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股权
江韧回到自己车上,孟正:“程江笠要见你。” 他这会就在江韧的家里门口等着。 到的时候,他蹲在门口,样子狼狈,像个丧家之犬。 程江笠听到动静,缓缓抬头,一双眼很红,像是刚刚哭过。江韧无动于衷的瞧着他,冷笑,“就这?” 他找不到他妈,去巡捕局,才知道江韧被放出来,还翻了口供说她妈才是神经病,自导自演像伤害江韧。肚子上那一道,不过是自保。 这一番颠倒黑白,叫人措手不及,他又去找程健,却找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最后他只有来找江韧。 他缓缓站起来,“我妈呢?” 江韧没回答。 “你把我妈弄到哪里去了?” 江韧笑了下,“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应当先谢谢我。”他上前一步,微微扬着下巴,冷眼瞧着他,说:“你应当跪下来谢我。” 程江笠咬着牙,心里有团火,下一秒这团火冲破头顶,他猛地扬手,一拳头打在了江韧的肚子上。 这一拳头,江韧没有躲过,他只微微躬了下身子,然后又慢慢站直,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这就是你感谢人的方式,果然跟你那精神病母亲一模一样,没有教养,也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甚至还有脸打我。” 他的手扣住他的后颈,两人视线齐平,四目相对,江韧眸仿佛淬了毒,盯着他的眼,说:“你就那么心安理得的拿走我的人生?你快乐成长的时候,你知道我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么?你跟你妈拿着我家的钱销声匿迹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么?你们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越快乐,我越悲惨。你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就这么要死不活的样了?” “还有,你爸爸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不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程江笠紧抿着唇,眼眶里含着泪,没有掉下来。 江韧冷笑,“还不是个废物,就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了。你要是过我的生活,你早就死一百回了。还冠冕堂皇的跟我说,你会让自己更好,你现在这叫更好?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痛。” 程江笠:“我爸呢?” “死了。死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你们母子,把债务都给我了,让我吸引了所有火力,让你跟你妈过逍遥的日子。好处都给你们得了,我跟我妈什么都没有。最可笑的,那些钱是属于我妈的,用的开心吧?可怜的江一海啊,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从厂房跳下来,脑袋摔的稀巴烂,死都死的那么恶心。” 程江笠垂了眼帘,眼泪还是没控制住掉下来,田依娴告诉他,他爸爸去躲债,他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钱,只知道爸爸没过几个月会打钱过来。 有些事儿,他年纪轻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跟着大人。 他从记事开始,家就是完整的,只是爸爸很忙,总会有一阵子不在,要出差做生意,赚钱养家。 他从来不缺东西,想要什么,爸爸都会买给他,可以说衣食无忧,家境优渥。 他哪儿知道,原来他跟他妈妈才是见不得光的。 江韧瞧着他这受打击的样子,还挺好笑,松开了手,人就靠着门慢慢滑下去。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慢慢抽起来。 程江笠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江韧抽着烟,看着他哭,哭是应该的,这么疼爱他的爸爸都死了,怎么都的哭一哭,毕竟以后可没有人再庇护他了,好日子到头,是得好好的哭一哭,为了他未来悲惨的生活而哭。 …… 比赛是一整天,袁鹿的观赛区在vip,她之所以给这个活动赞助,是想见一个人。 她在位置上坐下,左右扫了一圈,位置还很空,估计不到开始,那人不会来。 袁鹿拿起旁边的手册开始翻看,上面写着一些选手的信息,她看了一会,余光里晃过一个人,而后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她没有立刻看过去,目光仍然落在手册上,等看完全部放下,扭头,像是刚刚瞧见来人,“你是阮子铭么?” 男人穿着简单的卫衣,兜着帽子,架着一副超黑。 他扭过头,墨色的镜片上倒映出她的笑脸,用鼻子哼了声,“何必装偶遇。” 袁鹿抿唇,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是近期国内最火的舞者,因为精湛的舞技和较好的容貌,收获了一大批粉丝。他前阵子上了一个舞蹈比赛的综艺,又热了一把。 他自己开了一所舞蹈学院,手底下还有个文化公司。 袁鹿以前学过舞蹈,正好有个朋友在他手底下当舞者,他们公司每年都要来一场全国的巡演,如今阮子铭名气高涨,巡演已经拓展到了国外,他的学校也因此名声大振。 但因为他们公司本身的宣传广告不给力,影响力大打折扣。她觉得是一个可以争取的机会。 各方打听下,她了解了很多关于阮子铭的事儿,得知他较为清高,不怎么喜欢跟那些生意人来往,由此她就花钱买了这么一张与阮子铭能够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她也查过他们的文化公司,规模不小,一年到头举办的活动不少。 如果能谈到哪怕一场活动,也算是一个机会,市场总归是优胜劣汰,活动办得好,效益比预期好,那就是成功。 “我也是学跳舞的,你现在是我的偶像。我觉得你的现代舞编排的特别好,我还在家里专门学过呢,还拍了视频,可怎么调整,都觉得动作不到位。” 袁鹿一只手揣进口袋,捏着手机,“趁着现在比赛还没开始,能不能帮我看看?” 阮子铭带着墨镜,袁鹿看不到他的眼神,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唐突。但做生意这事儿,脸皮要是不够厚,那就什么机会都没有。 现在公司这么个状况,她也只能放手一搏,去抓住每一个机会。 她抓了抓头发,“可能有些冒昧,不过我能见到你真的是很开心。” “你是开舞社的?” 这种艺术家对于自己的领域是有天然热诚的,所以对自己的舞种也是尽可能的推广传承,阮子铭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怀着这一份热诚,这样的使命,然后坚持不懈的努力,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就。 每一个成功的人,绝不是偶然。 袁鹿:“倒也不是,不过我有这个打算,这样不枉我打小练舞那么辛苦。” 他勾了勾手,“看看。” 袁鹿拿出手机,找出视频,递给他。 她是真的跳了一段,那段舞很难,她每天都抽出时间来练,反反复复训练,勉勉强强跳的还可以,就拍了视频。 阮子铭看完,朝着她看了一眼,“功底不错。” 袁鹿开心的笑了笑,说:“毕竟小时候练的很辛苦,我妈希望我有一技之长,非摁头让我学,还考级。后来大学,我也跟着舞社跳过几场活动。这几年没怎么动,就有点退步了。” 阮子铭把手机还给她,“按照你这个功底,只要花时间下去,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细抠就能跳好。不过你不需要演出,也不用比赛,纯粹是自己录着玩,也不用那么到位。”他摘下眼镜,将墨镜放进口袋,“你是有什么目的吧?” 袁鹿:“可以请您吃个饭么?” “我不应酬。” 这会,比赛快要开始,他看向赛道。 袁鹿也就没有多话,这种时候应该是不希望被人打扰。 “你觉得哪个会赢?” 他突然说话,袁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脑子里正在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愿意吃这顿饭,“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 袁鹿看了一眼,“三号吧。” “随便猜的?” “不是,刚看了一下资料,我觉得他行。” 阮子铭说:“要是他最后赢了杯,我就跟你吃饭。” 袁鹿扭头看他,他笑了笑,很是随性。他这么一句话,弄得袁鹿觉得自己刚才回答的很是草率,她应该再想一想,可机会就这一次,话都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 她简直怀疑这人可能是在耍她,故意给她一点希望,让她忐忑。 这比赛要持续三天,中午结束,她出了场地,卓彦馨已经到了。 袁鹿瞧着她凹进去的车头,啧啧了两声,“你也真是土豪。” “豪什么,撞掉的那天,我也很心疼好不好。” 两人找了家餐厅吃饭,没要包间,卓彦馨还专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她今天素面朝天,戴着黑框眼镜,跟镜头上还是有些区别。 “不怕被记者拍到?” “都打过招呼,不碍事儿。”她面朝着太阳光,“我总要见见光,再说了我是跟女人吃饭,又不是跟男人吃饭,有什么好怕的。” 袁鹿喝了口水,“最近休息多久啊?” “我的宣发要你来做吧,以后关于我的宣传广告活动都交给你,到时候我让曼姐来跟你签合约。” “别了,你们公司的宣发团队很出名的。我自己能搞得定。” “我已经跟曼姐说了,也跟公司老板说了,我现在有话语权,有选择权,你就帮我好好做就行。我相信你啊,再说了,我自带人气,宣发其实很轻松的。” “你就忽悠我吧,你一大堆粉丝,要是宣发不给力,还不得被骂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出席活动礼服没到位,你工作室可是被粉丝骂了几十万条,人还叫你换团队呢。” 卓彦馨笑起来,一直以来她风评都不错,不过她本身心态好,粉粉黑黑的在她眼里都是人气,她很享受现在的日子,出人头地的感觉真的很棒。 正说着,袁鹿瞧见门口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是很确定,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起身朝着对方走了几步,近一点便看清楚了脸,她立刻喊了一声,“万岁!” 这人大变样,头发长长了些,西装领带,要不是脖子的位置露出那点纹身,他这会就是个精英人士。袁鹿本以为他是去做了什么危险的,并且见不得光的事儿,可眼下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惊又喜。 万岁愣了下,倒是没有拘谨,朝着她笑了笑,还挺正经的,“怎么那么巧。” 袁鹿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怎么换号码了?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最近一直很忙,没顾得上。” 卓彦馨没过来,扭头看着他们,万岁看了眼,“我有点事儿,等有时间再找你。”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袁鹿没做纠缠,“那你记得给我打电话,别又装死。” “知道。” 说完,他先走,去了楼上包间。 袁鹿回到位置上,卓彦馨问:“那谁啊?” “你没认出来么?” “什么?” “万岁啊。” “啊?他是这样的么?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弄错了?” 袁鹿也觉得很奇怪。 卓彦馨:“他不是在海市开纹身店,怎么回北城了?” “我也不清楚,他去年年底就回来了,之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他还换了号码,我也是今天才看到他。他变成这样,我比你还惊讶。” “不会是拜大哥了吧。” 袁鹿摇摇头,不过她这么说,她心里倒是有些担忧。 这顿饭吃的没什么心思,下午卓彦馨跟她一块去看比赛,阮子铭没出现。但袁鹿还是看完了全场。 快结束的时候,她接到了万岁的电话,说是请她吃饭。 卓彦馨送她到了地方就自行离开,包间里就万岁一个人,正在玩手机,不知道等了有多久,看到她进来,咧着嘴笑,游戏玩到一半也给切了,放下手机,“好久不见,又变美了。” 袁鹿走到他旁边坐下,他这会解了领带,衬衣领口敞开着,瞧着没那么正经,才有点像他自己。她也不说话,就只是戳着头看着他。 万岁被看的有些心里发慌,“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过上好日子,就把我甩了,你好意思么?要不是今天不小心被我遇上,你是不是打算从此以后都不跟我联系了?” 万岁:“那倒没有。” “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么?” 他想了一下,说:“找到亲生父亲了,老爸有钱,我就成少爷了。” “亲生父亲?” “是啊,说来也是神奇,我爸竟然是接盘侠。我看照片就觉得奇怪,我妈这么一个大美女,怎么会看上我爸呢。果不其然,还真有故事。” “那你亲生父亲是谁啊?” 万岁喝了口水,“缪长胜。” 袁鹿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 万岁笑了笑,没有再说一遍,只是拿了一张邀请卡出来,“呐,你要是有空就来吃饭。” 卡上写的是生日宴。 也算是缪长胜对外宣布他的身份,并宣布他接班的日子。 袁鹿觉得这很戏剧性,”你竟然是缪长胜的儿子,那项七呢?” “报仇了,被打发去了偏远的地方。” “真是难以置信。” “谁说不是呢。”万岁没继续说自己的事儿,他瞧出来袁鹿跟以往有些不同,面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很有神采,“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儿?我瞧你整个人都不同了。” 袁鹿:“还不是老样子。” “不是,你现在比以前开心很多,是不是彻底好了?” “应该吧。”她点点头,“我跟盛骁在一起了,我觉得很开心,每天都很开心,就算有阻碍,我也不害怕。可能是经历过灰暗的日子,真的从那个阴霾中走出来以后,心境就不一样了。” “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开心。” “是啊。” 吃过饭,万岁还有事儿先走,时间尚早,袁鹿就去附近逛了逛。 盛骁的司机过来接她,到小区门口停了,盛骁就在那边等着。 袁鹿提着袋子过去,“你今天这么早?” 他穿着休闲衫,看起来像是从家里散步出来,“没有你忙。” 她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一道往里走,路灯低矮,光线幽暗,小区内寂静,绿化环境做的很好,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紧靠在一块。 盛骁拿过她手里的袋子,看了一眼logo,“给我买的?” “不但给你买了,也给我自己买了。”她买了一对情侣表,看他每天都要戴,就想买一对。 “不错啊,会疼自己了。” 袁鹿笑了笑,“我是按照自己喜好买的,你不喜欢也不能说出来。” 盛骁停下来,侧过身,双手将她圈住,“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他说着,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袁鹿怕这边有人,推了他一下,“在外面呢。” “我们是正经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更何况这儿也没人。” 他还要亲,袁鹿迅速从他怀中挣脱,往前跑了两步,转开了话题,“你知道么?万岁是缪长胜的儿子。” 这事儿,盛骁知道。 袁鹿:“你知道哦?” 他点头,“有听说,不是什么秘密。”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他走到她身边,抬手搭在她肩膀上,说:“缪长胜不是什么好人,万岁成了他儿子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我不想让你担心,就没跟你讲。再者,他自己也没跟你说,我为什么要多嘴。” “他今天给了我张邀请卡,后天他生日宴。” “缪长胜就这一个儿子,肯定是要给他铺路,我这儿也给到了。” “那你去么?” “去啊,这个面子还是要给。” 袁鹿:“那我跟你一起去。” 就算盛骁不去,她也是要去的,她总要去看看究竟,否则心里不安。 …… 北城国际机场。 江韧同景菲出了机场,司机已经在vip通道等着,江韧住酒店,景菲得回家一趟,先送他到酒店安顿好,才离开。 他们这一趟回来,一方面是领证,另一方面则是参加万岁的生日宴,他们跟缪长胜关系好,这场宴会自然是要到场。 景菲回到家,问俞素要了户口本。 母女两在房内,俞素从保险柜里拿了户口本,景菲双眼盯着,伸手就要去拿,俞素一下避开,“你想清楚了没有?” 景菲没回答,只是执着的先把户口本抢了过来,“他救我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不,救我之前我就想清楚了。只是这次的事情之后,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明天领完证,我带他回来大家一块吃顿饭,到时候你让管家安排一下。领了证,我跟他就是正经夫妻,也是一家人了,我觉得他就没必要单独住在酒店,他这身子,身边得有人照顾着,他一个人在酒店里我不放心。” 俞素见她态度坚定,没再多言。 景菲拿了户口本,没留在家里,还是赶回了酒店,去照顾江韧。 第二天,两人一早就去了民政局,拿了结婚证,景菲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眶泛红,落下了激动的眼泪,她发了个朋友圈。 很多人点赞祝福。 领完证,两人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签了合同,办理了一系列的手续,将那百分之十三的股份转到了江韧的名下。 所有的事情弄完,差不多一天就过去了。 景菲带着他去了一趟景氏集团,景祥天不在,景颐招待了他们。坐下后,景菲去趟厕所,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江韧跟景颐见面的次数不多,几次下来聊天不超过五句。 景颐跟景崇不同,景颐稳重,有能力也有魄力,但被景祥天压着,就没什么发挥空间。景祥天这人独断专行,不管是什么意见都听不进去,总是按照自己那一套,自信又自负,不停谨言。 由此,景颐在这公司里,有地位,却没有权利,任何项目都需要景祥天同意才行。 在景祥天眼里,景颐那一套不行,他试图改变他的思想和处事方式,可惜两父子理念不同,做生意的想法也不同,总是争执不断。 这两父子,明面上和,心里却不和。 江韧说:“该说一句恭喜,青城的排污工程轻松拿下,不但得利,还得了名。行业内,还压了盛家一筹,可以说是一箭三雕了。” 景颐笑了笑,“这话你跟我爸说,他会很高兴。但这个举动,是破坏行业规则,我并不认同。做生意不是谁强谁有理,仗着实力强,就能随意抢蛋糕吃。但你能保证一辈子做龙头么?得罪的人多了,总有被反噬的时候,等到那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江韧淡淡一笑,“伯父有自己的一套,要改变需要时间,不过我觉得他现在只是想压盛家,这么做倒是无可厚非。年纪大了,思想固执,很多事儿要慢慢来,急不得。” “我看过你的一些项目,城北的旧址改造,你怎么想到申遗的?。” “我去看过那边的房子,民国时期建造的,相对来说保留完整的房子和街道。这些也算是历史文物,好好保养,往后一定价值连城。倒是比直接拆除盖房子要有意义。你不是说了,做生意要长远打算,不能每个项目都是快钱。而且,这个做了,也是赢了个好名声,给上头那些人给个好印象,以后做事能更方便些。” 景颐:“我就是看中你这一点,有远见,有大局观。这生意就能做长久,企业就能屹立不倒。” 江韧笑了笑,“大哥过奖了。” “等你身体好一点,就进来跟我一块干,希望我们两个可以改变我爸的思想。” 他笑而不语。 景菲回来,时间差不多,三人就一块回了家。 景祥天回来的晚些,这顿饭八点才开始,菜色丰盛,还开了酒。大家明面上都是高高兴兴的,每个人都忙,能一家子坐下来一块吃饭的机会很少,一年到头也没几次。 既然两人都领了证,自然也没人再反对。 俞素对景菲说:“如今当了人妻,就要收敛起自己的小脾气,别总是一个不顺心就生气发火,过日子跟谈恋爱可不一样,日日要生活在一块,难免会有磕磕绊绊,互相忍让,就日子就能和睦。你打小被家里惯着,一直以来大家都顺着你的心意,但往后你的丈夫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她说这话,目光朝着江韧看了一眼,转了话风,“不管对方能不能忍让,你都要收敛自己的脾气,做到一个妻子该有的样子,我希望我的女儿是张弛有度的人。”随即,才又看向江韧,说了另外一番嘱咐,自是让他多担待,态度良好。 江韧:“您的话我牢记于心,景菲嫁给我本就是下嫁,我自是会将她捧在手心,你们怎么呵护她,我便怎么呵护她。 随后,两人又向景祥天敬酒,江韧改了称呼,喊了声爸爸。 饭后,景菲和景颐一块进了景祥天的书房,两人把转让股份的事儿交代了一下。 这事儿是瞒着他进行的,一切生效以后,再告诉他。 而景祥天最讨厌的就是先斩后奏,他没开口,可面上的表情已经很不好看,就差一个突破口,大发雷霆。 景菲说:“这是我的主意。爸,你要骂要罚冲着我来。” 景颐说:“江韧的能力你也认可,再者现在他跟菲菲结婚,也是自己人,股份转让也不是完全无条件,前提条件这些股份是要在婚姻存续期间才属于他,所以归根结底,股份也没落到外人手里。” 景祥天抽了口烟,睨了景颐一眼,“一个人若是真有野心的时候,你以为这些条条框框能框柱他?” 景颐说:“一个男人若是没有野心,我相信菲菲也看不上。” 他哼了声,“我现在没工夫处理这种事儿,青城的排污工程更要紧。” “所以,多个帮手岂不更好。” 除此以外,还能怎样? 楼下,江韧一个人坐在厅内,佣人端上水果和茶,他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俞素叫了景崇去偏厅谈事儿。 景崇:“没查出什么问题。”他坐在沙发扶手上,玩着打火机,啪嗒啪嗒的响。 俞素听着心烦,一把抢过火机,“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查?你手里的那些人靠得住么?是不是没有用心?我跟你说,江韧这人不简单,若是不捏个把柄在手里,我心里难安。” 景崇抬眼,双手抱臂,“你是有什么把柄落他手里了?” 他只是随口的一句,没过脑子,玩笑大于认真,可还是激怒了俞素,“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己没本事,扯到我头上,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又跑娱乐城去赌了一把,钱了一屁股钱。要是让你爸知道,有你受的。” “不就是输了点钱,我又不是赚不回来。您放心,您借我的钱,等我赚回来了,双倍奉还。我不会掏空您的家底的。”他笑眯眯的起身,走到她身边,替她捏肩,“那要不然这样好了,我查不出来他的把柄,我给他制造一个把柄,这总行吧?其实这江韧没什么好忌惮的,他那家底,说实话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俞素:“对了,他家里除了他那疯掉的妈妈以外,还有什么重要的家人?他那姨夫姨妈,对他来说重要么?” 景崇:“这你应该问问菲菲,亲戚肯定还有,至于他在不在乎,这得问她自己。” 俞素吐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你啊,上点心,好好看着他,有任何动向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别不当一回事儿,还有菲菲,多照顾着点,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像是发生了什么。他们遇上匪徒,真的就只有江韧受伤?菲菲一点事儿都没有?” “没有。你这女儿向来如此,有什么不对劲的。行了,你就安心吧,我有约要先走了。” “别整日里胡搞瞎搞,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少来往。” “行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拿回打火机就走。 俞素出去,江韧仍独自坐在客厅,她瞧瞧招了佣人过来问话,说是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坐在这边看电视,没其他动作。水果也没吃,就只是喝了茶。 俞素叫退了佣人,缓和了一下情绪,走过去,一边道:“也不知道他们三个在聊什么,怎么还没下来。” 江韧手里端着茶杯,闻言,淡淡一笑,说:“可能是为了股权的事儿。” 俞素坐下来,面上挂着笑,“什么股权?” “景菲给了我百分之十三的股权。” 俞素面上的笑容僵住,愣了半晌,轻笑出声,“菲菲自己不过百分之五的股权,这多出来的百分之八从哪儿来啊……” 话未完,她脑中灵光一闪,一下子没控制住,“简直是胡闹!” 她拍案而起,怒火中烧,“怪不得你们这么急着结婚,自己亲妈死了都还要结婚,原是为了这个!” 江韧神态自若,抿了一口茶,说:“您何须发火,我们不是同一条船的人么?” 俞素怒目而视,江韧拿了个橙子递给她,“吃个橙,消消火。” 这时,楼梯的方向传来动静,俞素立刻控制好情绪,接过了他手里的橙,坐了下来。随即,景菲就下来,手里拿着药盒,过来让江韧吃药。 “你啊,再坐一会就上楼休息,总得在办婚礼之前,把身子养好,给我一个健康帅气的新郎。” “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还不是怕你抛到脑后,一工作就不管不顾了么。明个爸爸带你去公司熟悉环境,你可别一头扎进去。” 俞素坐在旁边,勉强维持微笑,江韧吃了药,又坐了一会,才起身上楼。 景菲挽着他的手,跟着他一块上去,瞧着幸福又开心。 …… 袁鹿运气不错,她选的三号不负众望赢了比赛。 阮子铭遵守承诺,给了她一顿饭的机会。 她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下裴丽,当初摁头让她学习跳舞,如此与阮子铭倒是能找到共同话题,也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算是半个舞者,对于舞蹈舞台的了解,正是因为了解,她才能够更好的帮他宣传,策划。 她说明了自己意图,并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阮子铭看了一眼名字,倒是有听闻,这公司好像有什么问题,行业内名声不好。 不过瞧着袁鹿的态度,与传闻所言倒是有些出入,不过生意人嘴里没几句真话,合作之前把话说到百分之两百那么满,真正做起来,还不到百分之五十。 “你家公司最近有负面新闻吧。” 袁鹿:“新闻只是新闻,哪一家公司是十全十美的呢?有负面才能使人更进步,不是么?” 阮子铭笑了笑,“我不会人云亦云,我只认我自己觉得好的,能看出来你的诚意。一个能吃苦跳舞的人,信誉应该不差。可能我这人也有偏见,对同是跳舞的人特别偏爱。你也聪明,知道我公司的宣发团队不怎么样,最近在物色合作伙伴,你来的正是时候。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我舞团有个得力干将腿上,这半年都不能上台,但我的巡演迫在眉睫。我很难得见到一个功底那么好的舞者,她的角色有点难度,我希望你能加入,半年大概也就四五场巡演。” 袁鹿愣了愣,“可是,我真的很久没有跳过舞了,我会拉胯的。” “我已经看过你的视频了,短时间内能学到那个样子,我就相信你不会拉胯。以你坚韧的性格,我也相信不会给我拉胯,同样我就相信你能够帮我做好宣发。” 袁鹿难以回答。 阮子铭说:“我可以帮你介绍生意,还能保证你不会被影响。你这都上人家黑名单了,这公司要继续开下去,其实很难。对了,要是哪天开不下去公司,我这儿就是你的舞台,以你的资质,也能够成为我这样的人。” “然后给你们公司赚钱?”她啧啧了两声,“谁说你阮子铭不是一个优秀的生意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笑了笑,说:“你考虑考虑,我等你答复。不过不管你答不答应,生意照做,到时候来我公司签合同,近期就有活动要做,还有巡演,让你的团队过来接洽。” 饭局结束,她给盛骁发了个信息,而后自行打车回去。 此时,盛骁正同林轶傅喝茶。 昨天,他被迫跟邹颜吃了顿饭,这顿饭并不开心,邹颜拿了他的秘密,同他谈结婚。 邹颜能拿到这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事。 “盛骁,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什么?你让她拿着这个来跟我谈结婚,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圈子里的风评有多差,我根本不可能娶她。这会影响我。” 盛骁看了一眼手机,回了信息后,拿了茶杯喝了一口,笑说:“那些照片不算什么,想要澄清很容易。你娶她倒是不会影响你什么,最影响你的还是私生子的问题,除非这个孩子你不要了,不然纸包不住火。” “这么大一个孩子,可是不好藏。今年几岁了?十四了吧。她愿意牺牲自己的名誉,把这个孩子认作自己的私生子,已经很不错了,不会有一个女人愿意这么干。再者,她现在也算是我们盛家的千金,不亏的。” 林轶傅别开头,沉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盛骁说:“其实那些照片,不过是情侣之前情趣,只是被有心人拿出来利用。据我了解,邹颜虽然男朋友交的多,但还不至于到滥交的地步。这孩子要是被你的竞争对手知道,往后一查,后果不堪设想。别说升,你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说不定还要吃官司,蹲监狱。我这是为你着想,我们多年交情,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林轶傅眯了眼,哼了声,“你这不就是在弄我?让邹颜捏着我的把柄,逼着我结婚,我真是信错你了!还有,我知道那些照片是谁弄出来的,你这么做,是跟你妈打对台。我娶了邹颜,你妈得气吐血。” “我妈最近更年期,想一出是一出,正好你娶了邹颜,也好压一压她的火气。” 林轶傅啧了声,一脸不痛快,“你们家的破事儿,搞到我头上,我是欠了你的?” “我们家以后会成为你强而有力的后盾,你只管放心的娶,拖不了你的后腿。” 林轶傅;“怎么个意思?” 他喝完茶,起身,“家里有人等着我,我得走了,你慢慢想吧。”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