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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将军……”程远叫住欲走的柳临溪,提醒道:“时辰还早,昨日我说的话还做数。” 趁着李堰在猎场里收拾包袱跑路吗? 柳临溪看了肖英一眼,心道我就算是想走,恐怕也走不了吧。 围猎这会儿正如火如荼,猎场外的高台上,林景泽悠哉地喝着茶,正朝一旁的柳向晚说着什么。柳向晚远远地看到柳临溪,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肖英这次倒是没打算跟着,自觉地走到了一旁看向远处的围场。 “兄长这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柳向晚问道。 柳临溪打量自己这个弟弟,失笑道:“你是什么时候,跟程远走得那么近的?” “程公子此前主动找的我,说陛下对你动了杀意,那时我并不相信,所以第二日便去了宫中。”柳向晚道:“我故意朝你说了程远的事情,想看看你对此事的反应,也想看看陛下对你究竟如何。” 柳临溪挑了挑眉,不由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润端方的弟弟多了几分陌生感。不过他从始至终对柳向晚都不怎么讨厌,即便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依旧没怎么改变对柳向晚的看法。 “兄长,如今时辰尚早,你若不走,便再也没机会了。”柳向晚道。 “我能走到哪儿?若陛下要动我,整个大宴哪里能容得下我?若不是陛下而是旁人,他在暗我在明,这要躲到什么时候?”柳临溪道。 柳向晚沉默了片刻,问道:“那兄长如何打算?” “把那个人找出来。”柳临溪道:“永除后患。” 他这么说,便意味着他已经默认要杀人的人并非李堰,而是另有其人。 “兄长就这么笃信陛下对你的心意?”柳向晚问道。 “不是笃信,是赌一把,信他一回。”柳临溪道。 柳临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赌赢,但他必须试一试 。 只有那个人不是李堰,他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两人正说话间,高台上的林景泽突然惊呼一声。 柳临溪循声看去,便见林景泽指着猎场的方向道:“着火了。” 柳临溪闻言忙看向围场的方向,果然见围场里有几处地方冒着浓烟,隐隐透出了火光。与此同时,护卫猎场的禁军和湍河营士兵都发现了火势,一时有些慌乱,显然都有些措手不及。 “肖统领,陛下还在猎场里呢。”柳临溪快步走上高台朝肖英道。 “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陛下的安全自有禁军和湍河营的人守着。”肖英道。 柳临溪指着手忙脚乱的护卫们道:“你指望他们保护陛下?” “柳将军,陛下今日交代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肖英道。 柳临溪闻言被肖英气的够呛,眼看围场里的浓烟越来越多,火光也渐渐开始蔓延,这会儿湍河营的士兵才稍稍有了点秩序,有人开始去找水车灭火,有人则开始组织人进去救人。 但柳临溪并不信任他们,他一直担心湍河营的人对李堰不利,这种关头怎么可能对他们放心?为今之计,只有禁军的人才是最可靠的,可偏偏肖英跟个木头一样,压根不着急。 “肖统领,若陛下有个闪失,你可知你今日所为会是什么后果吗?”柳临溪问道。 “我知道,但若你有个闪失,我亦无法向陛下交代。”肖英道。 柳临溪气得够呛,却又拿他没办法,他看向猎场的出口,便见陆续有人骑马从中奔出来,但出来的人中却迟迟没有李堰的影子。 湍河营的人没一会儿便拉来了水车,可对于偌大的围场来说,这点水根本就无济于事。况且这会儿是深秋,围场里满地落叶,亦有许多枯树,所以火只会越着越大。 “不好,风向变了。”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景泽,突然开口道。 原本一脸淡定的肖英,见状眉头不由一皱,面上终于现出了惊慌的神色。 柳向晚看了肖英一眼,开口道:“肖统领,风向变了,有什么问题吗?” “风向变了……”肖英看着围场的方向,面色惨白的道:“来人……把禁军的弟兄都叫过来。” 柳临溪经柳向晚一提醒,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把抓住肖英,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今日的火着的本就蹊跷,再结合肖英的反应,不难推测出原因。肖英必然一早就知道要着火,不然一开始反应不会那么平淡,可风向一变他就慌了,因为风向一变火势便会失控,李堰也会有危险。 柳临溪来不及去猜测这背后李堰究竟有什么安排,眼下救出李堰才十点当务之急。 肖英看着他,又看看火场,开口道:“林景泽,你带几个人照顾好柳将军……” “肖英!”柳临溪见他面色,便知自己猜对了,问道:“告诉我,陛下在什么方位!” 肖英面带犹豫,这时禁军的人已经迅速集结,只等他的号令了。 柳临溪目光中现出戾气,一字一句的问道:“说啊!他在什么方位?” 柳向晚在一旁开口道:“肖统领,我兄长在西北之时,曾打过非常惊险的一仗。当时他们中了埋伏,敌人在林子里放了火……西北风向瞬息万变,他们险些全军覆没,最后便是兄长带人突围而出。” 这一仗当时传到朝中的时候,话本先生在戏楼里演了近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