业球员了？马赛队要和自己签约了？！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 他抬头，眼睛盯着皮埃尔，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和严肃，“皮埃尔先生，请问，你真的确定，你们愿意签下我？”他并没有问一线队主教练费尔南德斯，此刻张扬还没有忘记谁才是青年队的主教练，这位才是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当然了，你怎么会以为不可能呢？”皮埃尔笑着说，“难道你以为我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张扬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他激动的说着，“我只是太高兴了，哈哈，我太高兴了！” 张扬哈哈笑着，他抬头看天，马赛的天空有些雾茫茫的，张扬却感觉自己能透过这雾气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他整个身心都松懈了，一直以来强行压抑、强自坚持，让他整个人像是绷紧了的弹簧，此刻，所有的压力释放了，弹簧也彻底弹开了… 张扬的胸膛急剧起伏，他想要压抑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却发现那根本是无用功，他为了自己的足球梦，为了能够成为职业球员一直在努力！无数个日子里，无论寒冬还是酷暑，坚持训练，玩命训练和比赛，为的不就是这一个目标吗？！ 张扬又大声问，“教练，你没有开玩笑吧。” “没有，今天可不是愚人节。”皮埃尔笑着说，“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个小程序要履行，通过这个程序的话，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 张扬立刻紧张起来，还有个小程序？什么意思？ 莫非还有什么变卦不成？ 难道又是空欢喜一场。张扬开始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