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楚玉
王府。 作为这座岛屿之上的十大名门望族之一,王府门前从来便是车马盈门,登门拜访者更是络绎不绝。 门倌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不管是富贵门阀中的管家还是实力远不及名门鼎族的乙等家族的家主,只要想是想踏入王家这道门槛,拜会王老爷子,都必须跟这个门倌打过招呼。 有人说名门望族家中的门倌可比岛上末流家主,这句话可不仅仅只针对温府的门倌。 王府门前。 刚入王府没有多少时日的袁六箐接过了前位王府老门倌的板凳,成了新任的王府门倌。 他懒洋洋的双手拢袖蹲坐在门前,看着王府门前这条被自家老太爷提笔命名的谦绥大道上人群熙熙攘攘。 正当他犯上困意准备眯上眼镜小憩一会时,一道似乎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麻烦大哥通传一声,就说是城南的楚家前来拜访王老爷子。” 袁六箐睁开一只眼睛,仰头看着面前的样貌不凡的年轻人,问道“城南的那个有潜龙在渊之称的楚家?” “正是。” “这么说你就是楚家的那个‘鱼化龙’?”门倌看着面前这位身着紫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接着问道。 城南楚家,潜龙在渊。 楚家子玉,遇鱼化龙。 姓楚名玉的楚家大公子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看到仍不肯站起身的来袁六箐,从袖中拿出一张名帖,递过去说道“还请大哥通传一声,楚家楚玉前来拜访。” 袁六箐接过烫金名帖,瞅了一眼字帖之上的字迹,不屑的说道“每天来王府登门拜访的富家公子不计其数,哪怕是如你这般的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修行天赋极佳之人也不在少数,若是我家老爷挨个接见岂不是要到猴年马月?” “不知大哥这句话是何意思?”名为楚玉的紫衣公子听闻袁六箐的话语后面只是眉头皱了皱,但随即面色恢复如常。 “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还谈什么修行璞玉。”袁六箐朝他伸出手,捻了捻手指。 楚玉见他这番隐晦动作,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着实没有想到只是区区王家的一个门倌竟然变相地朝自己索要财物。 难道他当真不知道死字如何写吗? 袁六箐一脸玩味地看着神色逐渐阴翳下来的楚玉,他还真不信楚玉敢在王府门前动手。 “既然没有的话,那就劳烦楚大公子在门口候着。”袁六箐还极为挑衅的将后面二字咬的重了些。 被称呼楚大公子的楚玉听闻之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但此次前来是为了拜见王老爷子,请求他出面调解自家与另一乙等家族的纠纷,若对方果真是没有后台那作为同样是乙等家族的楚家自然是怡然不惧。 但谁会料到对方家族的背后竟然还会有古家这尊庞然大物。 要知道岛上古家可是身在十大名门望族之列,是一等一的豪族。而楚家只是二等家族,拿什么来跟站在背后的古家相抗衡? 幸好父亲大人告诉自己自家和古家同为名门望族的王家王老爷子在早些年结下了些香火情。 如果能够请动王老爷子出面那这件事自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楚家也会渡过这个难关。 但此时楚玉看这情形怕是拿不出让袁六箐满意的财物他是不不会进去通传的。 在这每耽误一刻楚家便会增添一分危难,虽不至于发生灭门惨祸,但就怕到那时楚家名存实亡,沦为古家的附庸。 楚玉想到这藏于衣袖中的双手紧握,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劳烦就大哥多等片刻,我让书童回家取去。” “少爷。”一直跟在楚玉身后默默无闻的青衣小书童焦急地喊道。 自家少爷自年幼时起边展现出不俗的修行天赋,对君子六艺更是样样精通。弱冠之年便有了“鱼化龙”的美誉,想来就是对上甲等上族中的子弟也是不会落下丝毫下乘。 公子何时受到过这种侮辱,若是少爷此时屈就于他,那以后此事还不是会沦为旁人的笑柄。 楚玉回头看了眼打小就跟随在自己身旁的书童,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可是出家门前父亲大人嘱托自己一定要请到王家老爷子。 楚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快去。” 被楚玉取名为伢然的清秀书童看了一眼少爷,转身朝城南跑去。 可就在伢然刚跑出几步时,一辆马车拦在了自己的面前,更准确的说来是停在了王府门前。 伢然看到自马车当中走下一名看起来稍微比自己大一些的少爷。 还未入冬便已经披上了狐裘大衣,手中更是捧着鎏金手炉,脸色有些苍白。 即便看起来弱不禁风身子极其虚弱的那少爷仍旧掩饰不了自身的富然之气。 只是那极为俊俏的少年竟然就驻足在自己面前。 “急急忙忙跑去做什么?”少年看着伢然询问道。 伢然正要回答,早就看到此处的楚玉赶忙走过来,对着手捧鎏金手炉的少年拱手致歉道“先前书童冲撞了贵公子的马车,楚某在此向公子赔罪。” 只见那名少年不依不饶的询问道“有何事如此匆慌?” 楚玉摇了摇头,可在身后的伢然看不过去,略带哭腔的说道“为什么都要欺负我家公子。先前仗势欺人的王府的门倌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你也要苛责我家公子?” 听到楚玉的书童这般言谈到自己,袁六箐神色有些不悦,但他更好奇的是那名身穿狐裘大衣的少年究竟是何人。 在名门望族之中他从未见过这个少年,若是单凭相貌,恐怕已经比过了当初自己只能远远瞧见的信家玉树信庭芝。 “奥,我明白了。”少年听到伢然的话语后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刚刚走下车来的青柳为了忍住笑而脸色憋的通红。 自家公子的装的也太像了,刚才不是就在小巷的拐弯处停住马车观察了他们约半柱香时间。 那名从马车上下来后便对楚玉主仆两人“不依不饶”的富家公子便是要登门拜访王家老家住王远山的姬歌。 姬歌一改先前的“嚣张跋扈”,指着不远处的袁六箐对着快要哭出声来的伢然笑着说道“是不是他?” 伢然用袖子抹了抹鼻涕,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门倌也成了这般狗仗人势的东西?”姬歌出言说道。 声音不大,但姬歌用了淬体武夫化音凝线的手段,一字不落地传入袁六箐的耳中。 饶是他牢记这上位老门倌告诫自己的“宁招老成生,莫惹少年郎”,但此时姬歌的一句狗仗人势已经让他怒火中烧。 袁六箐快步走上前来就要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衣少年。 “青柳。” 早已知晓自家公子意思的青柳上前将姬歌披在身上的狐裘大衣轻轻褪下。 随即满脸狐疑的伢然和楚玉便看到了令他们主仆二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将手中的鎏金手炉狠狠地砸在了不远处袁六箐的额头之上。 继而这位王府的门倌就昏倒在地。 “这样解气了么?”姬歌看着楚玉,笑着问道。 “兄台,你这样有没有想到惹怒王家的后果?”楚玉好心提醒道。 “喂,我说你该不会是读那些圣贤书给读傻了吧?”姬歌又重新披上狐裘大衣,看着这位楚家的鱼化龙,说道。 “不准你这样说我家公子。”伢然上前说道。 姬歌给了站在身旁的青柳一个眼神,会意的青柳上前轻轻拽住伢然的耳朵拉去一旁。 伢然一边吃痛一边心里嘀咕,这位小姐姐不光长得好看胸前也是这般 对,用自家公子的话来说就是胸前也是这般波澜壮阔。 “要不一起进去?”姬歌向楚玉询问道。 “这般尚未通传就闯进府去怕是不好吧?”楚玉摇了摇头说道。 “传话的人不是被我给打昏了吗?就在那躺着呢。”姬歌指了指仍旧昏迷不醒的袁六箐。 “再说你不进去我就进去了。”姬歌说完就要朝王府走去。 楚玉看着那白衣少年的身影,他有一种感觉,而且愈发强烈。 若是此时不追上那名少年的脚步,恐怕以后再也无法触及到他一般。 弱冠之年便被称誉为“鱼化龙”的楚家楚玉,对着前方背对自己的少年字正腔圆的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姬歌闻言止住了步伐,转身对着一身紫衣华服的楚玉行了一个书生礼。 “姬歌,字琳琅。” 然后便转身一脚迈进了王府大门。 被震惊到无以复加楚玉现在原地。 原来他就是被称之为姬家琳琅的姬歌。 那个被族长送进思规楼面壁十年的姬歌。 那个在思规楼内接住了王家最得意三招考验的姬歌。 那个出楼后要与被誉为“当属天人之姿”的信家玉树一争高下的姬歌。 缓过神来的楚玉赶忙追上了已经放慢脚步的他。 被青柳拽到一旁的伢然脱身后说道“姐姐你好看归好看,但是也不能这样欺负我。” 被伢然一句话逗笑的青柳小心说道“这话是你家公子教的?” “才不是。”伢然反驳道,这般能够惹得姐姐眉开眼笑的俏话自家那不开窍的少爷才想不出来。 “对了姐姐,那个一言不合就敢把王府门倌砸晕的白衣公子是谁呀?” “他啊。”青柳望着已经消失在王府府门中的那道白衣身影,眉眼盈盈,“他是要将信家的那棵玉树踩在脚下的人。” 伢然果真是哑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