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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投下的阴影也摇摇晃晃,黑压压地沿着地面铺展开来,可那里的气息就非常纯净,没有藏着那些东西。 童磨知道妖,却看不见金鱼姬口中描述的生物。 哎,他怎么就看不见金鱼姬眼中的世界呢?那一定很有趣吧。 童磨将接过来的插花摆到一边,他对金鱼姬的兴趣稍稍回来了几分,亲昵地捏住因为屏气而脸泛红的少女的鼻尖。 呼吸不畅的金鱼姬呛住了音,她呼了一口气,连连犯恶心的同时拍开了童磨的手,猛地将腰间的香囊放在鼻前吸了一下。 活过来了! 拯救了自己嗅觉的金鱼姬如获新生,她鼓着脸喊道:“童磨!” 少女的嗓音软糯娇柔。 白橡发的男人始终笑着,他揽住金鱼姬的肩把她往门外带,既然金鱼姬觉得这里有异味,那他们就换个地方说话。 入夜时分,月亮已经爬到了天幕上,清冷的月光洒满了他们行走的路上,这个时候信徒也少了,万世极乐教的教主与圣女走到接见信徒的正殿前,一路上也就遇上了两三个还未睡的侍从、侍女。 说来也巧,里面就有金鱼姬前不久搭话的侍女雅子。 低着头的侍女恭恭敬敬,童磨的视线轻飘飘地从她身上略过,收回目光后他低下头,凑到金鱼姬耳边说了些什么。 雅子听不到,可她的余光却能扫到圣女生动变化的神色。 ——为什么她能够和教主大人走得这么近呢? 金鱼姬感知到了什么,背后的某个方向好像产生了些许变化,可当她想要回头去看时,童磨又笑吟吟地捧住了她的脸。 “金鱼姬,你在烦恼什么呢~” 男人让金鱼姬的视野中始终只有自己的那一双虹眸。 像对待信徒那般,童磨把金鱼姬牵到了莲花座前,他半躺着倚靠在坐垫之上,额头上的高帽子取了下来,露出了如血泼在上面一般的发梢。 有关童磨的发色,金鱼姬过去是询问过的,那时候七彩虹眸的男人想也不想就回答她,这是一个意外。 “遇到了一位贵人,他给我染了头发哦~”男人眼里尽是笑意。 童磨让金鱼姬坐在他的下方,本想按照兴趣让金鱼姬唱个歌起个头,这个念头才到嘴边就被他咽了回去。 使不得,可不能让金鱼姬开口。 还想愉快度过夜晚的童磨换了句话,他展开随身携带的金色铁扇,精雕细琢的莲花纹样跃然其上,他温柔地开口:“金鱼姬有什么烦恼,可以给我说说哦~” 离了内充满异味的环境,听着童磨的声音,金鱼姬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这个男人就是如此具有魔力。 她将头靠在了手臂上,顺着童磨劝诱的话语把自己的思绪都说了出来。 “金鱼姬从信徒家回来后,就没有找过我了呢~” “因为……眼前忽然变了样。” 童磨说一句她应一句,缱绻的耳语持续在耳畔,逐渐的,金鱼姬困意席卷上来。 她歪过脑袋,眼皮开始上下打架黏在一起,呵欠连天的金鱼姬沉沉睡去,最后停留在头顶的抚摸的触感。 半梦半醒之间,她的脖颈似乎被人抬起,然后…… * ——圣女大人被教主大人抱回了住的地方。 第二天这个消息传起来的时候,金鱼姬刚从床上被侍女喊起来,替金鱼姬梳头的幸子高兴地说:“教主大人果然还是关心圣女大人的!” 金鱼姬还有些茫然,一问才知昨夜是童磨送她回来的。 她记得自己是……好像是在与童磨的对话中睡着了,好吧,因为童磨的声音太轻柔了,抒发了内心的她又觉得放松,所以就这么睡了过去。 “圣女大人,您与教主大人昨夜……抱歉,是我逾矩了。”幸子好奇想问,很快她又认为这样过于冒犯,立刻闭口不言。 反正圣女大人与教主大人的关系修复如旧那就是一件好事。 金鱼姬瞧着镜中的自己,镜面上的少女长发盘起,未施粉黛的眼下有淡淡的黑色,是昨夜睡晚了的缘故。 童磨把她送了回来,可金鱼姬却记得在昨夜的半梦半醒间,她的脖子好像有一阵疼痛,像是被人咬了一般。 金鱼姬凑近镜子摸了摸光滑的脖颈,没有找到伤口的存在。 或许是她感觉错了?金鱼姬没有多想。 近来眼前的世界大变样,她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就像是突然回到了日常,教会的运作又恢复了从前,教主与圣女互相配合,同圣女外出远行前无异。 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就比如圣女忽然与外界有了联系,还是与鬼杀队的人通了信件。 由于鹿鸣山一事,鬼杀队的小伙非常在意金鱼姬的情况,他苦于奔走在猎鬼的途中,只能是让自己的鎹鸦送了几封信,确定金鱼姬无碍后才放下心来。 没办法,那时候少女的执着劲太吓人了,明明山上满是危险她还执意要去,最后晕倒也让鬼杀队的小伙胆战心惊。 还好还好,人没事就好。 有次金鱼姬回信的时候刚巧被童磨看到,极乐教的教主伸长了脖子,把一半的重量压在了金鱼姬身上。 他笑吟吟地凑近少女的耳边问:“金鱼姬是在给谁写信呀~”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金鱼姬直白地回答:“是炼狱幸寿郎……就是之前遇上的鬼杀队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