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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听江到底还是心疼:“不是让你好好待在房里的吗?” 沐吹寒局促地揪着手,无辜又紧张,似乎不知道叶听江为何生气。 他想要张口说话:“可是仙君那样说……” 口型是做出来了,双耳却没听到一个字。 眼前一片灰影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瞎了的事实。但沐吹寒素来话多,冷不丁就忘了自己竟还失了声。 他捉过叶听江的手,手指动得极快,将他想说的话写下来。 写到一半,就感觉叶听江抽出手,随即又听他道:“不必了,我能读些唇语。” 沐吹寒惊骇,那你不早说? 叶听江却是被那手指的触感撩拨懵了,直到刚才见到扶烟唇形,才意识到自己竟能读懂。 沐吹寒于是无声地说着话:“仙君甩袖走了,是不是在怪我?” 叶听江冷静下来已经想到,他带回来的话本扶烟完全没看过,那些淫言浪语绝非小弟子本意。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重,怕是吓到他了。 他温和下来:“没有,刚才是我一下子没控制住。” 沐吹寒闻言笑笑。看吧,果然是叶听江脸皮薄,一细想就知道那些情节根本不算什么嘛。 真正刺激的话本,他还不敢叫临仙宗弟子送呢。 叶听江顿了顿,又开口:“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这本沐吹寒的话本,你看过么?” 沐吹寒本人:“……” 完了,怎么就忘了房间里还有这本书呢! 他畏畏缩缩:“这是师兄们送来的,我只是……随便翻了翻。” 叶听江看着这书上的磨痕,颇有些不信:“随便翻了翻吗?” 这扉页都快翻烂了。 沐吹寒听出叶听江浓浓的质疑,不由暗叹失策。 若是他并未失明,一眼看清书的磨损,就必然不会撒出这么好拆穿的谎。 这药丸对他的影响可真是由外而内。 沐吹寒只好大胆承认:“我……看得挺仔细。” 叶听江本是个不会出现在话本上的人,现在卖的最火的也都是扶烟与停云君,天知道他能搜罗到这么一本有多不容易,有段时间堪称手不释卷。 叶听江眉心蹙成一个川字:“你,爱看我与其他人缠绵?” 他匪夷所思,真的有人会这么想? 扶烟对他,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 沐吹寒冷汗涔涔,勉力挽救局势:“仙君,我就是看着玩……你和月临仙尊都是顶尖剑修,难免有人想要将你们凑一块嘛。我只是想看看主笔怎么写,话本的事不能当真对不对?” 叶听江犹自疑惑:“可你对这本,明显比……我们的话本还要喜爱。” 虽然他们的话本以数量取胜,但看起来扶烟只是草草翻了翻,封面整洁如新。 沐吹寒大义凛然:“不,那是因为我更爱惜它们。虽说我也看了那本,但看到亲密情节是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纸页撕碎,所以那书看起来更旧些。” 绝不是因为他看了很多很多遍。 叶听江恍然大悟。 原来扶烟看这些,是因为心生醋意? 看到写他和月临仙尊的话本,虽心里抗拒,却又因为吃醋,生生看完了。 叶听江几乎能想见扶烟当时看话本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松了口气,对,这样才对,扶烟怎么可能爱看这种东西。 他心下一软:“你也说了,话本里都不能当真。” 叶听江颇有些滞涩地主动道:“我只欢喜你一人。” 不要为了话本上的陌生人吃醋。 沐吹寒勉强糊弄了过去,他知道叶听江已被误导,却借着这由头趁机打听:“那仙君究竟怎么看月临仙尊?” 这事不问明白,他心里总归有一道刺。 叶听江从前对这问题避而不答,但当时的扶烟是他弟子,现在却成了他未来的道侣。叶听江没有再回避,也不再掩饰自己对月临仙尊的恶感:“修为可堪敬佩,行事不欲深交。” 沐吹寒的指甲掐进手心,却还不能表露出自己五雷轰顶般的绝望:“为什么呀?” 叶听江淡声道:“不问世事苍生,修士贺礼偏又来者不拒。自命清高,眼高于顶,藏头露尾,难称君子。虽算不上欺世盗名,却也羞于与之为伍。” 他本就不喜欢沐吹寒,却也不爱背后品评他人。现在为了安抚小徒弟,却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沐吹寒听完,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终于知道刚才根本不配叫作五雷轰顶,现在才是。 沐吹寒喃喃道:“你是真的恨……恨他呀。” 他早该明白的。 真是对不住叶听江,他快要和这么个不屑为伍的人……合藉了。 沐吹寒已经懒得维持表情,眼一闭,当场昏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床前一团灰影,猜测是叶听江守着他。 沐吹寒做着口型,若能发声,他的嗓音一定是沙哑无力的:“仙君,什么时辰了?” 叶听江温声道:“还是清晨。你昨日怎么了……” 当时扶烟昏迷,叶听江立马又找了商枝过来。可惜商枝也说不出个缘由,只道或许是那药丸新的作用,让叶听江不必着急。 叶听江在他床前守了一夜,见他醒转,这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