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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没事发生般上了床,将黎秋白当成抱枕搂在怀中,道:“睡吧。” 他关了灯。 黎秋白感到他身体温度比平常似乎要低。 早晨六点,他们下楼,发现宿逸的车子轮胎又破了,这次四个轮子都遭了殃,宿逸去找人调监控,监控里车子的轮胎似是突然间爆了胎,那时旁边无人,看着画面诡异。 很显然,宿逸被盯上了。 宿逸不是找事的性格,但有人找事他也从来不怕。 这天晚上,再次有厉鬼前来敲门,这次是两只,黎秋白见宿逸应付起来竟有些吃力,这不太像他,黎秋白突然想起来,似乎在他被困在宿逸身边之后,就很少见到宿逸出手了。 异动引来了舒予一行人,舒予得知宿逸两夜被厉鬼缠上,车子也被故意破坏,旁人在场他没说什么,等那些人得知了想要知道的信息离去后,舒予留了下来。 “八九不离十,这件事和那苗巫有关。”舒予说。 宿逸也猜到了,近来这里发生的异常,都和那苗巫有所关联。 “其实我们到这里的第一夜,也受过骚扰,不过一次不成之后,就没有再来。”舒予猜测,“你身上或许有他想要的东西,你有头绪吗?” 宿逸摇头:“我不太了解。” “那苗巫折磨惨死的人,收集他们的怨魂,不知道要做什么。”舒予抿了抿嘴,“如果可以的话,你想到些什么能联系我们吗?” “我会的。”宿逸应下。 舒予走后,黎秋白问:“宿逸,你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宿逸起身回卧房。 如果要说他还有什么能够引起歪门邪道的觊觎,那也只有他的体质了,他为了唤醒黎秋白,身体已然大不如从前,现下正是防御力最低的时候。 他要尽快找出对方,对方已经盯上他,他就算离开,恐怕也没办法完全摆脱。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黎秋白跟在宿逸身边,他们离开的计划暂且搁下,宿逸和舒予他们的联系渐渐多了,他们也不再避着黎秋白谈话,黎秋白清楚的了解了进度。 那苗巫不好对付,能完完全全将自己隐于普通人当中,这处人流量大,找出他不容易,而且他还随时变换位置,每次他们快找到时都会落的一场空,不过也并非全然没有收获。 对方身上带着很重的死气,像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 这天宿逸和舒予谈完话,宿逸回了房间,舒予也正打算离开时,黎秋白突兀的叫住了他。 “你知道怎么摘下玉佩,是吗?”黎秋白问。 舒予侧头,片刻后答道:“嗯。” 黎秋白:“告诉我。” 舒予眸子微动:“你应该知道,摘了玉佩,你活不了多久。” “我本来就没活过。”黎秋白说。 舒予沉默了片刻,说:“很简单,只要设阵人的指尖血滴在玉佩上就可以了。” 玉佩给予黎秋白生命力的同时,也压制了他的能力,黎秋白虽暂时没有找到既可以解开玉佩又能活下去的平衡方法,但是他知道,再这么下去,宿逸大概会在他之前死去。 那可就不太划算了。 到了一定时候,他要把玉佩还给宿逸。 这是他以备不时之需提前想好的对策,不想那天会来得这么快,宿逸被蛊虫咬了,他已经虚弱到了蛊虫接近他都没能发觉的程度。 宿逸陷入昏迷,这蛊虫霎是阴毒,待他慢慢死亡后,能保身躯不腐,是厉鬼夺取他身体的最好时期,要想解除蛊毒,只有找到母蛊才行。 宿逸已然是半条腿踏进了棺材。 黎秋白找到了舒予,让他帮忙看着宿逸,他把玉佩解了,留给宿逸吊着他的命,舒予见他毫不拖泥带水的举动,有些惊讶。 “不出三天,你就会消散,你舍得吗?”舒予问他。 黎秋白道:“用不着试探我——一天就够了。” 舒予:“什么?” “一天,我能找出他。”黎秋白说到做到,他身体的力量随着玉佩的离去恢复了,要找一个人罢了,简直轻而易举。 他也弄清了那苗巫人的意图。 他见过那人。 是最初跟在他身边那灰扑扑的鬼魂,他附着在了一具尸体上,他想得到宿逸的身体,是想重新活过来,而收集怨魂,是想练就一个足以和黎秋白实力媲美的怨魂,供他驱使。 他没想到黎秋白没有消散,还存于世上,先前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宿逸身旁的黎秋白,只是远远的看到了酒店门口的宿逸,便临时决定了这个计划——毕竟随时换会腐烂的尸体也很麻烦,这是他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他能力所依靠的不过是外物,黎秋白制服他,将他带到了舒予面前,根本不需要严刑逼供,他便已经拿出了母蛊。 宿逸在一天后醒了。 黎秋白本打算如果他还不醒的话,就尝试着入他的梦境,他坐在床边,磕着瓜子,看着床上的宿逸睁开眼睛。 “宿逸。”黎秋白出声。 宿逸偏过头,忽而察觉到不对劲,他摸到脖子上的玉佩,分成两块玉的玉佩已经合在了一起,宿逸手陡然揣紧了玉。 “你……”他嗓音嘶哑。 “我就要死了。”黎秋白说,“宿逸,对我来说,相比存在在世上,我更想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