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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可怕的假设,甚至于被他本能压制于心 ,将其封禁。 他的心魔,源于恐惧。 而要破局,最重要的是…… 他撑着身体,缓缓地,向那扇铁门挪去。 这是他所设下的牢笼,而钥匙,就在他自己心里。 他将门打开,有可能看见自己的恐惧之源,也有可能看见真正的生机。 …… 门开了。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一片浑沌的白色,其中阴阳之气流动。似乎被什么东西惊扰,阴阳之气开始变幻,剧烈的波动从门外冲入门内。 周围的东西在抖动,种种画面如同潮水一般褪去,记忆再度被清空。 他昏迷了过去。 …… 清醒时,首先看到的,是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阳光和煦而温暖,偏殿内常年的阴森冷寂被一扫而空。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的衣物妥帖而完整,床边厚重的帘幕被拉起,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不觉刺眼,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试着动了动身体,并没有那种被揉躏过后的不适感。 这对他而言,倒是十分难得。 毕竟魔尊对他的身体总是有种莫可名状的执念,被其折腾的下不了床也是常事。 他这般想着,便想坐起身来,却在使力时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视线中是光怪陆离的虚影,神魂似乎受了重创,极度的疲惫向他袭来,在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景象。 那日,他被魔尊用以对抗天劫,直接被天雷劈断,神魂破灭,临死前那一刻剧烈的痛苦仍旧让他铭记于心。 但是为何,他现在仍旧完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他早已厌倦了被魔尊所彻底掌控的生活,却碍于无法自杀而苟活于世。天劫之前,他早已丧失了所有反抗的资本,被天雷摧毁时,唯一产生的情绪竟是解脱。 但是为何……他还没有彻底死去呢。 而且,他总觉得,有种怪异感在心头挥之不去。明明他在魔宫之中不过待了几年,为何却仿佛已经过了几十年、几百年之久……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他就已经昏了过去。 也因此,他没有看到,当他失去意识之时,一个男人撕开空间裂缝匆匆赶来。 男人身着玄衣,俊美的眉眼之中笼着阴郁之色,眼底却带着淡淡的柔和。 他靠近床边坐下,凝视着青年昏迷时的面容,一身庞大的魔气被他压抑在一个极低的程度,没有对床上的青年造成一丝一毫的压迫。 男人伸手抚过青年清冷的眉眼,精纯的魔气透过手掌渗入青年的躯体之中,补充着那不断逸散消耗的能量。 接着,他俯下身,手撑在青年的耳边,在青年薄唇上缓缓亲下。他的动作轻柔,似乎是在对待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亲完嘴唇还觉不够,然后又亲上了青年的眼睛,脸颊,脖颈,缓缓下移,他似乎爱极了身下之人,直想将其拆吃入腹,却又带着几分克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亲完之后,他低低喃了一声什么。 但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听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风轻、细盏灯辛、尧日、折苏的地雷,抱住亲们蹭蹭~ 第65章 “你醒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离渊的意识稍稍清醒,觉得这句话实在熟悉——与他许多年前, 在魔域之中醒来后, 所听到的第一句话, 一模一样。 说话的, 亦是同一个人。 离渊抬手挡住眼睛。 方才那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之后, 他记起一些破碎的片段, 有他从前身为人类时的,也有他一开始落入魔域之中的。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极为混乱, 反应有些迟缓。 只是他这样的举动,落在魔尊眼中,却好像在逃避什么东西。 魔尊叹了一口气, 似乎想到什么, 柔声道:“没事了。”他的手缓缓抚过离渊铺散在床上的乌发, 如同绸缎一般的触感, 一如既往让他爱不释手。 然而, 他面上却未见多少愉悦, 眉宇之间笼着的那层阴郁亦不曾散去。只在望向离渊时,微微柔和下来,道:“天劫已经过去了。”顿了顿, 又补充道:“相信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东西能伤害你。” 离渊搭在眼睛上的手微微一动,魔尊的语气温柔地有些可怕,让他本能生出警惕,更觉可笑。 伤他最深的,不就是你么, 魔尊? 他没有将话说出来,而是将手移开,睁着一双漂亮的血眸,静默地望着魔尊。 似是犹疑片刻,他低低唤了一声:“主人。” 魔尊皱眉,面上阴郁之色更深, 他将离渊扶起来坐好,平视着离渊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别叫我主人。”说着,伸手将离渊散落在脸颊旁的长发挽在耳畔,靠近他肩头,低沉道:“叫我暝渊。” 离渊眨了眨眼,面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然而本能让他不由自主点头应承下来,微微挪动身子,似乎想要靠进魔尊怀里,口中则轻声道:“嗯……暝渊。” 闻言,魔尊忽然将手松开,站起身来。 “你如今神魂并不稳定,还需要多加修养,早日与身体契合。我就不打搅你了,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