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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信一看,不是柳临溪的字迹,又是满心失望。 但一想柳临溪今日定然很累,估计累的没力气写信了,心里又不由开始心疼。 信里,柳临溪朝李堰说了疫病的大致情况,也将接下来面临的危机和困局坦诚告诉了李堰,以便他提前做打算。同时,柳临溪还提了一句疫病上报不及时的事情,医馆在第二日便朝衙门里上报过,但李堰一直没有收到折子,这其中定然是有人私自隐瞒所致。 除此之外,信里还附带了如今医馆的方子,以及褚云枫写的对疫病的分析,以供太医们参详讨论。最后,信里写了褚云枫要剖尸的打算,让李堰派两个有尸体解刨经验的太医去协助。 全篇三页纸,只有最后一句话是写给李堰的,那是柳临溪自己的笔迹,写了一句:安好,勿念。 李堰苦笑一声,伸手在那四个字上摩挲了片刻。从前柳临溪在身边的时候,到觉不出什么来,今日只不过半日不见,李堰心里便空了一大块,整个人都有些没着没落的。 “太医院今日自请出宫协助治疗疫症的太医有多少?”李堰问道。 “回陛下,有十一人。”陆俞铮道。 李堰想了想,开口道:“十一人中,年过五十的除外,其他人明天一早都允了,另外让太医院院判指派两个擅长解刨的人,出宫协助褚先生。” “是。”陆俞铮道。 “这个一并送过去,就说是褚先生整理的药方和医案。”李堰将信中褚云枫写的那页递给陆俞铮,又道:“明日一早,派一队禁军跟着太医,到了各个医馆有任何情况也好随机应变。药材方面缺什么找户部的人解决,京城没有的,就派人去周边采买,不可缺了供应。但是切记,京城的人出城后就要由湍河营的替换掉,该办的事情让肖英派人去办,免得把京城的疫病过给了别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唯一只得庆幸的事情就是别处并无疫病的消息传来。 否则,李堰可真要焦头烂额了…… 第二日一早,太医院的人便出了宫。 医馆那边的事情暂时有人接手,褚云枫和于行之便不需要在去医馆奔波。 因为病死的人至今没有亲属同意剖尸查验,所以柳临溪一早便带着褚云枫他们去了最早染病那批人的住处,想从那边入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说不定对了解疫病的起因有帮助。 他们很快发现,昨日第一批病死的62个人中,有超过四十个人都住在相邻的几条街上。有几户相邻的人家,几乎每一家都有人染病过世。 “看来这里极有可能是最早爆发疫病的地方。”柳临溪道。 “可是这里既没有店铺,也没有市场,人来人往几乎全靠走街串门,难道他们邻里关系那么好,好到一日之间全都染了病?”于行之开口道。 褚云枫看向一家门口,开口道:“进去看看。” 众人闻言走向门口,柳向晚伸手敲了敲门开口道:“有人在家吗?” 半晌后门内没有动静,众人互看了一眼,于行之伸手一推,那门便开了。 柳临溪伸头看了看,没见到人影,他开口问了几句,也没人应。他抬脚踏进门去,只感觉这户人家冷冷清清,安静的十分异常,倒像是根本没有人居住一般。 众人朝着堂屋的方向走去,此时偏房的门突然开了个缝。 一阵风过,柳临溪眉头一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第47章 太医院的太医连夜拟了两副方子, 一副是为缓解疫病,一副说是为预防染病。 一大早,医馆的人便依着方子熬了汤药, 替换了此前的旧方, 让病患都服了药。巡防营的人则负责熬制了预防的药,给所有禁军、巡防营的人都分发了。此外他们还和户部的人联合, 做了大量的药包,挨家挨户分发给百姓,让他们自行熬药服用。 “向太医,下官多问一句, 这药喝了当真能预防染疫?”户部负责配合太医院发药的官员忍不住朝向太医问道。 向太医苦笑一声, 开口道:“都是些驱寒固本的药罢了,别说一时之间无法找到防病的法子,就算是真有了法子,全京城所有的药材都用上,也不够挨家挨户去发。” 向太医说着拆开一个药包给他看,里头除了些许草药之外, 竟还有红枣等物。 纵然这官员不懂药理, 也知道这药包不可能有什么效力。 “大人在六部为官,该知道为陛下分忧的本分, 如今整个京城人心惶惶,这药包虽防不了疫症,却能安民心。”向太医道:“只是这段时间户部的大人们恐怕得多辛苦辛苦, 往后少不得要劳动各位调配药材、补品甚至五谷杂粮。” “是,都是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办事,太医莫要客气。”那官员道。 两人说话间, 有医馆的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向太医,院判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怎么了?”向太医一边随着他往医馆里走一边问道。 “今天早晨服过药的人,有许多突然开始吐血,院判大人担心是方子的问题,要找诸位太医商议。”那人道。 向太医一惊,问道:“吐血?不是咳血?” “不是咳血,是吐血……您过去一看便知。”那人道。 向太医闻言眉头深锁,跟着那人进了医馆。