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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道:“口气倒是不小,今日哀家倒要看看柳将军到底有多少本事。” 太后说罢拂袖而去,当真是来去匆匆。 柳临溪吸了吸鼻子,只觉得在这宫里过活当真是不容易。 眼下他若是真去给程远求情,必定会惹得李堰不高兴,毕竟程远的行为四舍五入等于是给李堰戴了半顶绿帽子,作为当事人的柳临溪,再去给程远求情,李堰能忍得了? 但这个情还必须得求,否则程远受罚,太后便会把责任都怪到柳临溪的头上。 这可怎么办呢?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的太监通报:“柳将军求见陛下。” 李堰闻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程远,面上不由浮起一丝冷意,柳临溪这个时候过来,除了给程远求情还能有别的事情?他倒是没想到这个柳临溪胆子这么大,不仅不避嫌,还主动往上凑! “谁让他来的?”李堰面带不悦的道。 苏恒道:“许是……柳将军思念陛下吧?” 李堰挑眉道:“叫他进来。”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柳临溪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随后殿门打开,柳临溪拎着个食盒进来了。 李堰:!!! 程远:!!! 只见柳临溪今天特意穿了一袭大红色的广袖长袍,他皮肤本就白皙,被那袍子的颜色一衬,显得越发不食人间烟火。他平日里不修边幅惯了,头发经常半散着,倒是把精致的五官遮了大半,如今头发精心梳理过之后,与此前慵懒随意的气质完全不同,倒是将那张令人惊艳的脸毫不吝啬的露了出来。 很浮夸的造型,但确实好看。 看得李堰和程远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我今日用了半日的功夫只钓了一条鱼上来,怕陛下晚上回去就凉了,特意拿过来给陛下尝尝。”柳临溪看都没看地上的程远,径直上前走到李堰的书案边上,将食盒放下。 李堰怔怔地看着柳临溪,便见他打开食盒,取出了一碗鱼汤。 苏恒在一旁忙道:“陛下午膳都没吃,正饿着呢,柳将军来的可真是时候。” “怎么没吃午饭呢?”柳临溪一脸关切地问道。 “不饿。”李堰有些不自然地答道。 柳临溪闻言皱了皱眉,拉住李堰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开口道:“孩儿若是知道他爹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要不高兴了。” 李堰:!!! 程远:??? “柳……柳将军……”程远开口叫到。 柳临溪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程远,问道:“这位公子是谁?” 第7章 柳临溪竟然问程远是谁。 这话问的也太伤人了! 程远的面色当即就变了。 “这是程公子。”李堰这会儿总算是回过神来了,调整了一下表情淡淡地道:“程公子听说你怀了龙胎,很是关切,今日特意来宫里看你的,想知道你在宫里是否自在。” 柳临溪忙道:“多谢程公子关心,柳某幸得陛下垂爱,如今又有幸能为陛下孕育孩儿,心中不知有多高兴。初来宫中虽多有不便,但能日日与陛下相对,心中自然是不胜欢喜。” 程远听柳临溪说出这番话,惊讶道:“柳将军,你乃军中男儿,刀枪剑戟都不怕,如今何苦为了偷生如此委屈自己?” “程公子,俗话说的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说本将军是在委屈自己,你如今跪在这里苦苦勉强,又何尝不是在委屈自己?”柳临溪道。 程远闻言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他到底是少年心性,又爱逞强,怕让柳临溪看到,于是扣了个头便起身告退了。 待程远走了之后,柳临溪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觉李堰正盯着自己,那表情十分复杂。 柳临溪忙道:“陛下,鱼汤该凉了。” 李堰端起鱼汤喝了一口,问道:“真是你钓的?” “自然不是。”柳临溪道:“臣一上午只钓了两条鱼,都吃光了。” 李堰:…… 柳临溪如今恭恭敬敬地垂首立在一旁,倒是全然没有了方才那副“谄媚”。李堰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心道看着倒是挺冷淡自持的一个人,怎么方才那一出便演的那么自然?别说是程远了,连李堰差点都信了。 今日被程远这么一耽搁,李堰的折子压了好大一摞,一直到入夜之后才堪堪批完。苏恒打着灯笼陪李堰在宫里绕了一大圈,美其名曰散步,但最后七拐八拐还是去了离李堰的寝宫最远的霁月居。 李堰一踏进霁月居,远远便看到水岸边摆着两个灯笼,柳临溪歪歪斜斜地坐在水边,身上已经换了白色的衣衫,头发也松松垮垮地散了大半,倒是全然不见了白天的影子。 “喜欢吃鱼,可以让御厨房多备一些。”李堰走过去站在柳临溪身后道:“这湖里没刻意养什么鱼,别白费功夫了。” 柳临溪扭过脑袋抬头看向李堰,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实际上他原本是打算起身行礼的,但转念一想他与李堰既然连孩子都有了,他总不能表现的太疏离,不然李堰大概也会怀疑。所以他心里虽然还有些怕李堰,但还是尽量让自己显得很自然。 李堰一见他眼底的笑意,不由想起了对方白日里那一袭明艳的红袍,略有些愣怔。若是从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柳临溪竟然还有会这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