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辞职
袁鹿花了三天时间，把化妆品公司的广告方案完善好，发给了对接这件事的工作人员。 然后就等着对方的回复。 卓彦馨去横店那天，让谢可曼问了问品牌方广告的事儿，对方没有给予正面的回复，只说正在进行中。想来还是嫌弃袁鹿资历不够，胜任不了。 谢可曼说：“昨天沈总给我打了电话。” 车上，谢可曼提了眼下紧要的问题。 卓彦馨戴着眼罩，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谢可曼自顾自的说：“沈总不但是要把你的合同转给康明君，绍伦公司也准备转手了。” 卓彦馨料到了，傅家是比较传统的豪门，不怎么喜欢娱乐这一行，再者沈蕴庭手里娱乐业这一块被缪老板打压的有些喘不过气，趁着势头他自然会做割裂。 再加上傅芝毓对她已经有所疑心，现在这个决定，正好安抚了傅芝毓，他没道理不这么做。 他没有任何损失。 “康明君的助理也跟我交涉了，给出了新合同，我找律师给看了看，倒是没什么问题，本身我们自己出来单干，也是需要挂靠公司，康明君愿意废弃之前的合约，跟你立新的合同，这一点也算是很有诚意，合同里还给了你公司股份。” 谢可曼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你醒着吧？” 卓彦馨嗯了一声，说：“就按照流程走，也正好没什么可说，我也算是仁至义尽，对吧？还能立个有情有义的人设。” 谢可曼笑了笑，“少立人设，以免崩塌。” 卓彦馨咯咯的笑起来。 “对了，北城的房产已经拿下来，到时候拎包住入就行。这边有两个剧本，我瞧着不错，你可以看看，档期都不冲突。综艺节目我就不给你考虑，毕竟是走演员路，综艺节目少上一点，保持神秘感。但若是有不错的，我也会考虑。” 谢可曼巴拉巴拉说着工作方面的事儿，告诉她下个月的工作安排，除了拍摄广告，大部分时间就在横店拍戏。 卓彦馨扯下眼罩，拿过剧本看起来。 …… 江韧的工程队进场，公司研发的新型材料也可以投入生产。 他第一时间请了陈总吃饭。 他与陈松华在那次孤注一掷之后，关系还算不错，陈松华偶尔出去打高尔夫，或者有什么适当饭局都会叫他一起。 这次的材料，正好实用与陈松华的产品。 晚上的饭局，江韧和颜嫚一块。 到的时候，汪总也在。 江韧看到他在门口停留了几秒，而后自若的进去，在陈松华身侧坐下来，并挂着笑，朝着汪总打了招呼。 气氛有少许的尴尬。 陈松华玩笑道：“我今个请了汪总过来，你会不会不高兴啊？这会不会在心里骂我吧？” 江韧给陈松华添茶，说：“怎么会，我还得谢谢陈总帮我请了汪总，否则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请汪总吃饭。您这不是也知道我厂里出了新材料，汪总的手里的单子可比您还大呢。我还不知道陈总您请汪总过来的意思啊？您这是照顾我，帮衬我，我心里明白。” 陈松华哈哈笑起来，侧头看向汪铨，“我说吧，这小子不至于那么小气，也知道孰轻孰重。” 汪总点点头，“你说的是，是我把人想小气了些。”他说着，看向江韧，“小江，以前的事儿都是误会，也是我当时太把那女人当回事儿，一时头脑发热，把事儿迁怒到你的身上。现在脑子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离谱，也是被个女人搅和的，她还非跟我说你们是两情相悦，根本就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这女人也忒不是东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仰仗着谁有今天这好日子。” 汪铨一脸愤懑。 江韧没有搭腔，只是保持微笑，随着他们一块，该怎么笑就跟着怎么笑。 陈松华说：“这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说了，咱们说说现在，说说小江公司的新货，据说比之前的材料要好用很多。关键能解约成本，比之前的材料要便宜不少，真正的做到物美价廉。” 话题引到正道上，江韧让颜嫚把产品简单的说了说，还拿了样品过来让他们敲了敲。 这顿饭吃的很有价值，陈松华和汪铨都给予了口头上的协议，这两家的订单量，已经顶了过去两年的总收益。 饭局结束，汪铨先走，江韧与陈松华又坐了一会。 陈松华说：“怎么样？今个心里爽快了吧？” 江韧笑了笑，说：“还行，不过这也只是个开始，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一文不值。” “你那女朋友值。汪铨为什么今天过来？可不是冲着我的面子，也不是真心实意的觉得自己有错，觉得冤枉了你。不过是因为景家。” 陈松华抽了口烟，说：“其实也没办法，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现实。你得认，你认清了，抓住了所有的机会，那么往后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把你踩在脚底了。” “你啊，还是有这个能耐的，只要别犯倔就行。要像之前步入绝境那样，豁得出去，就一定能成。” 江韧拿了酒杯，“还是多亏了陈总帮了我那一次，要不是陈总愿意帮忙，也许我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他要喝，被陈松华扣住手腕，“听说你前几天被人打，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吧？” “酒就不要喝了，你不必谢我，总有一天我肯定有叫你帮我的时候。” 酒杯从江韧手里夺过放在桌上，换了茶杯递给他，“以茶代酒喝一杯。” 江韧笑着点点头，与他碰了杯，喝了半杯。 两人又坐了一会，陈松华给了几个客户资源。 把陈松华送走，颜嫚脸上是掩不住的笑，说：“好日子要来了，江韧。” 江韧：“这就满足了？” “只要比以前好就满足。” “还远远不够呢。” 他咳嗽了两声，说：“今天景菲加班，我这会过去接她，你自己先回去吧。” 颜嫚心头酸酸，勉强笑了下，说：“是该过去接她，毕竟她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是很重要，公司这么忙，你也得上点心。” 江韧没有应答她的话，只是给司机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司机就开车过来。 他自顾上车，颜嫚紧着一步，拉住车门，说：“路上买点吃的过去。” “我不是小孩。” 她有几分尴尬，“是啊，我就是怕你忘了。” “不会。” 他看着她，两人对视片刻，颜嫚站直了身子，关上车门，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车子远了，才自己打车回家。 路上，她给自己买了鸡蛋饼，到小区门口正好吃完。 她付完钱下车，正要进去的时候，一束车灯光照射过来，并闪烁了两下。 她的步子停了停，没有回头，仍然朝着里面走。没走两步，就响起喇叭声，这里不能鸣笛的。 显然，这人是在叫她。 颜嫚想了下，还是回头，车灯光刺眼，她抬手挡了挡，过了会灯光暗下，车上下来个人。她挪开手，看向来人，略微愣了一下。 她之前见过一次景菲的二哥，此时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景崇。 他冲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颜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您找我？” “我也没大你多少岁，用尊称不合适。” 颜嫚觉出他意图不轨，眼神过于明显。 …… 差不多一周后，袁鹿收到了化妆品公司那边的回复，用了她的方案，并让她全权负责，但没说让她去接受广告部的事情。 开出的价格还蛮不错，这算是袁鹿的私单，没通过公司。 不过腾京是不允许公司职员接私单的。 袁鹿想了一下，还是接了，第二天打了一封辞职报告。 不破不立，对于这份工作她也没那么多留恋，但若是一直在这里待着，会有惰性，保不齐过几天就产生咸鱼思想，又得过且过起来。 辞职信交上去的时候，郑德军倒不是特别意外。 这一阵子，她在公司里受到的排挤，刻意的刁难，本就是为了让她离开。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受不住了。 客套话还是要说两句，“找好下家了？” 袁鹿没说，只道：“多谢这一年多郑总对我的照顾，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希望郑总也能参加。” “这你要走，还要你请客，像话么？你都多谢我照顾你了，这顿饭自然是要我请。” 袁鹿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郑总。” “用不着客气。其实啊，我也是不想让你走的。你的工作能力不低，而且做事又认真负责，往后肯定是能独当一面。只不过，你自己没分寸，没把自己的位置摆正。这就惹人厌了，我也是听人办事，没得办法。” 袁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笑了下，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听人办事？” “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么？” “本来我是很清楚，但现在您这样说的话，我突然就不是很清楚了。您说我是什么身份？或者说，在您的眼里我是个什么身份？” 郑德军：“这些就不说了，总归不要给你二姑惹麻烦，人家好不容易攀了富贵，你也不是人亲女儿，已经是沾了光了，就不要得寸进尺。得寸进尺了会惹人厌的。” 袁鹿仔细想了一下，才有些反应过来，他这话里的意思，看来是已经把她的身份摸透。所以他的听人办事，是听了谁啊？盛骁？ 她是不信，不过也没有追究的欲望，反正她已经要走了。 “那就谢谢郑总的提醒，以后去了新公司，我一定会摆正我的位置。那我不耽误郑总做事，先出去跟丽萨姐交接一下手里的活。” “去吧。” 袁鹿做事本就有条有理，由此交接起来不费事儿，干净又利落。 今天程江笠没来，她给他发个信息，叫他晚上有空过来一块吃饭。 他隔了半小时回复了一个ok。 下班前，程江笠来公司，先去了郑德军的办公室，在里面待了几分钟，出来后，跟袁鹿一块收拾桌子。 旁边小姑娘见状，问了一句，“程江笠你也辞职啊？” “哦，我要忙着毕业设计和论文，没时间过来了。” “你不打算留下啊？” 程江笠笑了笑，没有回答。 小姑娘十分遗憾，又看向袁鹿，“鹿鹿姐你也要走啊，都不考虑一下。” 袁鹿看了看时间，“快点准备准备，一起去吃饭了，补补妆，口红都掉完了。” 说道补妆，小姑娘这才转移了注意力，拿出自己的小镜子，开始补妆。 两个组十几个人，郑德军挑的地方，去吃日料，让老板拼了两个包间，正好一个长桌。 没车的几个小姑娘都挤程江笠的车，一个两人谁也不肯让。 大概是觉得以后没机会，到现在为止在公司里，程江笠只加了袁鹿，其他人谁都没加，连老板都不加。找他就是打电话，并且下班时间，他也不接。 公司里的小姑娘一致觉得程江笠是高冷男孩。 可偏是这样的高冷，就更是让人喜欢。 袁鹿准备退出这场竞争，但程江笠没有给她机会，下了楼，不等她说话，先把她拉上车。 甚至于其他人一个都不带，对她们说了声餐厅见，就上车走人。 袁鹿本想说他两句，但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估计说了，还得生气。 程江笠：“敲定了？” “没，不过他们家新广告交给我来做，报酬还挺可观。” “没有其他后续？” “没有。” “那你怎么就辞职了？” “我接了这个单子，郑德军肯定会知道，到时候是还要开除我，倒不如我先自己辞职了，走得体面点不好么？” 程江笠：“郑德军怎么突然要针对你？” 袁鹿手指扣了扣安全带，瘪嘴，说：“谁知道，脑子有问题呗。” “那万一等你做完这出广告，人家公司不用你，你怎么办？” 袁鹿想了想，说：“自己开个小公司吧。” “正好，我入股，我们合伙，怎么样？我也正准备找个人合伙，这不就撞上了么。” 袁鹿没有立刻拒绝他，如果她真的要开公司的话，确实需要有人合伙一起会更好一些。而这个人是程江笠的话，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的事儿。 “到时候看呗，如果我真的要做，我就找你。” 程江笠倒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那么爽快，他笑起来，一双眼亮晶晶的，放着光彩，他扭头看她一眼，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听着呢，到时候要是不找我，我就来砸场。” “要不要这么野蛮。” “哼，对你就得野蛮了才行，太乖巧，你压根不把我当回事儿。” 袁鹿啧了声，“那我还是更喜欢你乖巧的样子。” “乖巧的样子只有我女朋友才能享受到，你要考虑么？” 袁鹿拿起手机，给余诺发微信，说：“一会结束，你来接我呗？” 程江笠说：“别麻烦你男朋友了，郑德军选的那地方又远交通又差，你忍心他这么跑来跑去？” “一会我要跟他一起看电影，按照你的说话，他跑过来接我，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并且会让他感到开心的事情。我本身就希望他可以每天都开开心心，所以我才叫他来接我，有什么不对么？” 程江笠挑眉，“姐姐，你把我套路都学去了。” “你这每天在我耳边叭叭叭的唠叨，我不想记也记住了。我可告诉你啊，不管男女挖人墙角这行为都是不对的，你克制点。” “你谈你的，我挖我的，各凭本事的事儿。你要是坚定，你还怕我挖呢？是不是动摇了？” 袁鹿懒得跟他说话。 约莫一小时后到达餐厅，他们两个第一个到，郑德军提前打过电话，所以包间都已经安排妥当。 袁鹿进去后，放下包，先去了一趟卫生间。 回来时，在过道遇上个人。 对方在跟人说话，没看路，便不小心与她撞到。袁鹿已经避开，还被这么撞一下，不免看了对方一眼，正好对方也看过来，视线对上。 袁鹿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但也没想起来是谁。 只皱了皱眉，说：“麻烦你走路看看路。” 男人盯着她没吭声，不过袁鹿从他的眼神感觉到他好像是认识她。 袁鹿也没打算让他道歉，直接从他跟前过去，收回了视线。 “你看什么？认识啊？” 周迎笑了笑，说：“她竟然没认出我，果然美女都没记性。”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这么漂亮的女人，应该叫过来一块吃饭。” “她要是认出来我是谁，估计也不会乐意跟我一块吃饭。进去吧。” 两人进了包间，周迎想了下，给江韧发了个微信，【猜我遇到谁了。】 片刻，江韧就回了消息，【袁鹿。】 【哦吼，这你都猜得到。】说着，他直接把定位发了过去，【来呗，一块吃点喝点。】 江韧把手机放下，看向还在伏案的景菲，她最近接了个蛮棘手的案子，连续好几天走访调查好几天，晚上也一直没闲着。 景菲抬眼看向他，“你有事儿？” 江韧：“周迎叫我过去。” “重要的事儿么？” “不重要，我在这里陪你。” 她笑了笑，“算了，我这会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你一直在这里也怪无聊，你去吧。回来的时候，再给我带点吃的东西。” “可以点外卖。” “你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我手头也有很多事儿没做完，我不会无聊。” 景菲放下笔，“那要不我跟你一块去？我也想休息一下。” “你想去？” “就去放松一会，这案子搞的我头晕脑胀，下次都不接这种刑事案件了，烦得很。” 她直接合上笔记本，起身到他身侧，把他拉起来，说：“走吧，咱们出去放松两个小时再回来。” “去找周迎？” “对啊。他花样经那么多，应该蛮好玩的。他现在在哪儿？” “日料店。” “那正好，刚才的晚餐我吃的很没有味道，这会嘴巴还真好想吃日料了，快去快去，你跟他说一声，让他多点一些，慢点的动。” 景菲兴致勃勃，拎着包，拉着他出门。 这几天总是为案子烦，她好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享受生活了。这破工作，案子结束她就不干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本身她对律师这个行业就不感兴趣，读书的时候就觉得痛苦，要不是当初江韧选择，她压根不会选择做律师。 景菲开车，这边距离日料店倒不是特别远，将近一小时后到达。 日料店里生意不错，路过其中一个包间，里面热闹的氛围，就是关着门也能感受到。 周迎所在的包间就在斜对面，这会开了门，正等他们呢。 “哎呦，你两一块过来撒狗粮啊。” 景菲脸上和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手紧紧的握住江韧的，扭头看向他，视线相对，她笑的更开心。 周迎啧啧两声，“行了行了，别腻歪了。知道你两感情好。”他一把抓过江韧，把两人分开。 不过落座的时候，景菲还是把周迎推开，自己坐在江韧身边。 …… 袁鹿跟余诺买的电影票在晚上九点，差不多是吃完饭再过去刚刚好，电影院距离这边不算太远，快一点车程半小时的样子。 袁鹿原以为这顿饭估计会很早结束，到时候还能陪着余诺吃晚饭，谁知道她辞职，这顿饭莫名其妙的气氛好，大家都变得格外热情，连芳芳姐知道这事儿，还特意的打了视频电话过来，云参与了这次的告别晚餐。 甚至还有人买了蛋糕，说是提前给她庆祝生日了，怕以后没机会再聚到一块。 袁鹿都没搞懂，她在公司人缘突然变得这么好了么？ 那些个背后嚼舌根的小妮子，瞧着都快要哭了。 一个两个的敬酒，这一顿，她喝了不少，余诺打电话来的时候八点钟，她都已经有些醉意了，说话都有点含含糊糊的。 也幸好这一桶电话，袁鹿准备先走。 瞧着他们这热闹劲，还有得闹腾。 袁鹿有男朋友的事儿，公司里没什么人知道，她这一说，这些人就顿时来劲。 加上郑德军怂恿，便叫袁鹿把人叫进来，跟大家认识一下。 大家都喝酒上头，一个小姑娘，抓住袁鹿的包，另一个小姑娘过来拽住袁鹿的胳膊，同她一块出了包间。 程江笠本来就不想她这会就走，就没出手，坐在旁边瞧着。 小姑娘力可大，两个人脚步都不稳当，这一下出去便撞到了人。 小姑娘摔了，袁鹿被她拽着，也跟着倒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在小姑娘身上的时候，手臂被人拉住。 这人的手力道很重，袁鹿吃痛，扭头看过去。 瞧见江韧，微微愣住，一时没有挣脱，与他目光纠缠，眼底慢慢升起一点点的怒火。 此时余诺已经瞧见她，正朝着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