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扬帆出海
鲛人族的公主当夜在礁石上轻轻浅唱那支死去的鲛人经常所唱之歌整整一夜，那死去的鲛人一直在躺在她怀中，她只觉有那么一瞬天崩地裂了。 公主落下的眼泪形成了鲛珠，据说那些海中的游鱼一吞，即刻便如越过龙门一般直接就妖化了。要知道在修道界能够有如此力量的东西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从此，鲛珠的作用名声大噪，但是却在自此之后，公主纵然流下泪来已不是鲛珠了。 鲛人族长夫妇以为他们已经成功的骗取了儿女，不想公主对那有着赫赫功名的鲛人还是不屑一顾。不想此般过后，鲛人族的公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往从不开口唱歌的她每逢月圆之夜必将坐在礁石上吟唱到天明，可惜却再也无法滴泪成鲛珠了。 众人一听，都惊讶于这公主对感情的执着，也暗暗对族长夫妇以及那功臣的行为有些谴责。方源和林炎吾则又是不同的感受，他们俩现在甚至有些心灰意冷，都说鲛珠难得，不想不仅仅得要机缘更重要的还得要遇到一个如鲛人族公主那般痴情的女子。 方源心中有些焦虑起来，如此一来想要得到鲛珠谈何容易？林炎吾亦是一般的想法，他本以为鲛珠泪极易获得，也就是去海上一圈而已应该如探囊取物。不想听了谢代林的话，这才发现好像很是不容易。就问道“谢兄，如此说来，岂非那鲛人公主后，再无鲛珠泪了？” 谢代林说道“不是，这鲛珠泪也出了很多次，数十年前也有人偶得到过。只要鲛人的情至深，爱至浓。便也能够落泪成鲛珠，况且鲛人族十分庞大，还愁找不到痴情的鲛人吗？” 这话语对方源和林炎吾来说无异于是柳暗花明的，两人的内心都振奋了一下，如此说来还是有机会得到那鲛珠泪的。特别是方源想到了昏迷不醒的冰凝，如此一来救助她也是有希望的了。 林炎吾忙说道“方兄，三位谢兄，这此出海就有劳多多照顾了。”说罢，斟满了杯中之酒，对几人一举杯，仰着脖子喝得一滴不剩。 几人连忙举起杯盏，说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灭妖除魔乃是我们的分内之事，理应如此的。” 此夜倒还不漫长，众人都觉得几杯之后天边便有鱼肚白泛起。期间方源多次想要同二妞说上几句，但是觉得在林炎吾面前有些不适宜，便也只得作罢。 几日之后，众人来到离海岸不远处，只见岸边有一艘如高楼大厦般的大船。船四周上绑着的纤绳犹如铁索，一大群纤夫正在卖力的拉着绳索，那大船却似乎无动于衷，只是在水浪中颠簸了一下。 林炎吾站在船头，看上去如此的英姿飒爽。谢达行本来要一起跟随出海的，不料却临时接到重大之事，改由谢达天跟着一起前去。无欢大师带着方源几人踏上那艘大船，在起风时便扬起了大帆。 谢达天看上去非常的和善，方源上次在追风岭上见过他，此人行事异常的低调，基本不强出头，比之锋芒毕露的谢锦好上太多。意外的是方源发现了谢枫也在，这谢枫见到方源和花解雨还主动过来打了招呼。 无欢大师一踏上船便和门中弟子隐入了阁楼中，林小菁临走时淡淡地看了方源一眼，并不说话便步入了阁楼中。方源和花解雨乃是两个大男子，自然不必她们那般小心翼翼地躲在里面，生怕海风和日晒会损坏吹弹可破的皮肤。 就在准备扬帆起航的时候，突然两条人影急速而来，落在了甲板上。方源一看，心中大惊，怎么会是他们？却见一男一女落下后，见到谢祥奇那男子便说道“谢师兄，我们来晚了。” 谢祥奇道“到底刚好赶上，我们即可便出发。” 那男子见到方源一惊，连忙走过来道“方师兄，幸会，幸会。” 方源道“青墨师兄，好巧。” 青墨见到方源旁边还有花解雨，一愣。方源会意，连忙说道“这是花解雨花师兄。”然后，又向花解雨介绍道“花师兄，这是无极门碧琉仙子的嫡传弟子青墨师兄。” 两人连忙互相见过，方源见同他一道来的那女子轻纱遮面，身姿窈窕，不用见其庐山真面目都能知晓长得极美。方源都不用猜测，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碧琉仙子了，连忙问向青墨道“青墨师兄，那应该是你的师父吧？” 青墨点了点头，眼中是一种别样的目光。 一时谢达天迎了出来，见到那女子，连忙上前说道“碧琉仙子，欢迎欢迎。” 碧琉仙子轻声说道“谢家主，望多多关照。” 谢达天一愣，并不怪罪她叫错人，说道“先里面坐，无欢大师也在。” 碧琉仙子点了点头，看了看青墨一眼，款步而去。青墨的眼中是这般的炽热和尽显柔情，眼光在她师父身上都化散不开。 此刻乃是初阳升起，海面上的薄雾仍然漂浮在水面上，也难以看清远处的景象。水手们专心致志地扬帆，把舵，升锚。大帆布一冲到顶端，经大风呼呼地刮过，就如剑般冲了出去。 甲板上的几人在侃侃而谈，谢枫和花解雨似乎都不多话，方源本性虽有些孤僻但是到底有些难耐寂寞。况且谢祥奇一直在旁边同他攀谈，便也聊慰寂寞。 船舱中的房间建造得有些华丽，铺陈上也是极为考究的，甚至那些香炉中还放飘出了一缕缕的清香。林小菁皱着眉头，这种奢华的场所根本不适合她去居住。但是，却是别无选择的。 正在纳闷之时，一个身影突然闯入了进来，林小菁吓得连忙拔出了紫影。不料一看之下，却是沐霜。沐霜一见林小菁的表情先是一愣，继而又戏虐道“师妹，何事在发呆？让师姐猜猜，定然是为了外面那小子啰。” 林小菁一听，心中大为紧张，脸上甚至有了飞红。一个劲地娇嗔道“师姐，你又胡说了？” 沐霜嘴角浮起了一抹奸笑，在她耳边低语道“师妹，你们可真是有缘，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告诉九阳都主特地安排他同你一道的？” 林小菁这下脸上更是红了一层，又羞又急跺着脚道“师姐，你怎么还在胡说。” 沐霜见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师妹这样，心中不禁好笑，她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如此的撒娇。但是，忍俊不禁的同时也在担忧，他如何看不出外面那小子一门心思都在他师姐身上。 两人正在闹腾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出现在了门口处，一见到沐霜便扑了上来。沐霜先是吃了一惊，见到是那只长得煞是可爱的小狐狸，心中早已软化了一下子就抱在怀中。 小狐狸似乎也比较兴奋，在沐霜的怀中蹭来蹭去的，沐霜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小东西怎么一下子重了那么多？” 林小菁在一旁看着小狐狸，缥缈峰后花果园中的果子几乎被她扫荡干净，不吃胖那才叫奇怪的。小狐狸现在有些惧怕她的目光，总觉得她有些变了，根本不想同她撒娇。 暗阁中，有两个声音在对话。 “鲛人这帮蠢材，差点了误了门主的大事。” “大使息怒，鲛人头脑比较简单，劝化劝化就好了。” “你是有所不知，门主运筹帷幄，现在东海这盘棋全都搞砸了。” “大使所指何事？” “少问一些，就可以活得久一些。对了，拿残剑拿小子也在？” “确实在，听说是要找寻什么鲛珠泪。” “堂主本来是欲趁着这次机会把他抓回天地神门的，不料却有人从中阻拦，让门主临时改变了主意。” “抓那小子干嘛？” “究竟这里面有何秘密，连我也是不清楚的。” “但不知大使这次前来，是有何吩咐的？” “这次不抓这小子还罢了，不料上面居然还吩咐我等好好保护他，真是让我费解。” “大使放心，定然竭尽全力好好保护与他。” 海面上的雾气在阳光的升温中逐渐地散去，但是海面上吹来的风显得有几分的冰冷，让人摄之便无比的清爽。但是，四周之物根本如出一辙，感觉好像都行了许久都还是同样的场景。东海处有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没人能够说得清楚有没有岸。 那些经验丰富的水手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般在海上漂流一月是必得回到岸上的。传说海中居住着海叉水鬼，甚至还有不少水怪作祟。一旦漂流太久，便容易引发神经紧绷，从而产生错乱严重者可能会导致发疯。 方源见此大海茫茫，鲛珠泪之事像是遥遥无期，想到躺在石栈峰上昏迷不醒的师姐便有些深深地自责。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条生路，但是这鲛珠泪却是一时难以得到的，念及此处便有些讪讪的。 谢祥奇见他有些愁眉苦脸的，连忙过来说道“方师弟，你因何闷闷不乐？” 方源看着水天一线的远景，这碧蓝如洗的海面和天空遥相辉映让人根本分不清现实与否，亦或是难以有丝毫的辨别之能。水天早已相容，虽是美景，谁又能够想到是暗流涌动呢？现在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能化作一声叹息，他不禁淡淡道“谢师兄，不知鲛珠泪能否得到？” 谢祥奇一愣，他以为方源此次前来无非是奉武欲之命罢了，想不到他居然和林炎吾一样乃是为了找寻鲛珠泪而来。如此说来，他现在的忧愁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他身为修道众人，理应不需那驻颜丹。谢祥奇同方源多次的生死与共过，心中早已把他认作一知己便也把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 方源的语气中显得有些激动和不平“谢师兄，家师姐遭那妖族迫害，至今昏迷不醒”他把那经过一说，谢祥奇和花解雨还有青墨都听得真切，觉得她师姐也真是命运多舛。 谢祥奇便说道“方师弟，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大可不必如此焦虑，你们都前来帮助我谢家，我们岂有不知报恩之理，我们定当竭尽全力为你找寻鲛珠。” 花解雨和青墨感戴方源的救助之恩，便也信誓旦旦地告知定当助其一臂之力的。方源大为感动，觉得如此最好，便问道“谢师兄，不知这海上的危机有哪些？” 谢祥奇缓缓道“海上主要是容易让人产生幻象，特别是鲛人一族又善于织梦，很多人在找寻鲛珠的过程中碰到那些织出织梦便会沦陷其中。还有则是蛟蛇一族，他们善于在海面制造出幻境，让在海上漂流多日之人产生炫目和晕厥。” 方源突然问向青墨道“青墨师兄，你们此次前去流波岛可是有要是要办？” 青墨道“我门中的一件法器遗矢沧海，看看是否在鲛人族或者蛟蛇族的手中。” 方源点了点头。 谢祥奇却又继续说道“近来这些鲛人有些脾性暴躁，以往这些鲛人都能和渔民和平共处的，却不知为何现在连临港处的那些鲛人都能胆大妄为的把渔民捕捉而去。” 方源道“谢师兄，却不知这流波岛何在？” 谢祥奇道“流波岛漂浮不定，像是沧海中的一粟，据说唯有月圆之夜方才能锁定住其行踪。若是平常时间，怕是万难有个准确的定位。” 青墨道“如此说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几人心知肚明，连谢家几位长老都能失踪，谁知道这看此波澜不惊的海面上隐藏着什么危机。 阁楼里有一个大堂，此刻谢达天和无欢大师坐在上座处。碧琉仙子和林炎吾在下座处。谢达天率先开口道“谢某再次谢过几位能够前来鼎力相助。” 无欢大师微微颔首，脸上毫不动容，仍是那般的冰冷说道“谢师兄倒是客气了，造福苍生乃我修道之人的分内之事，鲛人作乱定然得平息才是。” 林炎吾也说道“谢世伯多礼了，此番我亦不过是假借名头先去找寻鲛珠罢了。” 碧琉仙子声音如莺，有些婉转“谢当家的言重了，我也是靠榜靠榜，要去找寻一件东西。” 谢达天豪爽一笑，朗声道“不管各位有何打算，既然一同出海，定要相互帮衬。” 几人都笑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