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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堰手上的力道一松,柳临溪失去平衡险些摔下去,挣扎之际衣襟松动露出了肩上的咬痕,两排齿印已经结了血痂,但看上去仍有些触目。 李堰略一皱眉问道:“还疼吗?” 柳临溪好不容易稳住平衡,随口答了句:“疼。” 这话若是从征战多年的“疾风将军”嘴里说出来多半会显得不合时宜,但柳临溪此刻低眉顺目,面带潮红,脱口而出的这句“疼”非但不突兀反倒自有一股风情。 “知道疼下次就长点记性。”李堰视线从那伤口上挪开,转身走到案前的抽屉里拿了一只盒子打开,里头却是治疗外伤的药膏:“一日三次,自己涂。” 李堰将药膏扔给柳临溪,柳临溪伸手接住,面上带着几分茫然问道:“陛下这是不追究臣了?” “怎么?柳将军莫不是真打算让朕为你尽‘举手之劳’吧?”李堰问道。 柳临溪心道,只要你不翻旧账不记仇,我反正是怎么配合都行。 第19章 此事柳临溪原以为还会有后话,但李堰自那日给了他药膏之后,便再也没主动提过。这几日李堰倒是时常去霁月居用膳,偶尔看一会儿柳临溪钓鱼,但其间也只是闲谈几句,并未有旁的暗示和明示。 几日后太学举办诗会,李堰循例要去给表现优异的学子赏些彩头。 柳临溪没想到,李堰会拉着自己去凑热闹,当即便想拒绝。 “臣一介武人,字都写不好,也不懂诗……”柳临溪道。 “咱们晚宴的时候再过去,不必听他们背诗。”李堰道。 柳临溪心道背不背诗我也不想去啊! 这诗会聚集的可不是一般人,和李堰素来不对付的程远就不说了,前几日在李堰寝宫门前站了一整日的林小侯爷也在其中,听苏恒那意思,当日去柳府门前提过亲的才俊们,十之八九都会去诗会。 柳临溪可不想出这个风头,免得节外生枝。 “城郊学堂的学子们也会参加,你那个弟弟叫什么来着?”李堰随口问道。 “柳向晚。”柳临溪忙道。 “他应该也会去,你们兄弟二人也得有些时日没见了吧?”李堰问道。 “是,上次见面还是去年述职的时候。”柳临溪道。 经李堰一提醒,柳临溪才想起来柳向晚的事儿,李堰曾经主动朝他提过,若是柳向晚在诗会表现的好,便可以直接去太学读书。 既然柳向晚也参加诗会,柳临溪去看看也无妨。 毕竟他一直还没见过原主这个弟弟,还挺好奇的。 傍晚的时候,柳临溪跟着李堰去了太学。他原本以为这里既然搞诗会,应该还挺热闹的,但到了太学才发现,门口连灯笼都没挂几个,院子里也没做什么多余的装饰,整个气氛看着十分简约古朴,丝毫看不出在搞大型活动。 “这里的先生年纪都大,古板的很。”李堰朝柳临溪低声道:“跟他们比起来,太傅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柳临溪侧头看了他一眼,心道你在这种地方抱怨自己的先生,竟然这么自然? 李堰径直走到宴席主位坐下,柳临溪坐在他左边首位。大宴朝重武,武人在朝中的地位向来受尊崇,柳临溪身份又十分特殊,所以坐在首位倒也没人觉得不合适。 原本安静的宴席,自柳临溪入席之后,便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 “柳将军真的来了啊?” “这真的是他吗?看着不太像个将军啊。” “你们没看那副画吗?画的一模一样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倒像是把柳临溪当成了宴席上的景点一般。柳临溪四处观察了一番,一眼就看了坐在不远处的程远,程远目光殷切地看着他,柳临溪假装没看见转开视线,心道我做的这么绝,这程远难道还不死心? 柳临溪将目光落在坐在末席那几个年纪尚轻的学子身上,见其中一人眉目清秀,五官轮廓十分精致,倒是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他暗道这应该就是柳向晚了,看起来应该不是个草包。 他路上听苏恒说过,太学诗会上选出来的头三名会得到朝李堰求一个赏赐的机会。依着往年的旧例,众人有求字画的,有求孤本的,有求名砚的,这里头若有京郊学堂的,多半会求来太学读书的机会。 也就是说如果柳向晚得了头三名,他进入太学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席间,李堰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了。 看得出他对舞文弄墨这些事情没有太多兴趣,问都懒得问细节。 “陛下,今日诗会的主题是‘秋’,咱们的学子们根据题目自行发挥,可作诗作赋,亦可挥毫泼墨,只要不离题便可。”太学的周夫子朝李堰道:“今日的头三名学子,是由臣和太学的诸位先生一起选出来的,各位学子亦可参与举荐论证……” 周夫子说了老半天,李堰耐着性子听完,问道:“是哪三名学子?” “回陛下,是太学学子程远、霍廷和京郊学堂的柳向晚。”周夫子道。 柳临溪闻言眼睛一亮,心道这个弟弟可以啊! 竟然能在头三名里获得一席之地,看来今天入太学一事妥了。 周夫子说完后,三人出席上前给李堰行礼,并有学子拿着他们的诗文画稿上前呈给李堰。李堰看着两幅诗文倒还没什么异样,待看清那画稿之后,面色当即冷了下来。柳临溪虽然离李堰很近,但坐在座位上看不到那画稿,当即十分好奇,心想这是画的什么东西,竟然能惹李堰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