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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舟仙子叹道:“亦是最重要的一人。我等此行,还需听其调遣,全力相助才是。” 两长老看她语气诚恳,不似假意,便暗暗把心中不忿心思压了下去。本来,若非魔尊命令,要他们三大渡劫长老听从一个元婴小辈调遣,他们是怎么也不愿的。本欲假意敷衍一番,然此时既然妙舟仙子如此表态,他们亦不好作出违逆之举了。 妙舟仙子亦是笑容微敛,自然猜到这两位长老打的是何心思。魔域实力为尊,堂堂渡劫期魔修听从小辈命令,其实是颇为侮辱人的一件事。 只不过,姬……离渊此人,可并非是能以修为衡量的人物,何况其背后还有魔尊倚仗。不若老老实实送其一程,倒也免得平白无故惹得一身腥。 静候的时间总是无趣,妙舟仙子正闭目修炼,不料神识却捕捉到鬼刹宗众弟子中传来一声冷笑:“……哈哈,你们个个以为离渊是何等天才资质,未曾想为何魔域弟子众多,偏偏是他得魔尊青眼?呵,我曾远远见其一眼,真真是个绝世尤物,想必不仅是魔尊首徒,还得兼当娈宠,以色侍人,方才换的如今修为名头!” 妙舟仙子睁眼,便见那鬼刹宗长老脸色微变,骂道:“放肆!” 却未曾真的去阻止。 那鬼刹宗弟子的话语仍在继续:“此次三宗聚首,我等齐聚于此候他一人,其却自诩身价迟迟不到,实在目下无尘狂妄至极!何德何能令我等屈于其下,唤他一声师兄?” 他的话语引来一阵稀稀疏疏的附和之声。 妙舟仙子皱眉正想出声,却见天边血芒划过,一道玄衣身影落于地面,漆黑魔气缠绕周身,其纯度令渡劫修士也觉心惊。血色瞳眸透过冰冷的金属面具漠然看过来,玄色衣袂被风扬起,手中握着一把闪烁凛冽寒芒的魔剑。 在场忽然鸦雀无声,众修士心底不约而同浮现一个名字。 离渊。 那黑衣魔修径自从凛冽风中行来,身后是一轮凄冷的弯月。而他的目光实在太过漠然,其中一片荒凉死寂,让所有与他对视之人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尤其是,心中有鬼之人。 鬼刹宗弟子中,段亦麟脸色微僵,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退完却后悔不迭,暗忖自己失了分寸。这魔修分明才刚刚到达,想必未曾听清方才那番侮辱言论,何必自乱阵脚,助长他人威风? 他这般想着,却是低着头再不敢动弹,极力减弱自身存在感。 本以段亦麟的身份,实不应对这等人物加以讨论。 只是临行前,他无意得听长老言语,知其对离渊观感不佳,便想迎合其心意,刻意在众人面前大肆说了离渊一通,不过是想得长老青眼,混些好处罢了。是以方才那番话语,其中未免有几分嫉妒钦羡之意,各种揣测更是相当无理。 无论如何,离渊能成为魔尊座下弟子,当有其自身本事,他也就只能妄自议论一番罢了,事实如何,许多人都心知肚明。更何况,离渊在这魔域中的名头,可不仅仅因为其乃魔尊弟子,更多的,是那狠辣无情的手段和深不可测的修为。 段亦麟心中隐隐后悔,却已是晚了。 他那番话早已被离渊听了个全。 兼当娈宠,以色侍人。 离渊素来不在意外人对他评价如何,偏偏段亦麟踩在了他最不可言说的痛处之上,心中不由愠怒。他的神魂被血煞之气侵蚀,整个人心性较之以往更为狠戾不说,魔剑的凶性更是在迫切地渴望着杀戮和鲜血。 魔域实力为尊,这人既然敢说出来,便要有承担他怒火的准备。 离渊神色冷淡,魔气流转速度陡然加快,除却三位渡劫期长老,在场所有元婴修士还未看清,便已悍然出手,一道血色剑光如同惊雷般向段亦麟袭去! 段亦麟脸色陡变,急忙放出法宝抵御,心底暗骂离渊气量太小,竟如此经不得撩拨,亏得这魔域弟子之首的美名! 只是他段亦麟亦不是好惹的,作为鬼刹宗真传弟子前三位的人物,他有足够的资本傲然于魔域修士中,离渊虽被传得神乎其神,但现在修为也不过是元婴期而已,与他同等修为,区区一击就想把他击溃,没门! 他自信满满地想着,可下一秒,所有信心便轰然倒塌。 震惊、绝望、悔恨之色不断在他那张尚且英俊的脸上交织,那用来抵御的法宝在这道不甚惊人的血色剑光下被绞得粉碎,同时他的身体也被这剑光活活洞穿! 段亦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受损的元婴从残躯中脱出,惊惶地向外逃逸而去,模样狼狈极了。 在场元婴修士都离渊一剑吓得呆愣当场,还未曾反应过来,只觉背脊一股凉气升起,满心的敬畏和毛骨悚然,惊得是动弹不得。 离渊却只抬起长剑,剑尖直指他逃逸的方向。 眼看着段亦麟元婴即将殒命于离渊剑下,鬼刹宗又要少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苗子,那鬼刹宗长老才回神大声喝到:“住手!” 离渊看也没看他,血色剑光再度升起,刺向那个逃逸的魔修元婴。 那速度实在太快,就在鬼刹宗长老刚刚运功想要阻拦时,事情便已成了定局。 元婴破碎,神魂不再,段亦麟算是死得透透的了。 鬼刹宗长老当即黑了脸,不由质问道:“离渊,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